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40章丁一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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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上午,丁一的电话没闲着,人也就没闲着,她不断地在接同事们问候的电话,也不断地在家接待着前来探望的她的人。:>

  其有一个电话是徐颖打来的,她特别询问丁一,在看了她播的新闻节目后有什么指导意见。丁一首先肯定了徐颖第一次上直播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很难得,其次还是她尾音上扬的老毛病,由于徐颖刚开始是在电台实习的,电台和电视台的播音受众不一样,传播声音的方式不一样,她告诉徐颖,这个习惯一定要纠正,不然播龄越长就越不好改。最后,丁一特别肯定了徐颖的形象和气质,这也是她本人非常关心的问题,也是想尽快得到人们肯定的问题。固然徐颖还存在着许多不足,但作为丁一,她只给徐颖提了两点建议,如果提的过多,一是担心打击她,二是她一下子也消化不了。

  接待了几拨来家里探望她的同事,丁一感觉就有些累了,脚涨得难受,多亏了是在爸爸家里,有杜蕾和小虎,如果在他们自己的家,不用说沏茶倒水,就是给同事们开门这样简单的小事,丁一做起来都会有很大的困难。

  下午头下班的时候,丁一开始有些心神不宁了,按江帆临走时留的纸条来看,晚上他就该回来了,这几天,他居然连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想到这里,丁一有些神伤,难得他们真的走到头了

  直到晚上丁一要躺下睡觉的时候,也没见江帆给她打电话或者是发信息来,丁一有些心神不宁。

  杜蕾看出了丁一的心思,就说道:“有可能江帆还没有回来,这出门的事啊,是没个准儿的,你就踏实在这住吧,你就是回去了,他也顾不上照顾你。”

  丁一没有说话,事实上,她的确不知说什么好。

  为了省却等待的难熬滋味,再次吃了医院给的止痛药,她关上手机就睡了。

  药物的作用的确很神奇,就连半夜家里的电话响她都没听见。

  电话是快十一点的时候江帆打来的,杜蕾被电话惊醒后起来,披着衣服来到了客厅,她接通后,刚喂了一声,就听江帆说道:“嫂子,小丁在你家吗”

  杜蕾揉揉眼睛后说道:“哦,在,已经睡下了。”

  江帆不理解丁一为什么回家去住,就“哦”了一声。

  杜蕾听出江帆似乎不大高兴,就说道:“她受伤了,伤得很重,我们就把她接回家了。”

  “受伤了怎么回事”江帆急切地问道。

  杜蕾说:“你走后的当天晚上,她直播完后出来,当时正下雪,她从单位的高台阶上滑倒了,就滚了下来”

  不等杜蕾说完,江帆就问道:“她伤得重吗”

  杜蕾说:“是的,很重,踝骨骨折,已经接上了,现在脚腕打上了石膏,肿得跟藕节一样,晚上疼得睡不着觉,不吃止痛药不行,她现在已经睡下了。”

  “哦好,我知道了,别叫醒她了。”江帆说道。

  杜蕾埋怨道:“吃饭的时候我们还念叨你着呢,你走了两三天怎么也不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为你担心。”

  江帆说道:“原定是晚上的飞机,但我午就提前赶回来了,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没顾上给她打电话,我现在刚散会,我们正在开着车到处找饭吃,他们已经进去了,我在车上等他们的时候给你们打的电话,嫂子,一两句话说不清,麻烦你替我照顾她,让她在家多呆两天。”

  杜蕾说:“你太客气了,她,你就别担心了,专心忙你的工作吧,有我和小虎照顾她呢。”

  第二天早上,丁一早早就醒来了,她拄着双拐出来后,就发现杜蕾已经起来了,在擦桌子。杜蕾见她起来了就说道:“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丁一说:“很好,非常好”

  杜蕾说:“是啊,你睡好了,我可是半夜被电话吵醒了。”

  丁一预料到是江帆半夜打过电话,就故意问道:“谁的电话”

  杜蕾说:“你说谁的你老公的呗。你手机关机,他就打了家里的电话。”

  “哦,他昨天晚上回来了”丁一先是惊喜,随后就垂下眼睛。

  杜蕾说:“他不是晚上回来的,是昨天午就到家了,说是有紧急事情提前回来的,昨天开会开到了半夜,半夜还没吃上饭,到处找饭吃,昨天他是头进饭店的时候给家里打的电话。”

  “嗯。”丁一淡淡地回了一声,就拄着拐往洗漱间走去。

  杜蕾说:“他说让你在家多住几天,他暂时顾不上你。”

  听杜蕾这样说,丁一就相信江帆的确是遇到了事情,不然,他不会对自己置之不理的,哪怕是出于礼节出于应付,他也会告诉她自己回来的消息。

  这样想着,她的心里稍稍宽松了一些。

  上午,杜蕾去单位了,单位今天给职工发些过年的福利,她去领福利。小虎在屋里玩自己的航模,丁一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正在这时,她接到了陆原发给他的信息:阆诸市委书记佘秀被免职,江帆临时主持全面工作。

