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的闺室,充满着沉静、温煦与雅致的氛围。浅粉红的墙面上,印着网格状的深红的樱桃花纹;青翠色的窗帘合拢得像舞台上的幕布;三层的荷叶形的顶灯,柔和灯光正弥漫于房间的四周。房间不算大,因此也没有多少的家具。
进门的左边,离门几步远处,是姐妹俩同枕共寝的床。
在雨莲睡的一侧,床边橱上有盏小台灯,灯下有字典,还有一部关于建筑业的百科全书。在字典与百科全书上压着另一本书,书名是,《推开一级建造师的大门》,以及,一篇翻开的,何雨莲用电脑打印好,但还在增删修改的论文底稿,标题是:《关于创建绿色建筑事业的纵横思考》。
而在霁莲睡的那一侧,床边橱上也有盏小台灯。灯下,在橱的边沿,半垂下一条,金黄与深蓝色条纹相缠绕的丝巾,和放在丝巾上的桃红的扎髮丝带。台灯旁还搁着一本半卷的杂志——《男人世界》。橱旁的地板上,则挺立着一双还没穿过的米色高统新女靴,一本掉落于地的杂志——《文艺长观察》压在女靴的靴面上。离女靴之前约大半步,就是青翠色的窗帘了。白底蓝格的床单上,斜倚着鹅黄底色上,散扬着,大大小小凸印得很有立体感的,深黄色花朵的丝绸薄被。
门的右边,离门框三步多些,立着褐色的衣橱。衣橱的一面,紧贴着墙的转角。转角一面的墙前,即正对着她们的床,有着一只不大的沙发。沙发斜对面摆着霁莲的小梳妆台,上面尽是些高雅的化妆品与高端的化妆工具。靠梳妆台面的边沿,斜立着的镜框里,是张笑貌甜美的霁莲的相片。而正中地对着门的墙面前,有张写字台,台面上放着一排两头被夹住的书籍。紧挨着书籍坐着一只小钟,还有台历。不久前,她俩生日时照的,显得很亲切的合影,就放于近写字台边际处的镜框里。一盆葱绿碧盈,生气昂扬的文竹,则站立在合影旁,错落有致的叶片,护顶似的,伸展在合影镜框的上面。桌面上还有些杂志和报纸,以及一部电话。置于写字台旁的,是她们俩常用的电脑台。此外,屋里各处挂着的,都是姐妹俩她们十分喜爱的绒毛小兔呀、漂亮的花仙子呀、动听的风铃呀,种种可爱的小挂件。但霁莲比雨莲要挂得多得多,真是琳琅满目,颇有情趣。
“你瞧,用的,穿的,吃的,爸爸妈妈都给你买了点,连你喜欢的腰果酥,八仙果也没有漏网哎,你看,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呢?”雨莲指着,在沙发和床上摆摊位似的,满满地铺开了的衣物与食品,对霁莲笑着问。
“其实何必去买呢,我本想好的,东西都到香港去买,那里是购物的天堂哎。也真是的,他们现在买了那么多,叫我怎么再去买呀?”坐在床沿边的霁莲,扫视了一遍父母特意为她去买的东西,唬着脸,满是很不高兴的样子说着。
“我是很理解爸爸妈妈的。他们,一是怕你因工作忙没有买东西的时间。二是,怕你买起来出手太大方,不知道要量入为出。就为此,爸爸妈妈不顾疲劳为你跑了一趟,还不跟你算钱呢,你倒想想看父母的心意。”
尽管雨莲这么讲,何霁莲却没想要应答姐姐的话,而是从床沿上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说:“姐,你瞧,我穿会好看吗?”
“蛮好,蛮好,我看可以。”
“不!不好!我不要穿了!”霁莲立即狠声狠气地说时,还把外套猛的,用力扔到床的另一头,更是忿忿地板起脸来。
“为什么?”见霁莲竟起雷霆之怒,雨莲望着她很是困惑不解。
“看东西,第一眼是最最重要的。你没有像看到我的那只挎包一样的,一见就十分惊喜,一见就极力说好,可见,这件外套确确实实是很一般的。你说可以,就是勉勉强强的意思嘛,凡是一般的,很勉强的东西,我都坚决不要!他们买的都不是名牌,所以,我是怎么也不会要的了。”霁莲说完就别过脸去,气气恼恼得连看都不愿再看一眼的了。
“霁莲,你又来了,为什么非要名牌不可?爸爸刚才还说过,‘不要以为,好象唯有豪宅,和满身的珠光宝气才是人生价值的成功标志’,你难道不认为爸爸说得是很对的?”
