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不丁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僵局中。·我想帮筐里那家伙一把,把他弄出来,但又怕因此摊上啥危险。而不去帮他,我打心里又有些说不过去。
想想看,能被蛊王放到这筐里并囚禁到树上的,不会是蛊王的手下。另外我打心理问自己,这人会是铁驴或老更夫么?
老更夫年纪那么大,但这人的手没什么皱纹,从这点看,我把这种可能性排除了。至于他会不会是铁驴?我稍一琢磨,也很肯定不会是了
铁驴那么壮,就算遇到闹饥荒,他饿了一两年,也绝不会饿到筐里人那么瘦的,更何况他才来藏地多久?
我在这种纠结心里的影响下,就没急着有下一步的行动。
其他人多多少少有些小动作,不过跟我差不多。
筐中人最后把筐口那些遮挡物全推开了,随后慢慢站了起来。
我看着这人的脸,一瞬间吓得脑中嗡了一声。他太瘦太瘦了,甚至都快跟骷髅有一拼了,就说他那脸,就是皮包骨头,尤其他没张嘴,但隐约间我能看到他脸颊上凸出来的那些牙齿。
他瞪着一双死鱼眼睛,木讷的打量着我们。他又哭了两声,结结巴巴的问我们,“哪……哪一年了?”
我忍不住皱眉,他这话也有言外之意。我怀疑他到底在这筐中待了多久,另外他也不像是这大峡谷里的土著人,因为土著人只用泥碗和沙子,压根没有年的概念。
胡子和董豺都拿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格桑尼玛躲在远处,没啥太大的表示。而达瓦拉拇自打见到这怪人后,她就死死盯着对方,甚至有辨认的感觉。当听到怪人这么一问,她惊讶的啊了一声,接话说,“你是巴次仁?”
怪人没理达瓦拉拇,依旧问我们,“哪一年?”
我们仨偷空看达瓦拉拇一眼,胡子还问,“什么巴次仁?”
达瓦拉拇解释,说“巴次仁是藏地一个特警,几年前失踪了,大家都以为他因公殉职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见到了他。·”
随后达瓦拉拇还指着这怪人强调,“巴次仁下巴上有两颗痣,你们再看筐中人的下巴。”
我盯着瞧了瞧,别看这怪人皮肤黑黑的,但那两颗痣还是很明显。
我猜达瓦拉拇跟巴次仁的关系一定不错,这时她抛开其它想法,对着巴次仁冲了过去。
我提醒她,“小心!”但有些晚了,在达瓦拉拇刚来到巴次仁旁边时,巴次仁猛地看着达瓦拉拇,他不仅没了刚才懒散木讷的架势,反倒异常迅速的一伸手,掐住了达瓦拉拇的脖子。
他手上的爆发力也真强,随着他哇哇叫了两声,再往上一提,达瓦拉拇竟然被举高,而且双脚离地了。
达瓦拉拇憋得一脸通红,她冲过来时,就没带折叠刀,现在双手空空的,她只能胡乱挥舞着,使劲想掰开巴次仁掐她的手,但这对巴次仁来说,压根没啥威胁。
巴次仁一脸狠劲儿,看了看我们,又看向达瓦拉拇,“闯禁地者,死!”
我知道情况不妙了,尤其我们再不有啥行动,达瓦拉拇下场会很惨。我招呼其他人,赶紧上。而且我也不忘补充说,别用枪。
胡子最配合我,我俩拎着折叠刀往前冲。董豺捏了捏短斧,又看着不远处被达瓦拉拇丢在地上的折叠刀。
他稍微犹豫一下,又向折叠刀冲了过去。
我和胡子可是老搭档了,最擅长联合擒敌,所以我俩不需要多说什么,这就一人奔着一个方向跑位,而且一旦我俩都站好位置了,接下来就是一同发起攻击了。
我主要绕到怪人的左侧面,我想一会用刀背狠狠砍这怪人的脖颈。至于胡子,我猜他要么也砍脖颈,要么就重点招呼对方的脑袋。·
但突然间,胡子遇到点麻烦。巴次仁狠狠一发力,把达瓦拉拇像沙袋一样,对准胡子撇了过去。
胡子压根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稍微一愣,达瓦拉拇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而且达瓦拉拇身上带着一股很大的惯性。
胡子抱着达瓦拉拇,俩人一起一个侧歪,滚落到地上。
巴次仁并没停手,这时又阴森森的盯着我。我承认自己被吓到了,而且这也绝不怪我,巴次仁现在这骷髅造型,外加这眼神,实在太有震慑力了。
我不由得后退半步,跟他对视着,趁空也把折叠刀挡在胸前。
这僵局并没持续多久,巴次仁怪哭一声,跟鬼魅一样从筐里跳了出来。
我想不明白,他这骷髅身子从哪来的力气,但现在不是较真这些的时候,几乎一眨眼间,他就冲到我身前了,还速度不减的要撞过来。
我不想跟他死磕,不然他一身骨头架子,实打实撞到我,那可真是硬碰了。
我想往一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我突然有了个笨招,猛地往上一跳,就跟跳鞍马一样。
巴次仁从我岔开的双腿之间冲了过去。我侥幸逃过一劫,但在我身后不远处,就是董豺。
这爷们刚拿着折叠刀,正要赶过来呢,谁知道巴次仁又正面冲向他了。
董豺要是机灵点,学我这般来一个大跳的话,应该也能避过去,但他一时间脑袋锈住了,看着巴次仁,他一会往左一会往右的。
结果巴次仁狠狠撞到董豺身上,还把董豺撞的直接往后飞出去半米。
董豺惨叫着,落到地上,巴次仁稳稳坐在他身上。他嘴里又忍不住骂起来,那意思,敢打老子,我拿枪崩了你。而且他这就撇下折叠刀,一摸后腰,把枪掏了出来。
我看到这一幕,心里凉了半截,我心说他真要一扣扳机,这里的沼泽气浓度也真达到指定浓度的话,我们这些人岂不要抱团去阎王殿报道了?