  丁一一看,政治敏感让她立刻意识到阆诸出了大事她赶忙打开电视,直接播到了阆诸新闻综合频道,但此时的节目是电视剧。

  丁一不甘心,想给哥哥回条短信询问怎么回事,但她等不及,直接拨通了哥哥的电话:“哥哥,你说话方便吗”

  哪知,陆原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干嘛不发信息,我刚要睡觉,困死了。”

  “你没在班上”

  “在什么在,昨天上班就出差办案去了,连夜赶回来的,刚回宿舍要睡觉,不想你就来电话了。怎么,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江帆昨天夜里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他没来得及说,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陆原又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是今天早上回来交接手续的时候才听同事说的,具体情况不知道,你只能问江帆了。”

  丁一明白陆原说出去办案的意思,这届省委领导非常注重干部廉政建设,也非常重视整顿加强和打击干部违法违纪的行为,查处各地贪腐的力度明显大于往年,所以,她更明白哥哥说交接手续是意思,无非就是把带回来的人交到有关部门有关人员的手里,纪委出去办案,意味着有官员落马,一般情况下都少不了哥哥,不单因为他有一定的军人素质,身强体壮,纪律性强,还因为他上次舍身保护当事人的出色表现,所以更少不了他了。

  丁一想了想说:“那好吧,哥哥,你赶紧休息吧,以后再出去办案,千万要注意安全。”

  陆原说:“别跟你嫂子说,不然她又该瞎操心了。”

  “知道,我不说,哥哥放心。赶紧休息吧。”

  一上午,丁一表现的都心神不宁,她本想给江帆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但唯恐这个时候打扰了他,她就只好等新闻了。

  她终于等到午间的新闻节目了,可惜,没有关于阆诸政坛的新闻节目,但她发现,有关市委书记佘秀的新闻全部被撤掉,新闻节目时间明显缩短了,剩下的时间反复播放着宣传阆诸的风光片。

  又有几个人来家里看丁一,一般情况下记者的消息是很灵通的,但同事们没说,她当然就不能问了。

  江帆没有跟丁一联系,丁一不知道阆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发生的这些事是不是和江帆有关系江帆会不会受到影响

  她的确为江帆担心,几次想给江帆打电话,又担心打扰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矜持,所以,一天,又这样过去了。

  直到晚上,阆诸新闻才播出江帆主持会议的一条口播新闻,里面没有提及市委书记佘秀,也没有提及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进一步明确了阆诸市当前要干的几项工作,强调要加强督导,按部就班地完成每一个阶段的每一个任务。

  丁一知道江帆低调,也知道江帆不喜欢总是在电视里露面,原先不露面是有市委书记在,现在他不露面估计有些问题没有明确,他也不好出来张扬,江帆这一点很受丁一的欣赏。

  第二天,江帆仍然没跟她联系,又过了两天,也就是阆诸电视台春节晚会正式开始录播的当天晚上,江帆来了,他来接她回去。这天晚上,正好陆原也回来了,他不放心家里。

  江帆来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吃晚饭。丁一明显感觉江帆憔悴了不少,人也瘦了一圈,见他这个样子,她对他的所有不满也就消散了好多。

  丁一感觉他应该没参加晚会,就说道:“你是从晚会上来吗”

  江帆摇摇头,说道:“我没参加,蔡部长代表市里去参加了。”

  丁一没话找话说:“你怎么不参加”

  江帆笑着说:“本来就是群众一个自娱自乐的艺节目,领导去凑什么热闹”

  杜蕾一边给江帆倒水一边说:“那叫与民同乐,不叫凑热闹。”

  江帆说:“我现在就剩哭了,哪有乐。”

  不知为什么,江帆说这话的时候,丁一心里有些心疼。

  陆原离开饭桌,看着江帆说道:“你吃饭了吗”

  江帆说:“吃过了,老肖他们出去买回的卤煮火烧,我一人吃了两份,现在还撑呢。”说着,他拍着肚子,就坐在了沙发上,跟小虎看电视。

  小虎听说他吃了两份卤煮火烧,也伸出手拍了拍江帆的肚子,说道:“不多,肚子没全鼓,还差一碗。”

  这是他小时候,丁一劝他多吃的时候常做的动作。

  江帆摸着小家伙的脑袋开心地笑了。

  江帆见大家不吃饭,都站着看着他,就说:“你们吃你们的,我看会电视。”

  陆原没再回到饭桌,他陪江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道:“佘秀脱离危险了吗”

  丁一听哥哥说起佘秀,就竖起了耳朵听着。

  江帆说:“目前还没有完全苏醒,估计就是醒了也会落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丁一就是一惊,除去那天哥哥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外,这几天没人跟她说起市里的事。

  陆原说:“那个女的问题不大吧”

  江帆说:“她没多大事,已经脱离了危险。对了,你在纪委工作,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陆原笑了,说道:“我知道一点都不比你多,这件事有专门的人负责,旁人是不便打听的。再有谁都知道我跟阆诸官场的关系,所以有关阆诸的事,我就更不能随便打听了。”

