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抓住凶手!”郡守望着病床上的儿子,满脸皱褶,显然暴怒无比。
“三日抓不到你就回去种田吧。”
面对郡守的城区令史满脸冷汗,跪在地上不停地颤抖,嘴里轻声道:“属下,属下一定尽快抓到凶手。”
“滚!”
令史急忙退出大厅,直到出了郡守府才是松了口气,转而对着自己属下说道:“两天之内把人给我抓住,不然都给我回家种田去吧。”
郡守依然满脸暴怒之色,他甚至想让郎尹府出面,不过还是作罢,毕竟郎尹府主要处理的是命案,玲珑儿肯定不会鸟他。
“敢动我的儿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一直守候在景垣身旁的下士此时站了出来,望着景垣恭敬道:“大人,这件事情属下有些怀疑。”
“什么怀疑?”景垣瞪着下士说道。
下士缩了缩脖子,畏惧道:“少爷最近和芈家的公子赌博过,还输了很多钱,为此你还发怒过。”
“你是说,芈家小儿干的?”
“属下只是怀疑。”
“哼,芈家欺人太甚。”
“大人息怒,如果当真是芈家干的,那么这想要找到蛛丝马迹恐怕是很难了,说不定打大少爷的那几个人已经。”下士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那我现在就去当面对峙,大不了和他芈家来个你死我活。”
“大人万万不可,这样不仅两败俱伤,而大人的官位就不保了。”
“儿子都被欺负了,还要官位干什么。”
“大人,小的倒是有一条妙计。”
“说。”
“大人完全可以以少爷的名义再次与芈家公子赌一场,将他家的钱全都赢来,到时候芈家说不定就要倒下了。”
“赌博我可不擅长。”
“诶,大人,我听说少爷最近找了个能人,你可以试试。”
“那速速把人叫来。”
“好的,属下这就去。”
这个下士并不是什么忠心之辈,他说这番话,完全是得了芈鄂的好处,才费了大力气促成这场赌局。
白宇珩早就听说景天被人打了,本来想要去看望的,但奈何蛐蛐需要照顾,脱不开身,也是着急不已。
“他要是死了,老子就白搞了。”
“白兄,景兄只是被打伤而已。”
“景毛线的兄,你真把他当哥们啊?”
“景兄为人虽然轻浮嚣张,但本性不坏的。”
二人谈论间,府门外面响起了声音,却是那下士到了。
“你是白案使吗?”
“你是?”白宇珩疑惑的望着此人,他并不认识。
“我是郡守府的,郡守大人特让我召你去郡守府商量大事。”
“哦,下官这就跟随大人前往。”
在路上白宇珩就琢磨,这景垣召见自己所为何事,但肯定和他儿子有关,不会是找自己算账的吧,凶手可不是他。
到了郡守府,景垣在府内大厅悠闲的喝着茶叶,脸色的怒气依然没有消散。
他眼神深沉的望着白宇珩说道:“现在要叫你白案使了,想必你知道我儿被打了吧?”
“全城已经人尽皆知。”
郡守脸色更加阴沉,握着茶杯的手臂明显能够看出冒出的青筋,全城人尽皆知,这件事情已经很大很大了。
“今日召你前来不为此事。”
“哦,那大人召下官有何吩咐啊?”白宇珩眼珠子乱转,这景垣可不是好鸟,注定没有好事。
“听说你的赌术了得,我儿都特别崇拜。”
“大人过奖了,见不得台面的。”
“我们直话直说,你给我表演一下赌术,如果可以我会让你干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啊?”
“先表演再说。”
白宇珩心中一惊猜测到了一二,这景垣肯定是要拿他当枪使,去和芈家斗,不过这也并不是坏事。
白宇珩望着下人推来的赌博工具,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这也太多了吧,现在赌博都可能没这么多花样。
“大、大人,这些我可会不完。”
“选你会玩的。”
白宇珩选了骰子,这倒是能够见的台面。他从小没事就是骰子伴身,谁叫他看了一部关于赌博的电影,里面的人玩骰子玩的太溜,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白宇珩摇着骰子,三个一,三个二,一直到三个六都轻松摇了出来,不过景垣并没有什么动静,毕竟赌坊庄家也能做到。
但白宇珩接下来的动静倒是让景垣吃惊不小,他拿了三十颗骰子,放在让人拿来镂空的竹筒里面,用力的摇着,最后骰子成了一条竖立直线。
“不错,不错。”景垣拍手叫好。
“大人请看。”白宇珩将骰子一一取下,朝上的数字都是六。
“好,太好!”景垣站了起来,这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接下来白宇珩还表演了三条竖立直线,六条竖立直线,让景垣以及那下士都目瞪口呆。
“表演很精彩,不过你只会骰子吗?”
