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州城南二十八里处,依山背水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堡寨,四围是青砖砌成、数丈高低的堡墙,每隔不远便建有一座箭楼,堡墙上面有庄丁手执长矛,往来巡逻,堡门大小不如县城却也相差无几,上方正中龙飞凤舞“二十八里堡”五个大字,望去仿佛一座小型城池。
堡门外正对着一条宽阔的土路,郭待封一袭青衫,头戴斗笠,逶迤而来。
堡门处也有不少庄丁把守,门右首墙脚下摆着一张八仙桌,放着一口腰刀,一个茶壶,有个精壮的大汉身着皂衣,正坐着喝茶,身后又是数名庄丁,手握长矛肃立,隐约间有一股紧张的氛围。
郭待封看见进进出出之人不少,略一沉吟,便直接迈步上前。
刚走到堡门前,一名守门庄丁便喝问,“止步,来的是什么人?”
“仰慕南越刀王大名,特来拜会!”郭待封沉声回道。
那庄丁还要再说什么,就见桌边大汉手中端着茶碗,豹眼圆睁,看向郭待封,问道,“客人是从何而来,要见我家堡主又有何事?”
郭待封转过身来,冲着大汉抱拳,编了个假名字,朗声道,“在下鲁嘉,从长安而来,久闻南越刀王侠名满江湖,特来拜师学艺。还请壮士引见。”
大汉闻言站起身来,大踏步走至跟前,盯着郭待封前前后后看了个遍,叫道,“把斗笠拿下来。”
郭待封轻轻将斗笠摘下,露出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庞。
大汉看看竟是一个英俊少年,又上上下下扫了郭待封两眼,道,“小哥来的不巧。要是平日里,咱就带你进堡,可最近堡主有令传下,严禁生人进入堡内,若要拜师学艺,你过个把月再来吧。”言罢转身回到桌旁坐下,自顾自倒上一碗茶,头也不抬。
郭待封听大汉如此说话,暗道这二十八里堡之行颇不顺利,莫说见到那南越刀王李子明,竟是连门都未曾进得。转念一想,既然堡主不便见客,也无法强求,其他地方探访不出结果再来不迟。
于是便抱拳一礼,谢过大汉,转回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看看天将正午,郭待封寻思还来得及往来家庄走上一遭,不过来家庄在罗州城北五十里,方向正好相反,要在天黑前赶到,说不得要施展轻功赶路了。
走出数里之后,离开二十八里堡已远,郭待封心念动处,体内真气瞬息之间催动到十倍速度,身形暴掠而起,如烟般飞逝,直奔来家庄而去。
这几天郭待封一有时间便修习卢迦逸多所传功法,虽说三套功法都是凝气境巅峰功法,但蓝魔瞳和佛音裂风刃施展全靠深厚真气驾驭,以郭待封目前体内真气封印情况还无法修习。
那套金刚阿罗汉拳法情况却是特殊,一共分为九层,一到六层属于炼体境,无须真气即可施展,第七层为凝气境初期、第八层为凝气境中级、第九层为凝气境巅峰,最是适合郭待封修习。且其功法口诀中包含上座部真气修炼操控完整心法,卢迦逸多传授郭待封也是为了他能够尽快操控体内真气。
凝气境最难之处在于凝练真气贯通经脉,郭待封最不缺的就是真气,几日下来,早将真气操控口诀烂熟于心,心中默念之下已经可以瞬间将体内真气运行提升至十倍速度,再不用像以前那样需要慢慢提升。
郭待封身形如电,行不多久远远看见前方尘土飞扬,转眼间一队骑士迎面奔来,为首骑士胯下一匹黑色骏马,身后紧紧跟随着七名白马骑士,疾驰狂奔。
郭待封并不理会,电射而过,那八名骑手俱是劲装披风,腰挎皮鞘弯刀,背后铁胎硬弓,箭壶中满满的装着羽矢。
“岭南之地,怎么会有大漠突厥骑兵出现?”郭待封心中一惊。
突厥骑士同样发现了郭待封身形如飞,其中一个骑白马的口中“呀”了一声,手快如风,摘下铁胎硬弓,搭上一枚羽矢,便要射向郭待封。
骑黑马的骑士听手下口中惊叫,转回头来,手中马鞭回卷,正打在那名射箭的骑士手腕,厉声喊了一句突厥话,射箭的骑士收起了弓箭,八匹马丝毫不停向着二十里堡奔去。
郭待封看出是突厥骑士时心中早有警觉,神识散出,听得背后弓弦挂满之声,心中惊诧莫名,脚下步伐变幻,身形飘忽不定起来。
“这突厥人为何要向我出手?”郭待封不得其解,回头死死瞪了那名射箭的骑士一眼,记住了他的相貌,速度不曾慢下丝毫,如残烟般远去。
半个时辰之后,郭待封出现在来家庄五里之外,换成正常步伐慢慢行走。
这来家庄比起二十八里堡更加宏伟,庄墙庄门不仅更为高大,而且竟然全部是用巨石砌成,上面同样有一对对庄丁巡逻,唯一不同之处是,庄门竟然紧闭,。
郭待封心中纳闷,二十八里堡守卫森严,而这来家庄竟然大天白日的就将庄门紧闭,难不成这位庄主铁腿头陀也不方便见客?