“怎么啊!今天爸爸妈妈教训我,你也来教训我了啊?!”霁莲转过脸来,显出一付更加不快的样子,并用,极其愤恨的眼神逼视着雨莲,严厉地说道。
望着霁莲,对自己的所言之意如此的反感和气恼,雨莲也不再讲什么了,而后又只顾低着头,把拿出来的东西再一件件,一样样的整理好,放入到拉杆箱里。当想到妈妈讲的,霁莲还缺少什么就再去买的话,何雨莲忽抬起头,向着霁莲又问道,霁莲,你讲,还缺什么,我明天好去给你买来。
何霁莲开始低沉着头,象是在想还需要什么似的。突然她直面雨莲,一下子竟然变得满面堆笑地跑上一步,一手紧紧拉住姐姐手臂,提出了打算好的,自己的如意算盘。霁莲说的是,姐,这样好不好,我走时,除牙膏,毛巾,内衣内裤我带去,其它都留下,我就带个空箱子去。回来么,连你想要的东西,我统统都给你带来,满载而归好不好?说完,霁莲那睁大的眼睛,喜笑的模样,兴奋的心情,待答的状态,叫雨莲见了,真不知再怎么跟她讲才好。
对于霁莲这样的安排,雨莲思索起来,觉得,如果她不答应,霁莲肯定不高兴,还不一定有用。但是答应了,则不是她的本意,而且爸爸妈妈也会责备她,说是她的不好。在又思忖一番之后,雨莲也就把自己左右为难的想法直言于霁莲。听姐姐如此言之,霁莲不禁连连摇动雨莲的手臂说是,不会的,不会的。姐姐,爸爸妈妈那里我去讲,我会讲出一番他们一定会高高兴兴同意的道理来的。她还进一步要求雨莲,只要在我走之前你不跟爸妈说破,其它的话以后我会跟他们讲的。姐,你是一定能帮好我这个忙的。说至此,何霁莲还为今天咪咪的事和爷爷那幅画,姐姐都帮她掩盖得那么好,几乎是天衣无缝哎,于是,脸上绽开出另一种的满意与感激的笑颜来。
霁莲讲了她对姐姐是多么的满意与感激,使雨莲不禁问:
“噢,说到这幅画,我是很想问你,你把这幅画藏在衣橱里,就是想带到香港去的?你带去干啥?你就不怕爸爸妈妈他们追究?”
“姐,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何霁莲自也有她早想要问的问题,“我好奇怪吔,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画不在墙上的?尤其是怎么知道,是我藏在衣橱里想带到香港去的?现在说定,要你先回答我的话,然后我再来回答你的问题。”
“可以。其实那很简单。”雨莲说着,与霁莲一起坐到床沿上,眼望着她说道,“你跳拉丁舞的响声实在太大,我在出来看看时,偶然扫视到墙上怎么空了!爷爷的画到哪里去了呢?!当时,我心里只感到是异常的震撼,而且,惊骇,慌乱得连烧菜也要没有心思了,脑子里一直在想那幅画的可能去向。因为你跟我讲过这次办的是‘香港国际艺术品暨古董展览会’,还有,谷德青对你说,有中国书法协会的会员申请参展,于是经推测,我就把画与香港联系起来了。至于画藏在哪里,我想了三个地方,首先就是我们的衣橱。因为,最可肯定你整理行李的地方,是我们的卧室。到时,乘拿衣服时,遮人耳目的,把衣服裹着画带出衣橱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了。在你送谷德青出门时的几分钟,我赶紧到衣橱里找了找,一看,果不出我所料哦!”
“姐姐,你确是个精细过人的人,包括,清楚到那半瓶香水全是我用剩的,看来,我做什么事都别想瞒过你。姐,我越来越觉得,我是不能没有你这个神出鬼没的监护人的呵!”
霁莲的这种话,雨莲听来是既忧心又很伤感的,便告诉霁莲,她听得懂她要讲的意思。并要求霁莲别这么说,真的,姐姐是多么怕损害姐妹俩的关系,但,她更怕发生使爸爸妈妈很伤心的事。更是希望霁莲一定明白到,要不是她早有应对的准备,为了咪咪与这幅画,爸爸妈妈会因此极度的焦虑和气愤,甚至于,今晚很可能会闹得连晚饭也吃不成的!最近,一家人难得欢聚一次,在一起高高兴兴吃顿饭也不容易,雨莲是太不想坏了今晚爸爸妈妈的心情。至于,爸爸妈妈对爷爷的画如此珍爱,以及其中的缘故,还用得着由她再来对霁莲细说明白的么?
