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想去哪里?”
“我想走”南宫少游声音抖颤,如做错事的小孩。
“哎呀,你看这男人,人家闺女都跟你成亲了,洞房也进了,你居然想逃走?”
“对,你别想欺负我家姑娘,便宜你也占了,现在就走?”
“千百双眼睛看着你送了定情信物,撒了谷豆,迎了新娘,你这个负心汉”
十几名妇女十几张口,仿佛十几位高手在围攻,南宫少游竟然连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连逃跑也忘记了。
一众妇女,如是骂了将近半个时辰,将他骂成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第一负心汉,而且骂了这么久,却是十分有分寸,竟然没有一句脏话和不吉利的话,在大喜日子相当得体,眼看他又要被拥进新房。
突然从屋顶跳下一人,南宫少游仿佛溺水之人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姐姐,快来救我!”
是宋婉儿到了,但她却笑道:“等一下!”
南宫少游心中第一次骂她,“你这个傻人,什么时候,还等什么?”
“呦,原来新贵人是为了这小妞,你看,脸无三两肉,一晦气”
妇女开始向宋婉儿进攻,只见宋婉儿大步走到新房前,双掌一分,“乓”两山门立刻倒下,妇女们一下子听停住了嘴。
宋婉儿直接走到新娘前面,一手将她的头盖掀开,吓得南宫少游脚下一软,差点跪下,世间竟然可以有女人长成这个样子,若然要在戏台上扮演母夜叉,她根本不用化妆。
“新娘子,我要带走你的新郎啦”宋婉儿哈哈大笑,“少游,原来今天的偷偷出去就是为了要迎娶她,假如你不反悔,那我先离去。”
“喂,宋婉儿,你这傻瓜,谁说要娶她,快带我走!”南宫少游已经气急败坏,从来没试过如此惊惶。
宋婉儿大笑着拖着他的手跳上屋顶,一直向城外奔去。
终于出了城门,南宫少游才舒了一口长气,“姐姐,刚才冒犯了,对不起。”
“如果换成是我,便不止是骂你是傻瓜,简直要杀了你,对啦,你为什么不肯娶那姑娘。”
“喂,别说了,好吗?想来我几个月都要做噩梦了!”
终于两人指着对方,哈哈大笑,笑得喘不过气!
“呔!哪里的野人,在这大吵大闹,妨碍你爷爷喝酒!”
突然传来一声大叱,犹如半空响了一个霹雳!
只见在一棵大杨树下,席地坐了一位黑大汉,身旁放着一支长矛,只有一只眼睛,威风凛凛,真想是张飞再世!
“张存!是你!”
“不错!是我,过来喝酒,如何?”
“很好,姐姐,这位就是张存,在襄阳的好兄弟,张存这位是我师姐宋婉儿”
张存一只单眼看着宋婉儿,宋婉儿嫣然一笑。
“哼,南宫少游,本来我是要怪你为什么离弃了慕容霏霏那小妞,害我整天看着她哭丧着嘴脸,现在看来,你也没错,这姑娘比那小妞好看得多,你这厮怎待这么好的福气!”
“张存,少游不是因为我离开霏霏的,他心中就喜欢霏霏!”宋婉儿笑道。
“宋姑娘,你可喝酒?”
“只能喝一点。”
“那你比那小妞无趣得多”
宋婉儿笑着拿起地上的酒碗,大口的喝了起来,一股火烧般的炙热从腹中一直烧上喉咙,她皱了皱眉头,一口喝完,张存马上斟满,她又喝了一碗,已经是满脸红云,第三碗又斟满,她刚喝了一口,南宫少游伸手过来,宋婉儿轻轻将他的手推开,一饮而尽。
“喂,张存,我先跟你喝上十大碗!”
“好”
两人连忙拿起酒碗,连喝十大碗,“畅快,畅快,再来!”
宋婉儿感觉腹中火烧一般,待过得半盏茶功夫,火烧感褪去,换来的是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十分舒服,心中有说不出的愉快。
“吃肉!”张存张开大手抓了一块卤牛肉递给宋婉儿,宋婉儿笑着接过,吃了起来。
“很好,慕容霏霏那小妞经常嫌弃我脏,特别住客栈诸多挑剔!”
“对啦,张存,我小师妹到了哪里?我正要寻她?”
“哦?你要找她?然后娶她做老婆?”
南宫少游被这莽汉问得大囧,但心中却是一片喜悦,“如果霏霏真个答应肯下嫁于我,定会从此跟她退隐归山,从此不问世事。”
“那小妞大概半月前,曾经来过,是受伤了,中了毒针”张存继续道,“有那程大夫在,很快就好了,好了之后又跟程大夫吵了一架。”
“为何会吵了一架?”
