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原来是你谷德青呀,来来来,进来,进来,快进来,坐在这里吧。”何霁莲拉开门后,一见来客,嘴上叫得甚为热情,可是脸上,却只是勉强得很地,挤出一丝笑容来迎向那人,并引着她到客厅的长沙发上入座。
“何经理,我联系过了,有好几家文化公司和商会,以及拍卖行,他们看到了我们的电视广告就来电来涵,表示愿意积极投入参展,你看……,”这位,剪着齐耳短髪,戴着两片厚厚片镜的眼镜,衣着简单,而且看去,人也挺朴实厚道的谷徳青,刚坐下,就立即向自己的领导做起了汇报,还把电脑打印本送到何霁莲的面前。何霁莲接过打印本,只是三翻二翻,漫不经心的快速翻看着。
“除了这几家公司,个人要求参展的愿望也很强烈。”谷德青继续认认真真说道,“有个姓林的玉、瓷、铜器收藏家,听讲,我们承诺,这次会有很多的外国收藏专家来赴会鉴宝,就爽爽快快的电汇一万元展位费来。还有个姓张的先生,表明是中国书法家协会的会员,他听说,这次书法展的标准相当高,许多还都是名家,也马上汇来了也是很高的展位费……。”
“好呀,德青啊!钟总说,‘企业也好,个人也罢,参展人越多,声势越大,就更可为我们公司打印‘天下都知’的名牌公司名片了嘛。”何霁莲打断谷德青的话,高兴地挥舞手中的打印本讲道。
“但是,我很担心,就怕……,就怕……。”相反,谷德青说时,却不是信心倍增,倒反而显出是一付迟迟疑疑的神态。
然而何霁莲却甚为镇静淡定,望着谷德青说:“你怕啥?”
可是,为了说明自己确实在很担心着的事,谷德青低头在挎包里摸索了一会,抽出一本《文艺长观察》杂志,再翻到彩印广告页面指着说:
“我们的广告,宣布:会展期间将有五至六家媒体前来报道,甚至还可作独家采访,而且东南亚和欧洲的买家都会来淘宝。但是,你我都清楚,其实,这里所指的媒体报道和有众多国外买家莅临的说法,是根本不可靠的空头宣传。再讲,这里历数的美国、韩国、日本、澳大利亚、意大利等等200多家参展商,那都是上一届会展汇聚的,而且本来就有水份。一年一个样,今年的状况,比去年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了,却还是这么广告!今春的会展,眼看,不过一个星期就要开展,然而广告上所作出的承诺,离实际还天差地别,我怕的是,最后被人家讲,都是受了引诱和误导,上当参展了,最后,都说我们不讲信誉,这样不就要坏了我们公司的名声了,再说……。”
“德青呀,你不要怕得像要判你死刑一样的嘛。我这个部门经理还没怕,你怎么倒先怕起来了?”见谷德青还是一付死黄鱼的脑筋,何霁莲心里对她是极为不满,也很厌烦她的,但必须一起工作怎么办?不还得如和尚敲木鱼一样的再敲打敲打她。
为了让死黄鱼的脑筋也能灵活一点,何霁莲便给谷德青作了个长长的,关于如何思考现实问题的疏导,她先表示很理解地说谷德青:
当然当然,我明白,你一直想做个有责任心的人、做个讲诚信的人、做个对社会发扬好风尚的人,可是,最现实的问题是——你要做这样的人,公司怎么赚钱?我们怎么生存下去?在提了这两个怎么的问题后,何霁莲话锋一转,就从现实问题上说开去了,以证实她的思想依据的来源。只见何霁莲说道:你真没看到?当今市场上,黄鳝是用避孕药速肥的、生姜是用硫磺熏染的、银耳也是用硫磺蒸白的、‘鸭血’是用牛血加洗衣粉制造的、大米是用矿物油抛光的、小黄鱼是用染料油漆过的、猪肉是注过水的、油条是用地沟油煎炸的,等等等等。还有……还有……,还有,我一时还讲不清的许许多多之类的事。