对姐姐的心思,霁莲怎么不知晓,也就劝姐姐别生气。讲她也知道,今晚没有姐姐的周旋,后果会是多么的严重,因此,心里倒还是非常感激姐姐的哦。
“你真感激我啊?真感激怎么会讲出那种阴阳怪气的话来呢。”雨莲嗔怪道。
“姐姐,其实我也很不愿伤害我们姐妹俩的感情,”霁莲说,“因此我绝不会真的责怪你姐姐的。来,姐,吃粒粽子糖吧,这可是我们小时候,经常抢着吃的糖啊!”霁莲说着,从腰果酥的盒盖上拿起一袋粽子糖,取出一粒,就要往雨莲的嘴里塞。
雨莲看着伸过来的粽子糖,不由眼前也跳出了儿时的争吵情景,即笑眯眯地对霁莲说:“小时候好多东西你都要跟我抢,但我是怎么也抢不过你的喔。”
“你什么也抢不过我?真的?”话说至此,霁莲忽的闪烁起狡黠的眼神,暗自嬉笑地看着雨莲说,“那——,要是将来我跟你,抢起,会是你老公的人来了呢?这样,你是抢得过,还是仍然让让我的,还是抢不过的呀?哈哈哈哈……。”霁莲这么放纵地戏言后,还放恣地大笑起来,她深觉得,这一定是件非常有趣的精神战的游戏嗳。
“嗯……,嗯……。”在如此放任戏言的面前,内心总很矜持的雨莲,虽知这是霁莲在玩笑,但仍不知怎么答好,不禁尴尬起来。而后,她还是很认真的说道:“好,我就真的承诺,假如真是这样的话,我也决不跟你抢,我还是会让你让到底的。你毕竟是我亲妹妹么,姐姐真的是多么的爱你!只要看到你很幸福就会很高兴了!”
“姐姐,我还不至于什么都要跟你抢的哦,你何必这么认真的表白呢。”何霁莲说着,还是把粽子糖塞到了雨莲的嘴边:“姐,先吃一粒姜汁的,然后再吃一粒松仁的,算弥补我小时候的任性对姐姐的欠帐吧。”
“谁要你来补什么补啊,糖是妈买给你吃的,我不吃。”
“买给我的,你就不能吃啦!姐,吃吧。”
“不吃,要吃,也等你回答了我的问题后再吃。”这下雨莲提出了要她吃糖的前提条件。
“好,我马上回答你。”霁莲边说边把糖塞入了姐姐的嘴里。
“霁莲,我心里好担心啊,你不会为了要带一箱的东西回来,而打起这幅画的主意了吧?霁莲,你可不能乱来的噢。”雨莲嘴含着粽子糖说着,同时以焦虑的眼神紧望着霁莲妹妹。
望着姐姐的眼神,霁莲倒是爽快的直言,老实讲,她是准备把画带到香港去的。她知道爷爷的画,在画界里是有一定的地位,正因为如此,就极想带到香港拍卖行里,去了解一下究竟有多少的价值?但很怕爸爸不信任她,坚决不肯,所以准备悄悄的带了跑。又说,不过姐,你绝对放心,我决不会卖画,至少在现在,不然爸爸妈妈这一关我怎么过得去?这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今晚的情形就又是一个证明。
既然知道难过父母亲的这一关,雨莲就问霁莲:那你不想想,他们在你走之前就发现了,你怎么向他们交代?或者说,今晚,如果我没发现,没作准备,完全帮不了你的忙你怎么办?对姐姐的问,霁莲答,真的这样,我也会说,有位鉴赏家来我家玩,拿下画看好后,忘在我们的房间里了。姐刚才对他们说的话,确实也是自己打算好要这么讲的,这一点对付的办法,姐妹俩倒是想到一块去了。霁莲最后戏言,这大概是双胞胎效应吧。一说完,何霁莲就对着姐姐格格格地笑了起来,待笑停,才继续说道,她其实早有准备,在走之前,如果父母亲发现了,就说忘了挂好了。要是因熟视无睹暂时没发现,待回来后,她再编个合理理由来对他们说。霁莲认为,她这样做,至少,当父母亲清楚了他们原来所不知道的画的真实价值,那么,他们最终也会由怒转喜的吧。因为,知道总比糊涂好嘛。她想想,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再讲,就是……。
一边听霁莲在侃侃而谈,一边何雨莲默默的继续一件件,一样样地整理着那些霁莲要带去的需用品。在一切都整理妥当后,雨莲把拉杆箱轻放到沙发边,然后坐到沙发上,怔怔地看着已坐到梳妆台前,正在翻弄着抽屉里化妆品的霁莲的后背。
也许,好久的沉默,使挤进门缝的轻声长笛,听来更有一种寂静,甚至会是深切的清冷之感。当霁莲似乎感觉到有点异样,好奇地回头瞧时,立刻,她不禁非常的惊讶和不安,连忙起身赶过来,坐到了正在抽泣的姐姐的身边。急着问姐姐,为什么哭啊?你在哭什么呢,啊?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心流涙啊?她刚才说,将来抢她的会是她老公的人,这话都是戏言,难道姐姐是当起真来啦?