正沉思之间,身后传来车马辚辚的声响,有一队风尘仆仆的庄客赶着七八辆大车走了过来,车上满是货物,车队旁跟着个慈眉善目的骑驴老者。
等到车队走近,郭待封向那老者施礼道,“老人家有礼了。”
“请问小哥何事?”那老者停下驴子,问道。
“在下长安鲁嘉,因仰慕铁腿头陀来文广威名,想要前往拜师学艺。今日前来却发现来家庄大门紧闭,不知老人家是否是那来家庄之人,可否告知如何才能得见庄主来大侠。”郭待封恭敬道。
“哈哈哈哈,这一年到头多有前来拜师学艺之人。老朽正好便要回庄,小哥可随我前去,为你引见就是。”老者打量郭待封长身玉立,容貌俊逸不凡,心下很是喜欢,便热情道。
郭待封忙谢过老者,跟随车队往前,到了庄门口,老者下了驴子,早有门楼上巡逻的庄丁大声道,“李三爹,有日子没见到您老了。这趟差事办的还顺利?”
李三爹微笑着大声答应,就听“咯吱吱”声音响处,紧闭着的庄门缓缓打开了半扇,郭待封跟着车队一起进到了来家庄。
车队一直来到庄主外宅院中,李三爹安排庄丁卸货,便领郭待封往内院走去。
穿过一道月亮门,进到一个很是空旷的场院,两侧摆着十八般兵器,场院尽头一排高大的房屋,屋檐下数十名庄丁戒备森严。这时从屋里迎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李三爹远远的作揖道,“见过管家。”
见管家看向身后的郭待封,李三爹不待发问,忙道,“这位小哥慕名而来,求见庄主,拜师学艺,我就带他进来了。”
“李三爹,你又做这滥好人。”被唤作管家的男子道,口气尽是埋怨,“这几个月你没在庄中,有些事情还不了解。”言罢就将李三爹拉到旁边,咬着耳朵说了几句,李三爹面色尴尬起来,不住点头。
然后李三爹走了回来,满是歉意,跟郭待封道,“小哥,实在是不巧,要说以往前来拜师的人也不少,都可以进去相见,也有不少人拜在庄内。可是最近庄内遇有要事,庄主不方便见客。老朽不知,才将你带进庄来,你不要去触霉头,还请过段时间再来吧。”
郭待封心中有点抓狂,怎么都不方便见客呢?
略一思索,心中一横,既然今天已经到了这里,无论如何要见上一见,便冲屋内朗声道,“在下鲁嘉,久仰来庄主铁腿头陀,不远千里从长安而来,还请庄主赐见。”
李三爹和管家见郭待封竟然叫喊起来,忙拦道,“你这小哥,实在是不了事,庄主不见,你竟然还赖上了不成。“
吵吵闹闹之间,就听得厅内有人中气十足,怒道,“外面什么人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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