白宇珩点点头,这必须老实,如果说谎让他表演,那不就自己整自己了。
景垣有些失望,叹气道:“哎,要是你会斗蛐蛐就好了。”
白宇珩嘴角微微起伏,果然和他心中所想,他望着景垣说道:“大人可是为景天公子的赌局发愁啊?”
“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芈家干的,但芈家是皇亲国戚,没有证据我是无法拿他们怎么办的。”景垣说出实情。
“所以大人打算靠赌博整垮芈家。”
“这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可思议,但却是唯一的办法。”
“没错,这是唯一的办法,景天早就和我说过,而且我们也在准备。”
“你们准备的不过是搞一搞芈家小儿,我要的是整垮芈家。”景垣面露凶光。
“芈家请了八爷,这事很难办。”
“只要你能办到,事成之后赢的钱我们五五分成。”景垣开出了一个破天荒的条件。
“大人,我并不是为钱财,只是我和景天公子趣味相投,没有利益我也会尽力帮助的。”
“你有多大把握赢八爷?”这才是根本的。
“没有把握,八爷有四大金刚。”
“我可以全城收购蛐蛐。”
“晚矣,时至深秋,蛐蛐已经寿命将至。”
“那怎么办?”
“下官倒是有一个方法,不过并没有多少的把握。”
“说来听听。”
“下官曾听闻蛐蛐用参粉喂食可强身健体、增长斗志,下官也最近也在实验,确实十分有效,已经培养出了几只上品蛐蛐,不过八爷的四大金刚绝非善类,所以下官没有把握。”
景垣沉着脸,思索着,一言不发,良久他才是望向白宇珩说道:“赌博本就风险至上,机遇为尊,这次我就赌他一次,上天眷我,那么便为我儿报仇,上天不怜,那就随风而去。”
“大人可要三思。”一名妇人走进了大厅,看上去约莫三十左右,绝对的美人胚子。
白宇珩没想到这人是景天的母亲,这保养得也太好了。
“男人之间论事,妇人休要插嘴。”景垣不悦道。
妇人改口道:“官人,不可意气用事啊。”
“意气用事,他芈家欺负我景家几十年,这是意气用事,早晚都要斗个你死我活,现在这根导火索就由我来点燃。”景垣说完便摆摆手,朝大厅外面走去。
妇人叹口气,无奈的离开了。
不过几日之后,白宇珩便听到消息,景垣向芈家开战了。
景垣以景天的名义向芈鄂开战,约战十日之后一赌定高下,赌注五千金!
这无疑是个大新闻,五千金意味着什么,几乎就是景家所有的家产,也几乎是芈家所有的家产,这是一赌定生死。
芈家开始沉寂,不过很快就回应了,迎战。
芈家家主望着自家一干族人,满脸肃色的说道:“景家终于向我们开战了,这次我们如何能怂,自然迎战,二家争斗也该有一个结果了。”
“尊听家主抉择。”一干族人应声吼道。
“家主,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一名满头花白的老者满脸急迫的神色,他是芈家幕僚。
“韩武老先生,这件事情我心意已决,就不必再说了。”
“我们本可一步步蚕食景家,为何要冒这个大风险啊。”
“我等不了,我芈家是有血性的人,蚕食不是我们的风格。”
韩武眼见劝说无望,只得摇摇头,无奈接受现实。
而距离陈城几百里外的军中,项燕也是得到了消息,他可是乐开了花。
“这真是一件大喜事,景家和芈家终于要互斗了,我等这一天也等的太久了。”
项燕身旁的一名年轻将领却是不解道:“父亲,景家和芈家互斗,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傻孩子,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少一只老虎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好事吗?”
“这些孩儿不懂,孩儿只知道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歼灭秦贼。”青年眼中带着坚韧。
项燕看着自己的儿子,良久不语,自己的儿子生不逢时啊,如果是百年前的楚国,那么他相信自己的儿子绝对有一番大作为。
人不可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也不可能选择时代,但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庸庸碌碌和轰轰烈烈相差甚远,就好比泰山和鸿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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