噢,对了,上星期我家冰箱坏了,修理时讲,是压缩机不行了必须换压缩机。但,换前不定价,换好后,开一口价要一千八,说是进口的就是这个价。买个新冰箱也只不过两千多哎!后来我爸,和他们公司里的冷冻机修理工,讲起修冰箱的前后情况,人家说,听情况其实只需换个好象是风扇电机,或是温控器什么的小另件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换什么压缩机的,我爸知道被骗了,懊恼得很。还有,我妈修个棕绷,讲好,换些棕绳最多只需三百元就足够了。但修理时,那人跟我妈介绍还有什么德国进口的尼龙绳,是如何如何出奇的好,讲得是天花乱坠,头头是道,我妈竟被他的花言巧语打动了,结果修个棕绷要了一千五!再举个我自己碰到的例子。现在好多类似美容院的服务行业,专搞优惠卡或者会员卡的,这种卡我也买过,后来,老板卷了大量我们的预付款逃得无影无踪,我们买卡人只能对着紧锁的门又骂又叹气,却毫无办法。德青,你倒说说看,他们这些人的诚信在哪里?道德又在哪里?现在的商家和生意人,都是唯利是图的黑心鬼!在生意场上,他们已经不单单是生意人,而且许多还身兼“思想家”、“化学家”、“阴谋家”、“战略家”、“鼓动家”、“演说家”、“逃跑专家”、还有“表演艺术家”的种种身份呢!我与他们比,已经是差天差地,比都没法比的了,真是差得远了,你还要我做每件事不能不讲责任,不能不讲诚信,不能不讲德性,依你这么讲下去我们公司怎么赚钱?大家怎么活下去?你要我不与黑心商人一个样,可以的呀,你先叫社会上所有生意人都来讲诚信、讲仁义、讲道德、讲良心,大家都站在道德的同一起跑线上,那么我就全听你的话,做个起码的,讲良知、有良心、不骗人的人,怎么样?这是绝不可能做得到的吧?!既然如此,德青呀,你要懂得,现在是市场经济社会,人人都在不顾一切地为钱,为发大财而疯狂,你的想法是否附符合社会实际?!我的老同学啊,不要忘了,生物老师告诉过我们的达尔文原则——适者生存!食草动物天生就是为食肉动物而生的。举起仁义、道德、良心牌子的食草动物,是因为他们在要被猛虎豺狼吞吃时,作为求生免死的抗拒理由来讲的。草也是有生命的呀,为何食草的牛羊们就不对草讲仁义、讲道德、讲良心了呢?因为牛羊是不会被草吃掉,所以对草,他们就不提那些对虎狼所说的要求和道理了。对牛羊来讲,草也是天生就是为它们而生的,有什么不可吃的理由!你不愿做虎,做狼,偏要去做食草动物,或再低一级,做专供牛羊吃的草,那样一种的社会地位,那是你的人生悲哀。说句老实话,在这里,黑心商人骗了我们,到了别处,他买东西也在被别人骗。就为了钱,大家本就是骗过来骗过去的。所以,你好好想想,以丛林法则来看,你的观点和我的话相比较比较,谁最现实?!谁才最符合实际情况?!究竟谁真的有道理?!其实,你想要有责任,讲诚信,认定社会应该发扬好风尚,这好虽好,但太脱离社会现实了哦,让你这么高尚的来领导我们的公司,早晚不要倒闭了呀?记住我的话,商品爱的是货币,不爱人的品格,所以,你想一想,还有什么道理可以证明你是对的?你难道还想应该再坚持下去?你要认认清楚,当前的社会拜金主义盛行,只有见钱眼开,还有什么?!所以,我劝你还是冷静一点,现实一点吧!
何霁莲一口气激情地讲了这么长的一大段话,直说得谷德青张口结舌,不知进退,只是瞪着眼,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最后,只得低着头一声不吭了。
见谷德青始终楞着不再讲什么,何霁莲便问道:“你现在来我家,是特意为你所担心的事来找我的?”
