管家瞪了郭待封一眼,急匆匆走了进去,不多时,就听厅内中年人又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叫外人进来?”片刻后,中年人又不耐烦道,“赏他几两银子,安排客房休息一晚,明早速速离去。”
脚步声响,管家又转了回来,看了眼郭待封,跟李三爹说了几句什么,李三爹不住的打躬作揖。
等那管家又进去后,李三爹转身过来,拉着郭待封就往外走,不住口道,“鲁小哥,千万莫要再多说话,庄主怪罪下来,老朽实在担待不起。”
看这意思那来庄主还是不肯相见,再看李三爹如此模样,郭待封心下也不忍难为他,便随着李三爹走了出来。心中暗自盘算,二十八里堡和来家庄的气氛都有古怪,似乎要有大事发生,虽说两处俱都不肯相见,还好可以在这来家庄留宿一夜,看看夜里是否有机会探查探查。
心思活络之间,郭待封眼神灵动,留意记住走过的路线,七拐八拐后来到一个小小的院落中,李三爹喊出一名庄丁,“来武,打扫一间客房传来。“
应声跑出个年轻利落的庄丁,手脚麻利,很快把郭待封安顿住下。
“鲁小哥,敝庄离罗州城还远,这个时候你也赶不回去了,就先委屈住在这里,明早再走吧。”言罢,转身又吩咐来武道,“去厨房拿些饭菜过来。”
郭待封欠身道谢,这才发现一番折腾下来,已经过了正午一个时辰。
说话间,来武端着个托盘进来,一壶茶水,一大盆米饭,又有两样小菜,摆放在桌上。
郭待封忙拉住李三爹,道,“李三爹,萍水相逢,鲁某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您也没有用过午饭,不如就在这里一起用些。”
李三爹倒也不推辞,一屁股坐下,来武赶紧又添了一副碗筷,郭待封见李三爹扒饭夹菜,举箸便吃,知道饭菜没有问题,腹内饥饿,也便吃将起来。
饭吃到一半之时,那来武又进来,拿着二两散碎银子,放在桌子上,跟李三爹耳语一番。
李三爹放下碗筷,把银子推到郭待封跟前,道,“我家庄主最是好客,也不能叫鲁小哥白跑一遭,些许银两,算是一点盘缠。”
郭待封自幼长将门侯府,虽说如今家门败落,却依然是原先养成的豪奢公子性子。眉梢一挑,笑了笑,也不多说,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纹银,也放在桌上,道,“李三爹莫要如此,此次是鲁多有叨扰,害的老伯遭庄主责怪。这些银两就算是鲁某酬谢之意,还请不要推辞。”说着连同先前的二两银子一起推给了李三爹。
李三爹见惯了打秋风之人,没想到郭待封年纪轻轻,竟然如此豪爽大方,双眼眯缝起来,打个哈哈,便把那锭银子收起,随手将二两碎银子赏了来武,所谓拿人手短,便道,“鲁小哥不要灰心,若是真心想要拜师,过上个把月再来,老朽在庄主跟前为你引见引见。”
那边来武得了好处,也插嘴道,“早来两天就好了,要不是那李堡主带着一个中年书生来到庄上,庄主就算不肯收徒弟,也不会连面都不肯见上一见。”
“哦,”郭待封心中一动,“李堡主?莫不是二十八里堡的南越刀王李子明?”
“正是,鲁小哥也知道李堡主?”来武嘴快,又问道。
“唉!”郭待封叹了口气,眉头皱起来,道,“竟然如此之巧,鲁某日前也曾去过二十八里堡拜访,那边同样闭门谢客。想鲁某一腔热情,不远千里前来罗州拜访名师,竟然见不到真神。”
李三爹见郭待封如此惆怅,心中也觉得有些诧异,想不到自家庄主竟然如此知名,口中还是宽慰道,“鲁小哥不必如此,我看你少年老成,又有这般大的决心,过段时间再来,一定可以。”
郭待封便道,“老伯有所不知,鲁某离家将近三年,却是拜访不到名师,听闻罗州卧虎藏龙,这才慕名前来,却又无缘得见。对了,来庄主江湖人称‘铁腿头陀’,这一身绝艺,难道是得自佛门?”