“你不知?”张存一只单眼狐疑的看着他,“这小妞对程大夫极是尊重,程大夫是她义父,也是十分宠爱她,她要跟程大夫吵架,除了是因为你,还能有什么原因。”
南宫少游心中十分感动,又深深自责,连张存这等莽夫都知道慕容霏霏心爱着自己,反倒自己不了解她的心思,心中十分惭愧。
“然后呢?然后霏霏去了哪里?”宋婉儿连忙替南宫少游问了。
“慕容小妞说要到蒙古大漠找南宫少游,程大夫不让她去,说大漠这么大不知去哪里找,而且你已经爱上了其他女人,找到也没用,那小妞就哭,说不管你爱谁,反正她要保护你,要你平安回来,对啦,南宫少游,你喜欢上那位女人,是这位姑娘吗?”
“不可乱说,张存,我何来有喜欢其他人。”
宋婉儿斟了一碗酒,又喝了下去,张存继续道:
“那可能小妞误会你了,别看她聪明,一说起你就变得很笨,后来终于程大夫说服了她,如何说服的我不知道,最后他们两个在吟什么诗,然后说要去什么山,那诗又说什么潮水的,反正一塌糊涂,第二天他们就走了,也没跟我告别,可能是我喝醉了吧。”
“庐山烟雨浙江潮,对吗?”
“哦对,应该是”
“那他们定是去了庐山游玩,庐山?庐山是三元教茅子元的老巢,难道他们要与魔教为敌?”
张存最烦厌的便是男女之事,便不再说下去,一昧的劝二人喝酒,宋婉儿也喝了不少,南宫少游自有心思,也没有多加阻拦。
后来,张存说道,慕容霏霏曾经让程忱到襄阳为孟珙把过脉,说孟珙曾受过极阴掌力所伤,幸好有他的地藏丹活命,接着又骂了慕容霏霏几句,说她为了南宫少游,竟然将这么珍贵的丹药也随便给人。
最后,程忱断言,假如孟珙不按照他所开药方和方法调理,最多可以活多八年,之后会因阴风入脑而死,南宫少游马上让张存日后看到孟珙一定要提醒他按照程忱的做法去做,张存十分不以为然,胡乱的答应了。
三人一直喝到寅时方才散去,宋婉儿竟然喝得酩酊大醉,南宫少游觉得十分奇怪,以她的内功修为,即使不胜酒力,也不应该如此,自己微微一笑。
他自小好酒,酒醉自然是经常的事,知道醉酒后的调理,便不将她背在背后,而是轻轻抱起,跟张存约好明日再聚,然后慢慢走回城中,寻找客栈。
清风拂来,十分舒服,宋婉儿已沉沉入睡,残月留在她殷红的脸上,十分漂亮,原来宋婉儿也是绝代美人,只是南宫少游从小将她视为姐姐,没有留意罢了,今晚却看得醉了。
南宫少游并没有睡觉,一直在床边照顾宋婉儿,第二日午时,宋婉儿才睡醒,看着床边的南宫少游十分歉意。
“少游,我醉了,让你劳累了。”
“一点也不辛苦”南宫少游笑了笑,“你喝醉的样子还这么美,能让我静静看上一天,真好”
宋婉儿嫣然一笑,抬起手轻轻在他脸庞抚摸了一下,南宫少游端了白粥,喂了宋婉儿,吃完,又拿了一碗汤水进来。
“这是什么?”
“喝吧,这是枳椇子跟猪骨头熬的汤,喝下去什么酒都解了,我是久病成医”
宋婉儿笑着喝下,“嘿,你这个小傻瓜”南宫少游忍不住笑骂道。
宋婉儿看着他却笑得很甜。
下午她继续在客栈休息,南宫少游便去酒馆找了张存,跟他道别,说明日便入赣,到庐山寻慕容霏霏,张存道,孟珙令他在兴元府把守,随时监察蒙古人的动向,但他自知行事鲁莽,怕有负所托。
“张存,我跟你举荐一人,定可助你,就是刘子羽,这人甚有谋略,但你要保证他来到之后不再受董之陵欺负。”
“好,我现在就去找刘子羽,你放心,董子陵看到我躲也躲不及,怎敢欺负我的人。”说罢便起来,准备出城。
突然他转过身子,笑道:“南宫少游,董子陵的大姨张得可美!”说罢哈哈大笑!
“简直比西施还要美,原来是你这浑人作的怪”
“不是我,是慕容霏霏,她当日弄得董子陵家无宁日,最后要他答应把你找回来,然后将那丑女人的姐姐嫁给你,就放过他,还要我监管,那狗官和他的部下没少受我的皮鞭,小妞说你就喜欢年纪大的肥女人!”
南宫少游心中大骂慕容霏霏胡闹,突然想起自己经常说她是小孩,她竟然为了这个来报复自己,真是哭笑不得,但对她越加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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