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珩本来没甚在意,但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再看看自己身上被沾染的血迹,他愤怒的骂道:“Fuck!”
现在只能逃,如果不逃那么只能被抓住,而且绝对是诛九族的死罪。
白宇珩脑子很乱,但腿脚不乱,直接夺门而逃,他避开士兵来的方向,从后山逃去。
几名士兵走进屋子一看,那名巴士兵怒道:“是那个异类杀死了他们,一定要把他给抓住!”
大家拿着火把沿着足迹朝后山追去,山路常年没人行走,所以白宇珩走过会留下痕迹,士兵们穷追不舍。
但白宇珩巧妙地躲过了他们的追击,沿着另外的一条山路,逃之夭夭。
翌日,白宇珩出现在一处偏僻的乡间小道上,他浑身邋遢,头发如同鸡窝,身子摇摇欲坠。
“逃都逃出来了,我可警告你不能在这里倒下啊。”白宇珩步履蹒跚的沿着小道走着。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集市,白宇珩看到了生的希望,脚步加快,但一下子摔倒在地,他爬了很久都没有爬起来。
醒来已经是几天之后,浑身动弹不得,环顾四周,自己处在一间茅草房里,难道还是被抓住了。
白宇珩心里无奈,自己穿越过来就是作死,哪里和那些小说人物一样,叱咤风云,妻妾成群。
不过他见到了一个圆圆的脸蛋正望着他,然后那脸蛋上的樱桃小嘴一张一合的说道:“母亲快来,他醒了。”
“来了,来了。”一名中年妇女走了过来,望了他一眼,说道,“嗯,还能熬过来,算你命大。”
白宇珩想要撑着站起来,但全身无力,而且稍微动弹就会疼痛难忍,他只得无奈放弃。
“别动,你染了风寒,身子虚弱不能乱动。”
“这是哪啊?”白宇珩虚弱说道。
那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姑娘说道:“这是我家。”
妇人望着白宇珩说道:“这是楚国边境,我们这里叫于城。”
白宇珩嗯了一声,没被抓住就好,这以后可得注意,首先就得脱了这套衣服。
“你是南边来的吗,我看你装扮挺怪的。”
“哦,对对,我是百越那边的人,来这里做生意。”
妇人点了点头,说道:“你好好养病,少动弹。”
过了一会儿,那个小姑娘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里面还有一点牛肉末,味道香极了。
小姑娘将碗放在床边的木凳上,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白宇珩,白宇珩吃的比较欢快,这顿饭算是最好的了。
而小姑娘却是不停地吞着唾沫,看样子她也馋的很,这让白宇珩怪不好意思的。
“那个,你也吃点吧。”
“不,这是母亲给你熬的,暖胃养病。”
白宇珩知道这里面的肉末来之不易,这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就是最好的食物。
“那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行吗?”白宇珩望着小姑娘的眼睛说道。
小姑娘满脸通红,十分害羞,她轻声细语的说道:“你问吧。”
“你们多久吃一顿肉?”
小姑娘睁大了那双明亮的眼睛,仔细的想着,过了一会儿说道:“这个不确定,但我记得上次吃肉是在一个月以前了吧。”
白宇珩喝粥的动作瞬间停止,一个多月吃一次,一年也就十多次,这日子真的异常的艰苦,在喉间的热粥怎么也咽不下去。
“大哥哥,你快吃啊,冷了就不好吃了。”
“大哥哥吃饱了,你吃吧。”白宇珩笑着说道。
“不行,母亲格外吩咐过必须要让你吃完,我不能吃的,不然母亲会打我的。”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说道。
“大哥哥真的吃饱了,而且大哥哥以前天天吃肉,所以这粥你吃吧,不要浪费了。”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想象着天天吃肉是个什么场景,良久她才说道:“那大哥哥你怎么这么瘦呢,我记得酒肆旁开的那家肉店老板王屠夫就胖得很。”
白宇珩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大哥哥以前只吃瘦肉,肥肉都不吃的。”
“瘦肉不好吃,柴得很,肥肉才好吃。”小姑娘纠正道。
白宇珩愕然,转念一想,没错,这个时代的人可不像现代那样,有各种高脂肪高蛋白的食物,肥肉算是最好的脂肪营养来源。
“所以大哥哥才瘦啊。”白宇珩望着小姑娘微笑。
“大哥哥家是屠夫吗?”