“嗯,是的。噢,不不不,不是的,我是想来问问,去香港的机票买了没有。”
“啊——,是专门来问机票的事啊,那你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嘛,何必跑一趟,这么不懂得精打细算!但车费我还是答应可以报销的。”
听经理这么讲,诚朴的谷德青又低下头,这次还涨红了脸,她在为自己如此笨拙的掩饰而自责,为经理会怎么看待自己这样的笨拙,而心里觉得很是忐忑不安。
“德青,我知道,你事实上不是来问机票的事,就别挑这个理由嘛,你就承认是特意为了劝我做个良民而来的,这有什么不好的呢?做人做事么,坚持讲责任心,坚持讲诚信,还要有社会公德,这本来不是很对,很好,也是很应该的品质嘛。我其实是很愿向你学习的,并且要落实到具体工作中去,虽然真要做起来社会因素确实很多,也确实很难,但人总得有个是非观念的是不是啊?如果真的,人人都是黑心商人,那我们的国家要成什么样子了?不是要国将不国了么?!这是每个爱国的人都应该非常忧心的哦。德青,今后只要有机会,我会让钟总对你有深刻的好印象,有机会,让他也来提拔提拔你……。”
谷德清虽是个十分朴实憨厚的老实人,但她听得懂,这是领导在讲她的言不由衷的话,心里更觉得很不安,即局促地赶紧表示道:
“噢,何经理,我绝对没有想到要被提拔,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我来,确实是想来谈谈自己的想法,沟通沟通,然后认真,踏实地结合到我自己的工作中去,使我们的公司发展得更好。”
“所以嘛,我说你是难得的好人么。”何霁莲这么讲时,冷冷地看着这位上门来的客人,这让谷德清感到很不自然,十分后悔冒冒失失地随便来到领导的家里。但把手里的事一做好,就要尽快跟她联系,向她报告,是这位领导对自己的要求,就为此,我才来的,难道我是来错了?老老实实的谷德清在这么想。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把手里的事一做好,就要跟领导联系,汇报之类的说法,只是这个领导做个工作姿态罢了,怎么看不懂,当了真,还直接到领导的家里来汇报工作了呢?!
“德清,你在这里坐一会,我要去打个电话。”何霁莲忽然想到似的说道。
决不会想别人会有什么鬼心思的厚道人——谷德清,马上作出应允:“好的,好的。”
这样,何霁莲便进了自己的卧室。但过了半个小时,那个电话竟然还没打完,这使一人空坐着的谷德清,看着时间越来越焦躁不安起来。
虽在厨房里忙着烧菜的雨莲,可是把客厅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走出厨房,先来到客厅里,向客人打着招呼,并把一杯热茶放到谷德青的面前,再到卧室里去叫霁莲。推开门,见霁莲竟然坐于梳妆台前,在慢条斯理地擦拭,安安心心的整理着她的化妆品呢。
“嗳,霁莲,你怎么可以把客人一个人扔在客厅里这么长时间?你也太不像话了,快去!快去!!”
见姐姐满脸的不快,霁莲似乎也能觉得自己的过分,才怏怏地站起身,回到客厅里来。
一进入客厅,何霁莲就笑着说:“德青,时间不早了,就在我家吃晚饭吧。”
谷德青再老实,但此刻懂得,说请吃晚饭,就是在暗指谈话可以结束了呀。于是就连忙站起身来作推辞:“噢,不不不,不用客气,我还要回去整理行李呢”
谷德青真要告别,何霁莲也没再说半句留下吃晚饭的意思,她顺势即把谷德青送到楼梯口,轻飘飘地一挥手,笑嘻嘻的一点头,加上说了一声再见。
“再见,再见。”谷德青倒是挺郑重地连连说着告别的话,她转身,刚走到楼梯的一半还不到,就听到何经理“哐当”一声重重关门的响声。回过头来,望着关上的无情之门,觉得背脊上有点寒栗,又觉得,自己的这位经理,好像并不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哎呀,知音在哪里呀?!”她心里在呐喊。
关上门后的何霁莲,走到厨房门口,依然将身靠在门框上,两手掌紧握着垂直在身前,一付很不高兴的样子就堆积在她的脸面上。
见她这个状态,何雨莲边从锅里盛起菜,边责备霁莲,客人来了怎么连茶也不倒一杯?不料,何霁莲竟板着脸,白着眼,连一丝的微笑都没有地表示,她又不是我的领导,我不一定非要给她送上茶水的吧。
雨莲听了十分气恼地说,哎——,这是起码的待客之礼,和是不是领导有什么关系?你这样讲话太俗气,反倒显示出你是个太势利的人来了!不好,霁莲,我不喜欢你这个样。
突然,何雨莲若有所思地问起,“来客叫什么名字啊?”
