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魏闵文顺着点了点头,他心里其实还有一层担心,要在淮阳开商号,务必会跟淮阳王府打‘交’道。~去年时候,他们可是得罪过淮阳王府一次,与淮阳王府这个‘交’道可是不好打的。还有就是顾世子那边。他听说顾世子去年近年尾的时候就离开王府出走,走时没有留一点音讯。他不知道这事与章杏有没有关联。那时章杏正忙着结亲的事情,他什么都没敢跟她说。

  若这事真因他家而起,那这事就闹大发了。淮阳王府不说要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还敢跑到人家眼皮底下去做买卖,那绝对是纯属找死。

  他听了这个消息的时候,真是吓了一大跳,唯恐淮阳王府找上‘门’来,也不敢跟章杏说。魏闵武回来了,他想着他手头上的人脉,就将这事跟魏闵武透‘露’了一二。魏闵武立时就遣了人手去打听。几日后告诉他。

  顾世子离家的事情确证无疑,淮阳王大怒,直嚷着要断绝父子关系,除了最先几天,也不让人再去找了。

  至于顾世子离家的原因,魏闵武这边也打听不到。

  魏闵文魏闵武细细合计一番,都觉得这事儿不会是因章杏而起。淮阳王府多大的脸面,顾世子要什么的‘女’子没有,他们妹妹虽然很好,但顾世子也不会为了她而做出这般荒唐的事儿来——否则淮阳王府还不将他们一家子狠狠惩治一番,又怎么会容他们这般自在?

  魏氏兄弟这回却是都料错了。

  在章杏从漳河镇上回来的那天,顾惜朝就找到了她。石头也来了。几个人打了一架。事后顾惜朝就离开了。也没有回盂县或是淮阳。就这么一走了之。淮阳王府查到了漳河镇,线索就断了去。淮阳王大发雷霆,勒令再不许寻找儿子下落,谁要是敢不听,便要跟着一道滚出去。

  王妃哭闹起来,淮阳王依旧不改命令,连老王妃都出动,淮阳王还是不为所动。

  而不准到漳河这边来闹事。也是淮阳王所下命令之一。

  魏氏兄弟虽是对淮阳王府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担心淮阳王府会拿他们泄愤,但是这么些天过去,无论魏家的铺子还是云氏商号,都没有出现大的状况,买卖与往年没什么两样,时间隔久了,他们也放了一半心。

  但是章杏的第一家商号要开在淮阳的话,魏闵文还是不赞成。不过章杏这么坦然说出。他倒是觉得自己想多了。

  许是人家淮阳王府根本就将他们放眼里。

  魏闵文给魏闵武去了信,决定将这第一家商号的位置还是选在江陵。

  没过几日。云南那边就来了人。魏闵文领着人去了江陵那边,挑好了‘门’面,章记商行的招牌就挂了出去。

  傅湘莲在京口这边住了一个多月。小哥儿如今有了大名,叫魏彦清。小孩子一旦开了口,那嘴里字就蹦得极快,初先几天,还是两个字两个字的说,不到一个月,就能一口说四五个字。自知道自己能迈步后,他就轻易不肯让人抱,动不动就挣下来自己迈。

  章杏见傅湘莲放下心中重负,她心里也跟着高兴。

  锦绣阁出了二十几匹布,萧得‘玉’高兴坏了。这可是她日日盯着织出,也就只有两个织娘,两台织机而已,这收益在做久了老织家都算是不错的了,而他们还只是新近开张。

  章杏捏了一把蚕丝在手,细细看了看,苦笑摇头说:“就这点产出,你们就高兴成这样?”

  萧得‘玉’跟章杏久了,也知她的秉‘性’,不会轻易发怒生气,就不满说道:“夫人,您怎么能这么说?咱们这还是头一茬了,能出这么些,已是不错了!”

  孙宝珠也在一边点头。

  章杏将手中的蚕丝伸过去,说道:“我知道这天下还有一种非丝非麻的作物,叫做棉,一颗上可产几十朵的‘花’,‘花’熟了果子炸开,里面的棉洁白柔软,一朵比这团蚕丝还要大,既可织成布,也可做铺盖内里,非常暖和。”

  萧得‘玉’听得惊呆住了,问道:“夫人,您是从哪里知道的?若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好东西,那大家还养什么蚕,辛辛苦苦一季才得这么点丝?”

  章杏讪讪笑了笑,说:“我也是从书上看到的,到底是哪一本,我也不记得了。”

  萧得‘玉’至此留了心,去乡间收丝麻时,便常常找人问这事。庄户们都说不知有这样的东西。萧得‘玉’又去问章杏,到底是那本书上见过的。

  章杏那是以前的记忆里东西。这地里许多东西跟她记忆里的差不多,但也有许多东西是没有的,比如,棉‘花’。

  她来这里已是有七八年,江淮等地的农作物,她差不多都知道了,确实没有看到棉‘花’这种东西。棉‘花’比之丝麻更适合织布。

  丝麻这两种目前织布所以的原材料,前者金贵,产量不高,富贵人家用得多,后者易得,一般是穷人家在用。若是有棉,其织物不比丝绸差多少,而保暖更胜一筹。而其产量不输麻。不拘穷富都会用得着。

  只可惜,她虽是知道这些,奈何没有东西,所有的好处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也不敢跟萧得‘玉’说多了,唯恐她着魔深了,闹得大伙都知道这事是从她嘴里说出去的,问起究竟来,一而再再而三,她这假话就只能越滚越大了。

  章杏还是原话推给了不知名书本,又连忙打发了萧得‘玉’差小暑将布赶紧送到盂县去了,将这事就此揭过了。

  淮河边上人家流传个俗语,叫年年淮水年年哭,可这年却来了个反常,五月的桃‘花’汛,淮河水位只涨了不到往年的一成,且几日就过去。就在人人都以为老天爷总算是开了眼,给了淮河两岸一个丰收年的时候,炙热的太阳从五月中开始一直晒到六月底,除了偶尔下几滴‘毛’‘毛’雨外,竟是没有下过一场像样儿的大雨。

  种地的租户又开始叫苦了。这么个晒法,今年的收成又泡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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