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河还是向王琼娥下了一大批的订单,未来他心中一系列计划的开展,离不开这些工业原料。
特别是红铜,那是一系列铜合金的基础,加上一定量的锌,也就是此时的白铅,那就是黄铜。
黄铜延展性好,硬度低,耐腐蚀,不易生锈,可以各种冷塑加工,是枪炮弹的首选材料。
比如黄铜弹壳,就是俗称七三黄铜,含锌30%。
红铜,加上一定量的锡,那就是青铜,青铜耐磨损,可广泛用于滑动轴承、齿轮等要求耐磨的零部件。
在耐磨性这点上,青铜比钢还要优良。
但杨河问过了,锡每百斤的银价是十六两五钱,一样非常昂贵。
这让杨河大为皱眉,倘若一搞工业化,那银子真是潮水般的流走。
此时当然有广泛的黄铜、青铜等成品,但依杨河心中的计划,一些合金配比,还是自己来为好。
其实若对原料要求低一些的话,倒也可以降低成本。
此时称成色较好的红铜为“高铜”,成色较低者为“低铜”,王琼娥方才对杨河说的也是高铜,日本铜跟吕宋铜为主。
二铜成色较好,还含有一定量的白银成份,所以商人趋之若鹜,推动价格不断上涨。
本地原料中,也有价格便宜的,比如说滇铜,每百斤不过才银六两五钱,若在他们本地购买,每百斤才银二两二钱,白铅也是每百斤银四两七钱。
只是出省后,各类水脚银一算,那就价格飞涨了。
而且这铜成色不好,内含黑铅,还搀和低潮,属于低铜。
也有各类废铜比较便宜,什么各代旧钱、旧铜器、废炮铳等杂费铜,每百斤银二两二钱。
只是依杨河的气派,他问起后,王琼娥自然向他推荐高铜。
还有普通火铳使用的铅,每斤价银四分五厘,杨河一口气要了两万斤。
硫磺,每百斤价银四钱五分,杨河一样要了两万斤。
王琼娥问杨河要不要火药,每斤银价八分九厘二毫。
杨河想了想算了,一听这价格就知道火药纯度不高,还是自己配吧。
零零总总,杨河向王琼娥买了一大堆东西,王琼娥妙目闪动着,却猜不透杨河想干什么。
不过做成一笔大生意,以后还拉住一个大客户,她心情还是很愉快的。
因要赶往淮安,她们一行人并不在邳州停留,不过她会交待本地掌柜,接待好杨相公一行人。
本地商铺没有的商货,最迟在十一月,她也会收罗齐整,比如杨相公要的苏钢。
她给杨河开出的价格是一斤六两六钱,杨河向她买两百斤苏钢,就去了一千多两银子。
这还是优惠价,依王琼娥说的,苏钢目前在淮安一片,已经涨到快七两。
杨河心中暗叹,这些工具钢太昂贵了。
同时感觉这大胸妹果然是实力雄厚,苏钢也有货源,贩卖违禁品更浑然无事,还公然问他要不要火药。
……
此时场地已经收拾得差不多,战利品也分配完毕,黄叔过来对王琼娥低语。
王琼娥点头,她妙目在杨河脸上一转:“杨相公,可否上路了?”
九爷也一直在旁看着,二人对答他隐隐听闻,不由惊叹杨河的大手笔,杨相公似乎购买好多东西,这可要花不少银子,似乎建一个庄子也不需要那么多物资吧?
不过这是杨相公的隐密,他当然不好打探。
此时他也试探道:“杨相公?”
杨河看看周边,其实还有很多手尾需要收拾,比如死去匪徒尸体的处理,被裹胁百姓该如何,一些物资该如何带走,伤员也要吩咐再制些担架等等,一时半会不能完事。
而且上了官道,离目的地不远,也不是很急。
当下他微笑道:“在下倒还要停留一会。”
王琼娥与九爷有些遗憾,二人还想着与杨河一起上路,不过想想他们骑马,杨河他们走路,又携带一大堆东西,似乎那些难民他也要收下,一行队伍就更繁杂了。
就算同行,也很难跟上,确实不适合一起走。
杨河笑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山水有相逢,我等总还会有相见的时日。”
王琼娥也是笑道:“今日一别,颇为难忘,改日杨相公前来淮安,小女子定倒屣相迎。”
三人都是施礼:“请。”
杨河看王琼娥袅袅娜娜回马车去,这波涛汹涌在王钿儿搀扶下上了马车。
九爷也是骑上马,他大儿子钱礼魁、四儿子钱礼爵都是跃上马匹,还有他女儿钱三娘。
她策上马后,理了理斗篷,将红缨毡帽压低一些,沉重的狼牙棒扛上肩,又看了杨河一眼。
众镖师也纷纷骑上马,一些人牵着分到的战马,连趟子手也是骑着,显然这些人也会骑马,只是以前没有马匹。
还有人往轱辘大车上堆放银两,一袋袋装着,二千五百两满满堆放。
还有较重的伤者,也是坐上车去,又有三具遇难镖师趟子手的尸体,也是小心摆着,上面盖了白布。
看他们样子,显然准备到了邳州后,再为死去镖师准备棺木灵柩等。
九爷吩咐着,看一切准备就绪,当下喊道:“起镖。”
一时车队缓缓起动,轱辘大车开始行驶,挽马们打着响鼻行走,它们胸前挂的铜铃叮铃铃,叮铃铃又是响成一片。
狼牙镖旗极力鼓舞,九爷策马过来,他大笑着拱手:“杨相公,后会有期。”
他身旁的儿子钱礼魁,还有众镖师们都是拱手,钱礼爵也是对杨河抱了抱拳。
钱三娘毡帽压得低低的,斗篷罩着,她一声不响过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瞟了杨河一眼。
仍然是一张冷艳的脸,上面的眼眸尤如寒夜中的星。
还有王琼娥的二马相拉马车过来,车旁又是那些阎府王府的长随,弓箭鸟铳,武装齐备。
黄叔、阎管事策马旁边。
黄叔对杨河笑呵呵拱了拱手。
阎管事面无表情,不过也对杨河抱了抱拳。
车帘打开,露出王琼娥那张极有韵味的脸,妆容淡素,鹅蛋脸儿,罩在卧兔皮袄中,华贵又高雅。
她对杨河微微一笑。
她身旁还露出小丫头王钿儿的脸,她叫道:“杨相公,一定要来淮安啊。”
马车缓缓驶来,一行轱辘大车慢慢远去,只听那叮铃铃、叮铃铃的铜铃声不时传闻。
最后车队消失不见,铜铃声也不再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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