李三爹和来武相视大笑,来武便道,“什么佛门,我家庄主天生没有头发,这才得了这么个绰号,天罡铁腿功是老庄主传下的家学,跟什么秃驴没半点子关系。”
李三爹听来武说的粗鄙,作势一瞪眼,来武自知失言,吐了下舌头,不再说话。
郭待封不动声色,心下却是百转千回,听来武口气,对佛门颇不尊重,来家庄庄主不像是自己要找的人。
心思转处,郭待封又道,“江湖中人传说,来庄主一双铁腿横扫岭南无敌手,不知道这门武功果然如此了得么?”
来武不敢多说话,李三爹摸着胡须,不无得意,傲然道,“横扫岭南无敌手,那是江湖朋友抬爱,不过我家庄主的铁腿功法,施展开来,开碑裂石不在话下。”
郭待封皱皱眉头,这般功夫已经入不了他的眼,淡淡的道,“但不知贵庄主修炼哪种内家功法,真气修为又是什么境界?”
李三爹见郭待封波澜不惊,听闻庄主神功竟然没有诚惶诚恐,不觉有些羞恼,暗道这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空长着一副好皮囊,竟然是个不识货的人,便道,“什么内家功法?什么真气修为境界?我家庄主自幼就是一双铁腿无敌,开碑裂石也用不着什么内家外家,真气假气。”
听李三爹口中有赌气的意思,郭待封哭笑不得,却是已经听明白了。李三爹是来家庄主的老家人,就算他不会武功,多少也该有所耳闻,既然他连真气、内家功法都听不懂,看来这所谓的铁腿头陀,最多也就是炼体境的修为罢了。
那提和尚所传功法可是凝气化液的内家功法,况且又涉及那部极为重要的论典,怎么会托付给一个炼体境的人。
看看打听不出什么要紧的事情,郭待封敷衍一番,送走二人,便自上床盘膝打坐。
李三爹和来武口中透出的信息叫人沮丧,掐指一算,已经是十二月二十一日,二十天过去一无进展,郭待封心中焦躁起来,剑眉紧锁。
来文广武功不济,想来与他结交的南越刀王李子明也是空有其名,这两人十有八九不是那提和尚托付之人,滞留于此空自浪费时间,明日早早离开才是正理。
心中有了主意,郭待封不再多想,天色还早,正好乘此机会再将金刚阿罗汉拳法中内功心法修炼一番。心念转处,运起内视之法,就见色彩斑斓的八色封印包裹着经脉,其中真气为液,莹白如玉,汨汨流淌;郭待封默诵口诀,就见真气泛起波涛,奔腾飞流,瞬息之间运行至十倍速度,郭待封就感觉精神一振,浑身力量充盈,灵台澄澈,神识清明,八色封印越加鲜艳,渐渐进入了入定的状态,白色的雾气再次透体蒸腾而出,围绕周身隐约间又幻化出美妇、恶龙、夜叉、乐师、男女武士、金翅大鹏、舞女和巨蟒的模样。
两个时辰左右,白色雾气渐渐散去,郭待封缓缓睁开双眼,精芒爆射,神识惊人。
这已经是他连续第四天修炼金刚阿罗汉内功心法,功法口诀早已烂熟于心,体内真气运行速度随心所欲。适才郭待封再一次尝试催动真气更快运行,不但毫无效果,反而体内经脉压力暴增,仿佛要爆体而亡。
至于金刚阿罗汉拳法,郭待封这几日已经将招式熟记于心,也在无人时练习过几次,只不过还未曾有实战的机会,按道理来讲,毕竟属于凝气境巅峰拳法,郭待封越过属于炼体境的前六层,直接修炼第七层,尚不能发挥出全部威力。
不过,即使这样,以体内真气全部威力的不足一成、辅之以金刚阿罗汉拳法,郭待封目前的战力已相当于凝气境初期,寻常武林中人早已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这时,郭待封神识波动,感觉到百丈之外有武林高手飞速而来,转瞬即至,从头顶屋脊上掠过,隐约间可以感觉到衣袂划动空气的细微声响。
“来了八个,修为波动似乎在凝气境。”郭待封默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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