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刘雨生被罗玉娇叫醒,他睡眼惺忪地爬起来,不知怎么,忽然觉得有些尴尬。罗玉娇倒是神色如常,仿佛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尽管事实上确实没发生什么,但那种男女之间暧昧而古怪的情愫,若有若无的存在着。
“今天我们要向那个方向探索,”罗玉娇指着右边的方向说,“但是不能走出去太远,如果中午之前没有什么发现,那我们就得回来。”
埋骨之地当中失去了方向的概念,没有东南西北之分,尽管有日升日落,但以此来做为辨别方向的依据,很明显是不准确的。罗玉娇对此早有准备,一路上她在所有探索过的地方都留下了记号,然后每次出发探索一个新的方向之前,都会先找一个对照物。
刘雨生记得昨天两人经过的方向,所以对于罗玉娇的安排并没有异议,不过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中午之前没发现,就得回来?从现在到中午也没有多久了,这么点时间能做成什么事呢?
心中有了疑问,刘雨生索性问了出来,罗玉娇愣了一下并未回答刘雨生的问题,她一马当先走了出去。刘雨生无奈,只得快步跟上,两人在无尽的骨堆当中开始了新一轮的探索。
今天很明显两人运气不好,罗玉娇随手指出来的方向上,两人寻找了一中午,竟然一处浓雾区也没有找到。视野所及只有皑皑白骨,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一尊尊巨大的骨架冲天而起,荒凉而神秘的感觉油然而生。
尸鬼兽的骨架有的很完整,站立在地上,有的则破碎成无数骨渣,这些骨渣非常尖利,一不小心就可能把人扎伤。因为大量骨渣的存在,所以刘雨生赶路很辛苦,不过他一直默默坚持,并未诉苦。
走了一段时间,刘雨生的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叫唤,他又感受到了胃部的灼烧,那是饥饿的滋味。小心翼翼地取出昨天剩下的那块金毛吼的肉,刘雨生打量半天,最终又把肉收了起来。以后不知道要困在这里多久,食物却只有这么一点点,总要节省着吃,说不准能多忍耐一会儿,就能多活一会儿。
罗玉娇在前面头也不回,但似乎对刘雨生的行动了如指掌,她看到刘雨生把肉拿出来又没舍得吃,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吃了吧,没关系,等下还有的。”
虽然知道罗玉娇不会骗人,但刘雨生还是有些疑问:“怎么可能还有呢?埋骨之地,哪儿还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放心吧,我说有就有,你只管吃你的。”罗玉娇很干脆地说。
刘雨生脑中灵光一闪道:“你不会还想去招惹那一群金毛吼吧?”
罗玉娇没有承认,但她也没有否认,这样一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刘雨生不安地说:“罗家姐姐,你不要这样,不要对我这么好了!那些金毛吼不是好惹的,你上次趁其不备才能杀死一只,现在它们有了防备,只怕你再去的话会凶多吉少。我们快走吧,不要再想这件事,我觉得今天一定能找到出口,我有预感。”
刘雨生一边说着,一边脚下加快了速度,不料刚刚走到罗玉娇身边,还没有超过去的时候,罗玉娇突然停下来说:“不要往前走了,时间不早,我们回去。”
“不!不能回去,我有预感,我真的有预感,我们今天一定能找到出口!”刘雨生不理会罗玉娇,执意要往前走。
罗玉娇赶上去一把揪住了刘雨生的胳膊,拽着他就往回走,刘雨生极力挣扎,但他在罗玉娇面前真可以算得上手无缚鸡之力,即便罗玉娇并不是专修体术的通灵师,收拾他照样轻松如意,因为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刘雨生挣扎了半天无果,突然放开了嗓子说:“我不回去!你也不能回去,我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不能让你再为我冒险,金毛吼的领地你真的不能再去了!”
罗玉娇为什么要在中午之前赶回去,因为她选中的宿营地,距离金毛吼族群所在的浓雾区并不远,她就是准备随时去杀两只金毛吼来给刘雨生吃,所以才要赶回去。如果走得太远,那么夜里尸怨二气横行,导致人无法赶路,一夜过后,再想找回原本金毛吼所在的浓雾区就没那么容易了。
刘雨生并不傻,只是略一寻思便想明白了罗玉娇的打算,为此他又是感动又是愧疚。金毛吼的族群无疑强大无比,更何况其中还有一只金毛吼之王,一旦罗玉娇被金毛吼察觉并深陷其中,恐怕她只有死路一条。而罗玉娇原本是没有必要去招惹金毛吼的,她有辟谷的能力,根本不需要食物,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带了刘雨生这个累赘。
罗玉娇并不理会刘雨生的话,她仍旧拖着刘雨生往回走,不过她仿佛身后有眼,拖着刘雨生巧妙的避开了几处尖利的骨刺。刘雨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想法,求生的本能让他想要妥协,但让一个女人为自己挡灾,他又实在过意不去。
犹豫了一会儿,刘雨生随手抓起一根骨头,用尖头对着自己的脖子说:“放开我!不然我宁愿现在就死在这里!”
罗玉娇身子一顿,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她慢慢转身无奈地说:“你这是要闹哪样?”
刘雨生苦笑了一下说:“我……你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再让你为我出生入死。我想好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我真的不能再拖累你了,不然的话,即使我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刘雨生的表情很坚定,罗玉娇看得出来他是说真的,她定定地看了刘雨生一会儿,终于开口道:“我不能让你死,而且我有不能让你死的理由,很重要。所以,你得跟我回去,我会杀死一只金毛吼,把它的肉带出来给你做干粮,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不能让我死?”刘雨生满脑子问号,“我能问一句吗,你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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