我喊了句,“别!”
董豺压根没听到我的话,这一刻就想着怎么把巴次仁弄死。他食指都摸到扳机了,只要再给他一点点时间,这一发子弹就打出来了。
但巴次仁手更快,或者准确的说,这已经不是手了,简直就是爪子。
巴次仁对着枪抓去,又使劲一扯。董豺手上一空,这枪竟这样被夺走了。
董豺瞪个大眼睛,而巴次仁呢,压根对枪不感兴趣,他随手一撇,又伸出两只手爪,对着董豺的上半身,暴风骤雨般的又挠又抓起来。
董豺算是惨大发了,他摆脱不了巴次仁,只能无助的蹬着双腿。
我不能眼见不管。我招呼胡子一声,也立刻提速往上冲。
其实这期间格桑尼玛一直没上前支援,我几乎把这个土著人忘了,但这不代表格桑尼玛没用。
突然的,一把短斧飞了过来,它快速打着旋,在空中划出一条诡异的弧线,最终斧头砍在巴次仁的脑袋上。
我也很清楚的听到咔得一声响,这是斧头砍裂头骨的声音。
我被这场面弄愣住了,甚至看着巴次仁头上的短斧,心里砰砰跳的厉害。我心说这小土著真他娘的够狠!
巴次仁在挨了短斧的一刹那,他静止不动了。而董豺一直被虐打着,在巴次仁停手那一刻,董豺还没意识到,依旧举手挡着,嘴里惨叫着。
但很快的,他也发现了巴次仁头上的短斧,他先是一诧异,随后冷笑起来,还对格桑尼玛赞了句,“你个小山炮,可以嘛!”
我以为危险过去了,长出了一口气,又看了看胡子和达瓦拉拇。
他俩刚从地上爬起来,达瓦拉拇脸上红了一大块,甚至上面还粘着口水,我估计这是被胡子刚刚不小心咬了一下。
达瓦拉拇拿出很讨厌胡子的架势,起身后就往一旁躲了躲。而胡子同样拿出讨厌达瓦拉拇的态度,呸呸的吐了两口。
我不知道达瓦拉拇心里正想着什么,但我心说她应该知足才对,不然真被胡子一口钛合金的牙咬实了,她那脸保准会少块肉。
我对他俩打手势,又指了指巴次仁。胡子的反应是松了一大口气,而达瓦拉拇拿出一副复杂的表情。
我们是没料到,巴次仁压根没死,他突然抖了下身子,伴随的,他又扭头看着远处的格桑尼玛。
巴次仁这举动,让我们一下又毛愣了,甚至我都有揉眼睛的冲动。
巴次仁撇下所有人,又站了起来,向格桑尼玛冲过去。
估计格桑尼玛这辈子从没遇到过这种事,而且在这种危险时刻,这土著人彻底爆发了。
他一脸惊悚样,哇啦哇啦的快速说着土话,一边迅速往后退,一边双手往后背摸去。
每摸一下,他手中就多了一把短斧,他还不耽误的把短斧撇出去。
刚开始两把短斧,还挺有准头,奔向巴次仁,但接下来他撇的短斧,完全是一种自主防卫下的乱扔。
我们其他人跟巴次仁离得并不远,这下连我们都差点遭殃,就觉得有一种短斧满天飞的架势。
我索性噗通一声,躺到地上,还用双手死死抱住脑袋,胡子慢了半拍,其实细算起来,短期内,他已经倒地两次了,但这一次,他又没办法的扑倒在地。
达瓦拉拇倒是有意想站着躲避,问题是格桑尼玛把短斧撇完后,看着身上中了三斧的巴次仁,他还有些害怕。
刚刚的巴次仁绝对是回光返照,仗着最后一口气,想冲向格桑尼玛,而现在的他,已经站着死了。
格桑尼玛并不知道这些,他一发狠,又把腰间带的长柄石斧举了起来。
他叽里咕噜说着土话,跟个陀螺一样,在原地转悠了一圈,借着螺旋劲儿,又把这石斧撇了出去,而且这长柄石斧同样没准头,奔着达瓦拉拇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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