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冲的身影消失在墙角,众人才慢慢有了力气;林冲无视的眼神在袁尚眼里更是一种讽刺,一种深深的痛,他是冀州牧之子,他是堂堂四世三公之后,竟被一匹夫鄙视,这是天大的侮辱!
袁尚彻底怒了,脸上涨成猪肝色,咆哮着:“通知各城门缉拿逆贼,如若不然,休怪我袁尚无情!“
一众属下得令立刻分兵四处通知,袁尚,袁绍三子,他的命令有能有几人不敢听,不消片刻,高邑城,风声鹤唳,到处都是明火执仗的兵丁。Ω『
偌大的高邑城已容不下他了,以袁氏在冀州的势力,掘地三尺不是不可能,宁愿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林冲决定前往最近的东城门,或许那里会有一线生机,依依嚷嚷的大道上,两骑显得很是突兀,特别是浑身献血带着股股杀气的林冲让很多人望而生畏,纷纷让开大道让林冲前行。
林冲两骑快马而来,远远地就看见东城门紧闭,城楼上士兵如临大敌,手持长弓并不是对着城外,而是面对着城内,显然是得到了消息,而唯一欣慰的就是,或许就是林冲一人两骑不足以造成多大的威胁,因而并没有下城列阵阻挡。
东城门关闭,林冲不由的放慢了马,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扭过头一看,一队步卒手持长枪正快步向这边赶来,前方是死路,后面又有追兵,不自觉的林冲紧紧攥着手中长枪,既然无路,那就杀出一条道路吧!
林冲调转马头,北靠城门,准备返回大杀一通,就听城门口传来一声急促的高喝,“前线急报,开城门!”紧接着城门上大乱,伴随着就是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沉重的城门渐渐升起。
“天无绝人之路啊!”林冲阴沉的脸上也很快闪过一抹异彩。
“驾!”再次调转马头,林冲猛抽马臀,两匹战马如同离弦之箭,****而出,向着渐渐升起的城门直冲而去。
“快!快!关闭城门,截住逆贼!”后面追逐的步卒也看到了城门渐起,林冲调转马头直冲城门而去,齐齐高喝,一边加快步伐紧追。
林冲骑的是之前高俅一行留下的坐骑,都是良驹,在林冲的驱赶下以极快的度奔跑。身后是追击兵丁山呼般的喊叫,“关闭城门,捉拿逆贼!”声音越来越大,还有震天的马蹄声,林冲扭头一看,眼睛猛然睁大,身后竟然追过来了一队骑兵,为之人,一脸胡茬,手中挥舞着一杆大刀,咆哮着紧追而来。
此刻城门才升起四五尺不到,林冲距离城门尚有两百步,城楼上的守卫也听到看到了追击的袁军,纷纷调转方向,瞄准疾驰而来的林冲。
“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眼看着林冲就要冲出城门,而城门不但没有闭合的迹象,反而越升越高,堪堪能过一人一马,身后追逐的将领对着城门怒吼,“城上守将听着,吾乃冀州牧麾下偏将陶升,关闭城门捉拿逆贼,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今日正值东城门正值孟刚值守,先是有人通知说是奉三公子袁尚命令,有逆贼奔东城门而来,配合捉拿逆贼,具体是谁也没谁清楚就匆匆离去,三公子的命令,再说也是逆贼,孟刚自然不敢违背命令,下令城上守卒密切关注。就在这时,城门外远远驶来一骑,高喝“紧急军情,开城门!”,这等军情大事,孟刚岂能儿戏,迅下令打开城门放行,而从城内也远远驶来两骑,只有一人端坐,其余二人横放在马背上,端坐之人一身红褐色衣着,因为距离稍远看不清容貌,相对于逆贼,孟刚更关心的还是城外来人。
城外来骑迅就进入守将孟刚眼中,此人正是主公派往幽州结盟的李道宗,他急前来,肯定关乎军情大事,马虎不得,随即下令大开城门,让李道宗通过。等一切妥当,孟刚返过身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带着两骑冲了过来,正要下令放箭射杀来人,忽而感觉来人颇为熟悉,凝眉仔细一瞧,浑身陡然一紧,目露疑惑,来着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还和自己相谈甚欢的林冲,自己老上司加恩人唯一的儿子。
他做了什么,为什么浑身鲜血,为什么三公子袁尚下令捉拿他?孟刚一头雾水,前几天不是还好端端的么,连个吃饭的干事都没有,怎么突然间就变成逆贼了呢?
孟刚凝神思索,抬起的手举在半空久久没有放下去。此刻,林冲距离城门仅剩三十来步的距离,身后追逐叫骂的声音也是此起披伏,孟刚身边副手见他久久不下令射击,提醒道:“将军,这是三公子要捉拿的人,再不下令来人就要冲出城门了?”
现在下令,这么近的距离,纵然林冲武艺高强也难逃一死,但孟刚犹豫了,这是自己老上司,这是自己恩人唯一的骨肉,这是哪个曾今在自己怀抱撒娇的童子,一切仿佛历历在目是那样的真切,若无他,自己已成一抔黄土,坟头上的蒿草也是长了一茬又一茬。
羊有跪乳之恩,何况人乎!
镇定下来的孟刚挥挥手,神色凝重,道:“不能放箭,此刻李道宗身怀军情急报,正好通过城下,若射箭误伤了他,主公怪罪下来,谁能担得起?”
孟刚话语虽轻,但听在众人耳中却是如雷贯耳,方才大梦初醒,“是啊,此刻李道宗也正在穿过城门,现在射箭有极大的可能误射,李道宗不但身怀军情急报,更是冀州望族,他若身死,城楼上这些人都难以身免!”众人不自觉的放下了手中长弓。
林冲疾驰而过,身后追兵紧随,城楼上守将肯定也得到了消息,箭如雨下也是理所当然,他也做好了防守的准备,可是他都快要冲过城门了,想象中的箭雨还是没有来到,疑惑中林冲抬起头看向城楼之上,一道熟悉的身影划过,还有那担心的眼神。
抬起头只是一刹那,坐下战马已经冲到了城门底下,一骑也刚刚从城门外冲了进来,林冲向那人看去,若非此人来得及时,此刻的他说不定已经身陷囹圄,从目中意义上来说,他还是自己的救命之人。
李道宗在于公孙瓒处归来后,即刻依次前往张郃、鞠义二人处,传达主公袁绍命令,二人大吃一惊,但仍然遵照命令立马西行,围攻张泉。李道宗与二人分道扬镳,准备先行高邑告诉袁绍具体细节,不过受阴雨天气影响,他还是来迟了,等他驶过城门的时候,就见一个浑身血迹的人带着两骑冲了出来,自然的向那人看去,但见那人也是盯着自己,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擦肩而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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