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在这个时间段已经疯了。
无数脚步疯狂有序的从东西二厂分别冲出,踩踏积水,水花四溅,兵器在腰间急速的磕响,一队队番子、锦衣卫缇骑蜂拥出城。背上插着令旗的信卒驱使着马匹从东西南北四门涌出,朝京畿汴梁各地方县城衙门发布缉拿通告,以及四人的画影图形。
长街上,惊慌失措的百姓紧紧贴在街沿,小声议论着,大抵是以为又是哪家官宦犯事要被东厂缉拿。绣楼上方,文人雅客多是汇聚于此,小姐儿唱着雅调博得豪绅打赏,公子文士研究诗文之道。
这样氛围下。
在靠近窗户那边一桌。稳如的中年男子与对面人笑谈着,“……之前在南方便是这样过来的,江南女子颇有些多情,到是让会之流连忘返啊。”
“兄长言重了,会之先任密州教授,也知北地女儿也是不差的,两地各有各的风情罢了,大兄就不要再说笑,不知若水何时过来,他在蔡相门下过的可顺风顺水?”对面坐的男子两鬓颇长,长眉微翘,而颔下一缕黑须,敞笑应对之间显得的温文儒雅。
“现今也就是得过且过而已,有东西二厂阉宦在,我等还是少说两句为好,掐着时间,若水兄估计也是快要过来了。”那边中年文士点点头,待要说些其他的话语,楼外的街道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和马蹄声,他便起身靠近窗户那边,放下街道上东西二厂番子一茬接着一茬正在打此经过。
“会之,这就是朝廷恶犬。”
“东厂还是西厂?”
“有何分别…..一丘之貉而已。”中年文士不屑的冷哼一声。
陡然间,他二人身后,有人响起声音:“好哇,秦桧、王云,你俩敢在背后议论东西二厂,我可是要向那两位提督大人说道说道。”
“李若水?!”
闻声看去,中年文士失笑一下,指指他:“平时最看不起阉宦的不就是你吗,今日转性了?快快过来落座,会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赶紧聚聚。”
三人重新坐下后,
“不走了?”才赶过来的儒生大概也在三十左右,文质彬彬。
秦桧点点头,亲手替对方斟满一杯,端起敬过去,“任期已满,回京来投靠两位好友来的。”然后一口饮尽,“不知欢迎否?”
“哈哈哈——”
王云、李若水二人相继大笑,端起酒杯拱手,“喜不自胜。今日不谈其他,不醉不归。”
“善!”秦桧抚须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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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外,南行十五里,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官道行驶。
车轮滚滚而行,磕碰坚石,升起落下,溅起地面的积水。雨点打在车棚上噼里啪啦,白宁重新换了一套宫袍,梳理着一封封从其他方向发传递过来的情报,内容大抵是说没有发现燕青等人行踪。
动作间,他每次细微的动作下,能听到骨骼关节处会发出极小的颤音,锦帛下,后背上的伤口已经止血、凝固、结疤。白宁似乎对自己的变化没有过多的在意,之前的庭杖,无意让他摸到了有境的二层的门槛,此时他一边一遍遍对比了信件,一边在调整内息,轻微蠕动肌肉拉刺激穴位,慢慢体会冲击第二层的含义。
道路崎岖,银丝垂散荡漾在两肩,往后的几张纸条上,目光随即一冷,定格在字行间。
“报,在虎跳涧发现皇子下落,燕青等人仍朝南过去,因担心对方会狗急跳墙,尽量克制,对方还是冲破包围,杀了数名番子后逃离,目前正在尾随”
“跑的倒是挺快的”最后,白宁确定了一个方向,狼毫在燕青等人可能逃离后,落脚的一带区域,在地上圈了起来。
画下大大的叉。
随后嘴角扬起,“一石三鸟…..已经有两只鸟落下了…..”写有信息的纸条被他递出了帘角被小晨子接过。
因为之前小瓶儿的出现打乱了白宁的一些步骤,才临时确定布置这条原本已经决定废弃的计划,燕青作为这里面的棋子,他原本是不怎么愿意的,但北伐的失败让他感到必须尽快结束宫里的事情。
哪怕是赵吉阻拦也是不行的。
车厢摇摇晃晃。
外面,此次一路跟来的金九有些沉闷不乐,隔着车帘,声音瓮闷:“督主,燕青人挺好,在俺手下当个副手,其实都是委屈他了,平日俺老金对他就像对待自家弟弟一样,现在要去捉他,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
“嗯。”
“要是等会儿,真要出手,俺老九可以不上去吗?”
“嗯。”
“其实小乙也真是的,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和陛下抢女人,真叫俺犯难啊。”
帘子里,白宁饶有趣味的问他:“你有想法?”
金九连忙摆手,“俺怎么敢只是小乙和其他人抢女人,俺倒是会帮他的。”
他这样说着话的时候,天色,渐渐入了夜幕。
在南行搜捕的队伍融入了夜色,距离这边十多里外的山岭间,黑压压的山坳,雨渐渐小了,林间一座破败的庙宇,一丝火光正在燃烧着。
三男一女正在庙里歇息。
不多时,一个壮硕的和尚提着兵器出来,在周围巡视一圈后,走到了庙下面的小溪边。披发头陀静静的看着火焰燃烧,不知在想什么。还有一名男子卷伏在火堆不远,艰难的动了动,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女子。
便是想要说话。
“师师”
风吹进来,柴火噼里啪啦的随男子的声音一起响了。阴影里的女子抱着襁褓往里面缩了缩脚,并未应声。
PS:第一更,有些朋友觉得剧情太过拖沓了,但春风想说的是,如果过程太过简单,人物就不细腻了,而且,春风也想水一下啊,剧情太赶了的话,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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