在霁莲连连催问中,雨莲才抬起头,满含泪水与忧愁的眼睛一直紧盯着霁莲,半天才说出,想想从今天傍晚到晚上发生的几件事,越想越为霁莲焦急,越想越为霁莲担心哪!她是从心里头,在为霁莲忧虑着呵!雨莲说,霁莲太不知道,姐姐是实在怕她,这样的思想品格表现,总有一天,真的会自己把自己害了哦!!
听后,霁莲倒是觉得奇怪地问,噢,姐,你是在为我呀?为我什么事呢?你就直指究竟是什么事吧。见霁莲这么讲,雨莲即说,希望她能好好听听姐姐的话,从今以后,再也不要老是在人前不说真话,在人后乱说坏话了。还有,她好猜疑,和为人不够大度,以及,在肯定人与事的对和错时,总是先把自己放在正确的位子上,总是以自己的认为来作为判断是非的标准,这样早晚是要吃大亏的,姐姐真的很不忍心看到她将来……。
许是见姐姐确是在为自己担忧,为自己在难过,霁莲也即要雨莲不要哭,说她会听听姐姐话的。霁莲的态度使雨莲有了些许的宽慰,就心诚意切地表示,只要霁莲肯改,她当然会更加的关心、帮助、爱护霁莲的。
然而,虽说,对姐姐的话霁莲她还是要听的,因为姐姐也是为她好。但她还是想坦率的指出,既然,总是把自己先放在正确的位子上,再来判断和肯定别人是对是错,是很成问题的事,那姐,你这么说我,你不是也在,先把自己放在正确的位子上,然后来判断和肯定我的对和错的么!
“哎呀!你这个人哪!叫我如何讲好。”何雨莲这么说时,不由得心里由忧而恨地举拳在霁莲的肩上轻轻捶了一拳。
“噢——,好了,好了,我们不争。我改,我改,听姐姐的话,我改。”霁莲边说,边抽了张纸巾给雨莲擦拭,再从雨莲手里换下完全湿透了的那张,揉成团,去丢在写字桌的桌面上。
“姐,今天是九号,后天十一号我去香港。展期是一个星期,然后我再办些其它事,回来大约在二十几号。让我来看看,回来究竟是二十几号呢?”何霁莲侧转身,对雨莲边讲,边翻着写字台上的台历看日子。
“我后天请个假送你去机场,接下来我的工作会更忙,你回来时,我可能没有时间来接你了。”何雨莲轻声的言语道。
“哎呀,接送都不需要啦。去,先是我和谷德青两个人,但回来有好几个人哪。”边讲边在随意翻看台历的霁莲,突然发现了,夹在十二号台历里的一张名片,便拿起名片细看起来:
“哎,沙力?!姐,沙力是谁呀?这张名片怎么会夹在十二号的台历里的?有什么深意没有?”此时,霁莲很为窥见到了一件什么隐私事,手捏着名片,是惊奇,也是窥测地跨上一大步,坐到雨莲的身边,定要姐姐立即说个清楚。
“没什么意思。这个人,曾经来过我家好几次,和我只有过,是极其一般的交谈。”
“噢——,他原来是爸爸的同事。”霁莲读着名片说道,“他还是爸爸单位里,监测部办公室的主任呢。那么,他监测来,监测去的,是否有监测到我姐姐身上来的意思呀?看来是肯定有的,不然你有什么必要,特意用‘是极其一般的交谈’来对我特别地声明一下的呢?唔?特别声明是特别心理的自然反映么。唔,你说我讲得有没有道理啊?嘿嘿嘿……。”读名片的霁莲,感觉自己确实发现了一个极大的秘密后,不由得极得意地笑出了声。
“霁莲,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是很忌讳这种玩笑话的。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何雨莲说着,便走到床边去铺开了被子。
“霁莲,我们早点睡吧,明天又要各忙各的事了。”雨莲接着又催促道。
“好吧,早睡早起。”霁莲随意地回答雨莲的话。
“姐,我真的觉得,你说的‘登上山头云又远’的话,是很能说明问题的诺。我也是的,总感到自己的目标就要实现了,却最后又觉还是远在天边,难以满足,难以达到。”
讲这话时,姐妹俩已躺在床上并肩坐靠在床头,相视地说着。雨莲见霁莲手里还捏着那张沙力的名片,便从她的手里,把名片轻轻抽出,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各人对自己奋斗的目标,理想都是不尽相同的,因此攀登怎样的山头也是因人而异。我有我的追求,你有你的愿望,爸爸有爸爸的方向,只是妈妈可算是和我比较接近,我们都是与艺术相通,但又不完全一体。虽然有时,你我也都有‘上了山头云又远’的感受,但精神境界决然是天差地别的,有时是很难一样看待的呀,不知你同意不同意我的观念?”