“不是,大哥哥家只是很普通的百姓。”
“那大哥哥家肯定是地主,不然不可能天天吃肉。”
“对,是地主。”
小姑娘这才将碗中剩下的粥喝掉,最后还不忘将碗添干净,然后笑着将碗拿走了。
白宇珩躺在床上,一时间思绪万千,自己既然穿越到了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就要接受现实,而投秦是唯一出路,这点白宇珩坚信不疑。
等病好了就去秦国,然后在那里混混,当兵算了,兵荒马乱容易挂掉,对了可以做生意,白宇珩脑中灵光一闪,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头脑。
这家房屋属于驿道边上,这里聚集着几百户人家,算是一个小城,这在现代只能算个村庄。
外面不时有人来来往往,还有车马的声音,看来今天可能是个赶集的日子,十分热闹。
而这样热闹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阵整齐的步伐声给打破。
“让开,让开,不长眼的压死活该。”一个粗鲁的声音边走边吼道。
白宇珩艰难爬起来,透过窗户朝外望去,只见道路已被士兵占领,百姓被拦在两边,一位军官坐在马上朝着道路前进。
马背上的那名军官,国字脸,浓眉大眼,煞气逼人,属于常年从军的结果。
走至街道前方不远,这军官停了下来,朝后面的一位士兵招了招手。
军官身后士兵立马拿起手中的竹简,念道:“西北战事吃紧,大王下令广招入伍,然近日临城一队士兵却惨遭杀害,特昭告全国上下缉拿罪犯。”
这士兵话刚完,沿路两边的百姓立马窃窃私语起来。
“官爷都敢杀,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也可能是被逼急了,我听说那些招兵的都是直接强招,还打家劫舍呢。”
“那不是如同强盗一般。”
“可不是嘛。”
“简直比强盗还可恨,强盗都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抢。”
一时间大家对官兵怨声载道,怒视马上的军官,有的都准备扔鸡蛋瓜皮了。
为首之人双目圆瞪,环视四周,吓得一干百姓静若寒蝉,不敢抬头看他。
“继续。”
身后士兵立马捧起竹简,继续念道:“此人穿戴奇特很好识别,上下分开,上面穿着白色布衣,下面是黑色的紧袍,鞋子也异常的奇特,总之于我们完全不同,而他留着十分短的头发。”
大家不敢说话,害怕的望着为首军官,心里已经将他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
“凡是提供可靠情报的,查实赏金一镒,知情不报、包庇罪犯者与他同罪!”士兵收起竹简笔直站立。
这下百姓们炸开了锅,赏金一镒啊,那可是多少钱啊,得到那可是发大财,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而这一切都被白宇珩看在眼里,听在心上,自己还是被通缉了,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别说杀人都是死罪,他被冤枉杀了那么多人还是士兵,那真是杀一百遍都不够的。
现在满城缉拿,城门是去不了了,他们肯定会地毯式搜索,而且上面说了举报有奖,包庇有罪,自己待的这家人肯定不敢包庇他。
他也不想连累这家人,所以必须立马离开,而且要快,至于去哪里,他也不知道。
就在白宇珩心烦意乱的时候,屋门被打开了,那个妇人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
她对白宇珩说道:“孩子快跑,现在全场都在缉拿你啊。”
白宇珩顿时眼角湿润,他十分感动,妇人并不是要告他得赏金,而是让他跑,这让他对妇人感激万分。
“我不可能杀那么多士兵的。”白宇珩无奈道。
“我知道,你这么单薄,别说杀士兵,我看你杀只鸡都困难,肯定是哪个地方的士兵被楚军杀了,栽赃嫁祸给你的。”
“婶婶,你怎么会知道的呢?”
白宇珩很奇异妇人为何能看的这么透彻,难道这个时代的人都这么聪明吗。
妇人的眼角湿润,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的良人就是这样被他们害死的。”
小姑娘抓着母亲的裤腿,有些害怕的看着白宇珩,见母亲哭了,她立马为母亲拭泪。
“母亲,等我长大了我定要为父亲报仇。”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来日我发达了必会酬谢。”白宇珩换了一身衣物便从后门溜走了。
他前脚刚走,官兵立马闯进了屋里,见到母女哭哭啼啼,官兵拿出一张画在葛布上的画像,喝声问道:“你们有没有见到这个人?!”
妇人望了望,说道:“没有。”
官兵立马在院子屋里翻箱倒柜,整个屋子被翻得狼藉不堪,最终一无所获。
“禀告大人,屋子没有人,但是屋子里面的被褥却是暖的。”
“如实告来!”官兵剑指妇人,厉声吼道。
“启禀军爷,刚才奴家躺在床上的,只因奴家良人刚走不久,内心悲痛,这才到院内悲伤啼哭,让军爷见怪了。”
“哼,记住,要是见到此人立马禀告,胆敢窝藏罪犯诛九族。”
军爷摔门离开,妇人这才收拾起眼泪,朝后门望了望,重重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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