“她叫‘骨头轻’!”何霁莲竟如此答道。
雨莲一下听不明白又问,“啊!她叫什么?”
何霁莲在,再回答一遍她叫“骨头轻!”时,这下自己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了声,但,随即用手捂住嘴,掩藏起耻笑别人的那种鄙视之意。
此时,何雨莲才明白,这么叫,一定是在叫绰号!便责备霁莲,你为什么要这样叫她?霁莲便告诉姐姐说,她姓谷,谷物的谷。谷德青,道德的德,青草的青。绰号是我叫的,她就是骨头轻嘛。昨天开会时,我当众表扬过她,今天,竟然骨头轻到我家里来,教育我怎么工作,怎么做人!再表扬下去她要不得了啦!
对于霁莲如此败坏人家,雨莲严正地对霁莲指出:你不能这样讲人家。门开着,多少我也听到点。我看,她来,只是讲了她对一个存在严重问题的看法,你为啥要用教育你怎么工作,怎么做人这样高度的提法呢?要说教育,分明是你在教育她嘛,那一大段话,都是你在指导她,应当如何如何看待你所讲的,所谓的丛林法则问题嘛。看上去,你是讲得振振有词,但,都是站在感性认识,负面层次上看问题,所谈问题,也并非是真有理性认识的道理。譬如,你刚才说的,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商品爱的是货币,不爱人的品格”这句话,据我所知,“商品爱货币”这是马克思在分析资本积累时说的,后面一句不爱人的品格,不是你,就是别的什么人自己加上去的话,这不是,明明是你在误导她么!所以,我其实是很想反驳你的。但你有经理权力,她就是不服,也只能不服在心里,还要深埋起来不让你看出来,以免,给你留下对你是很不服气的印象,以后,再给自己招来其它的是非,或者麻烦事。
何雨莲提起菜锅去水斗上洗锅时看了一眼霁莲,见她眼睛茫然四顾,憋着嘴不响一声,又极恳切地说霁莲:尽管姐什么领导也不是,可是我非常理解作为属下的心理。许多人,他认为自己有个合理的想法,或者是出色的建议,是极想使自己的领导也能理解到。如果领导能稍稍认真的,尊重的听一听,他会很高兴,很满足。要是采纳了他的意见,他就会真的感激死了。一个团体也好,一个企业也好,一个国家也好,领导者是个既谦虚,又容纳,又体察的领导,那么大家就会觉得自己真是个有福气的人。霁莲,对这样的道理,姐希望你早晚一定也能这么理解得到。
然而,何霁莲还是坚持地表示:说她很明白姐姐的意思,但谷德青就是个例外。这个人有什么鬼心思她还能不清楚?何霁莲坚信,谷德青特意来家里讲的那些要有责任心,要讲诚信之类的话,就是在暗示我,我不如她,她其实可以做个,比我有素质得多的领导嘛。所以我刚才对她说,我会让钟总对她留有很深刻的好印象来提拔她的。但是,她真以为我会帮她忙的啊?老实讲,我不在背后悄悄坏她的名声,对她已经是很开恩的了。哼!她娘做过小偷,小偷的女儿会好到哪里去?!这种人也想在暗底里和我较劲,想胜过我,超过我,最后排挤我,来做我的领导啊,可笑!可悲!何霁莲说完就气呼呼地转身离厨房而去。
霁莲的话,急得何雨莲放下菜锅,跟着跑到厨房门边焦虑地喊道:
“霁莲,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在人前不说真话,在人后乱说坏话的呢!哎呀,你这个样子,我为你心里真要急死了哦!”