“姐,你又来了,又来了,讲来讲去总想含沙射影地批判我。好吧,我不讲了,决定睡觉了,我关灯了。”说时,霁莲便翻身躺下,随后,她拉上点被子,再伸手摸到床头的开关,关上了荷叶顶灯。立即,何雨莲眼前尽是黑暗,她的身心也投入于黑暗里了。
“霁莲,你在外,对吃喝可要多加小心哪,不注意就会有损健康。譬如有些东西是不可同时吃的。像黄瓜与花生放在一起吃,就会损伤肾脏,引起腹泻;在服用维生素C前后的两小时内,还不能吃虾。因为,虾中的五介砷与维生素C反应后,将生成有毒性的‘三价砷’;同时吃香蕉和土豆,会使面部形成黑色素积沉产生黑斑;我看你有时候会在牛奶里加些巧克力粉喝,这样也不好,会破坏钙质的吸收,还导致毛发干枯。此外,你要善待下属,一定不可盛气凌人。你任何时候都不应当用教训人的口气跟人说话。对别人不懂的事,你千万一定要从他一时遗忘的角度来提醒她,或者告诉她,像你今天那样的对待谷德清,我认为很不应该,你还要说人家是‘骨头轻’。霁莲,你要切切记住,人和人之间要时时想到相互尊重。还有,记得有一次,我曾跟你讲起过,做人的原则是,决不要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损害别人,更不该不择手段……。”
何雨莲一直在很不放心地对霁莲喃喃地说着,然而见她始终没有吭一声,就伸手去轻轻推了推她,她却毫无反应,显然,霁莲一躺下就已睡着了。
“唉……。”雨莲轻轻叹了口气,她心里头,是有许许多多的关照想要对霁莲讲述,还有一言难尽的忧愁,这一切都太想使霁莲能全明白到,然而还没讲几句她却睡得很熟了,再怎么讲呢?!
一直难以入眠的何雨莲,总觉心头很沉重,且心烦意乱,反正睡不着,便轻轻起身,披着睡衣,到窗前拉开一点窗帘。见窗外,深蓝夜空里,弯弯的月亮正冷清清地对着她,好像它,倒在静静地,很有心情地在听她细细地倾诉。
蓦然,何雨莲的眼前,一道亮光仿佛在黑暗中闪现,亮光里,走来了那个笑嘻嘻地,约她十二号见面的沙力。可是,何雨莲对沙力的感觉,却像是窗外的深夜,一样的冷寂、空荡、暗淡。她不愿再想起他,也不愿他的形象在自己面前晃荡着,她希望自己也快快投入梦境,宁可去做些稀奇古怪的,或是吓出一身冷汗的梦来。然而,不可否认,沙力毕竟是第一个闯入自己内心深处的初恋之人,这又使她有所不忍,更是欲罢不能……。
雨莲踱步回到了床上,躺下,把头轻贴在软枕上。只听,委婉的长笛旋律仍在挤进门缝里来,似声声的催眠曲般流淌在她的耳边。听着,听着,就此,乘着乐曲的旋律,她渐渐地告别了今天,告别了,也许使她很难忘怀的这一段的时空,直至最后,完全的进入了梦境之中。但那张沙力的名片,却还是紧紧地握在她的手心里,在牵连着她的,一想起,即心潮而起的难以放得下的心思与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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