“她的脖子为何拉得那么长?因为她是吊死鬼投的胎!哈哈哈哈哈……。”此刻,何雨莲听到从卧室里传来霁莲长长的,好像很解气的轻蔑的笑声。
“霁莲,你也实在是太过份了。人家只是对你提了一点很值得重视的看法,你就是不能接受,也不至于把话说得这么尖酸刻薄的呀!而且想法充满了猜疑,情绪如此的失态。讲起来你还是个经理,是人家的领导呢!思想品格,心理素质竟然……。”站在厨房门边的何雨莲,忧虑与气愤攻心而上,使她不知接下去怎么说好了,但她深知,也很焦急,霁莲这种状态是很有问题的。
何雨莲刚想转身回到灶台边去,忽见房门被推开,一只大号的拉杆箱从房门外伸了进来。
跟着,进入门来的是提着拉杆箱的何以然。一见到女儿,即指着箱子对女儿说:“雨莲,看,我们给霁莲买了只拉杆箱。”
“哎呀,爸爸,妈妈,你们回来啦。”何雨莲欣喜地穿过客厅,跑到房门口,从父亲的手中接过箱子。
何雨莲把拉杆箱放在客厅的长沙发边后,对着自己的卧室向霁莲高兴地喊叫:“霁莲!爸爸妈妈回来了,还给你买了只大号拉杆箱呢!”
听到叫喊声,何霁莲就跑出了卧室。
而一进门就把自己的身子一下倾倒在沙发里的丁家茵,对走过来的女儿喘着气说:“霁莲,你来看,你看,爸爸妈妈给你准备的东西。”而后她极为感触地叫了起来:“喔哟,累得我呀……。这五层楼的楼梯哟,跑得我……,哎呀,跑得我要吃不消了。”
“霁莲,你用的,穿的,吃的我们都给你买了些,你妈连你要吃的零食也不肯马虎,你来看。”何以然边说边打开了拉杆箱,想把东西都拿出来一一放在女儿的面前。
“哎,别拿出来,别拿出来,晚饭后我还要给她整理整理。”丁家茵连连摇手阻止道。
“妈妈,等会还是让我来整理吧,我看你累了,你就早点睡吧。”
“那好吧。雨莲,你比我细心,等会就你帮霁莲整理整理吧。霁莲,是后天去香港吧?”丁家茵看着霁莲问。
“嗳,是的。”听女儿说是后,丁家茵再转向雨莲叮嘱道:
“如果还缺什么,雨莲你明天就再去给她添加一些噢。”
“妈妈就是只相信姐姐能做得好事。”何霁莲在一旁不快地嘟哝了一声。
“霁莲,你可有什么不高兴的呢?你真的别太多心了,你这个人就是……。”丁家茵还想说女儿什么话时,一块热毛巾送到了自己的面前,于是她拿起毛巾抖开后,在脸和颈脖处擦了一把,在把毛巾塞还到何以然手里时,她对他含笑地注视了一下。
“喔唷,我闻到了!闻到了,闻到了,闻到了,闻到的是厨房里来的香味喔。”丁家茵欣喜地笑着说。
“我已经都看过了,雨莲烧的甜蜜蜜,酸兮兮的糖醋黄鱼是味道好极了。现在在烧的是罗宋汤,你闻到的是汤的香味。早知道雨莲会回来烧菜,我们何必急着赶回来烧晚饭。”何以然对妻子说时,走过雨莲的身边,就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对女儿由衷的满意与欢喜。
然而,霁莲在一旁看了,总觉爸爸妈妈就是亲近姐姐,冷落自己,心里头是堵着一口气出不来,于是把脸撇向一边,是再也不愿理睬他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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