  “这倒是。”江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那个女代表有消息吗”陆原又问道。

  江帆说:“没有,省里已经开始通缉了,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是阆诸所能左右的了。”

  陆原说:“她是他们出事后消失的吧”

  “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在他们出事前几天。”江帆说道。

  陆原说:“那个女代表真的骗税一千多万元”

  江帆说:“今天我把新一区的书记和区长叫过来了,问了他们,据说是这个数。”江帆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天哪,这么多”陆原惊呼道。

  丁一也皱紧了眉头,她寻思着女代表是谁,难道他们说的是季晓琳的姨妈韦丽红

  杜蕾见江帆和陆原在谈要事,就走过去,从小虎手里拿过遥控器,关上了电视,拉起了小虎,小声说道:“去,到我们房间去看。”

  小虎看了看妈妈,就懂事地走进了父母的卧室,关上了门。

  江帆问陆原:“省里对这件事有什么议论”

  陆原说:“没有听到特别的议论,你知道,我们这个部门的人说话都是相当谨慎的,相反,倒是其他部门的人说得比较邪乎。”

  “哦”江帆似乎很感兴趣。

  陆原说:“有的说佘秀跟女歌唱家和女开发商都有男女关系,母女通吃,也有人说他拿了那个女开发商的好处,为了让她闭口,将女开发商打发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江帆点点头,说:“说的的确很邪乎,后一种是不可能的。”

  陆原说:“你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就重了,又正好赶上春节,问题没调查清之前,省里不会很快安排新书记来,这段时间你会很忙,内外交困。”

  江帆说:“是啊,我在香港接到省委的电话后,会都没参加完,就匆匆忙忙赶了回来,说真的,这几天脑袋都是蒙的,乱七八糟的事一下子就都冒了出来,疲于应付。”

  陆原说:“这也正常。”

  江帆听陆原这么说,就问道:“你那里最近是不是反映阆诸的问题很多”

  陆原想了想说道:“事实上是一直就没断过,尤其是关于佘秀的,许多老干部反映了他不少的问题,我只是没跟你说过罢了,另外,反映殷家实的也不少。”

  “嗯。”江帆点点头,说道:“反映我的肯定也不少吧”

  陆原笑了,说:“有是有,但都是不实之词,主要是拆除违章建筑的初期,反映你敢拆穷人的不敢拆富人的,但随着这项工作的开展,富人区的违建你也拆了,这种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江帆说:“我料到了,有人甚至反映到了廖书记那儿,据说廖书记知道后跟袁省长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想到江帆这个书生,还有两下子,敢于碰硬”

  “哈哈。”陆原笑了,说道:“坏事变好事了。”

  江帆又说:“不过我真不希望目前的阆诸再出什么幺蛾子了,经不住折腾了。”

  陆原说:“据我们观察,这届省委领导是下定决心要彻查一批案子,要办一批人,就拿我伤好后上班以来,就几乎没怎么闲着,三天两头出去办案。”

  江帆点点头,说:“不打击不行了,私话讲,不施威不足树威,公话讲,不这样严格治理真的是不像样子,我听说有的地方把老百姓的土地卖了盖自己的办公大楼,超标坐好车,大兴土木工程,建寺庙,盖地标性建筑,老百姓告状不断。”

  “是啊,亢州一直都没消停。”陆原说道。

  提到亢州,丁一下意识地看向了江帆。江帆没有任何表情,他说:“是啊,亢州这样做早晚也会出事,现在老百姓的工作,哪能那么强硬,强硬的工作只有一个结果,就像老子晚年张开嘴,问弟子他的嘴里有什么一样,弟子们感觉茫然,老子指着自己的嘴说道:满齿不在,舌头犹存。道理一样,做老百姓的工作,什么事都不能硬来,必要的行政干预要有,但要有区别,你拿老百姓的地,就等于在夺他的饭碗,你把他的饭碗多走了,再不给他吃饭的钱,或者给的不够,他当然要要誓死保卫了。现在的基层工作真的不同于从前了,甚至不同于五年前,简单、粗暴、强硬的结果就是双方都好不到哪儿去。”

  陆原点点头,试探着说:“是啊,你不希望阆诸出幺蛾子也对,就是出什么幺蛾子也跟你关系也不大吧都是过去那些悬而未决的事情,那个时候你还没来。”

  江帆说:“那我也不希望再出事啊,现在毕竟是我主持全面工作,今天叫走一个问话,明天叫走一个问话,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到底能牵出多少人,小道消息乱飞,又赶在年底,谁还有心思干工作啊。”

  陆原说:“其实,有些沉疴该出毒也要出毒,这样也有利于净化政治生态环境。”

  江帆说:“话是这么说,道理也是这个道理,我也是这么希望的,但是每当官场出现动荡的时候,总会让一些人看到机会,总会有一些人落井下石,有的没有的都出来了,就怕好多问题纠缠不休,而且政府工作报告里已经明确,今天是国企改制年。”

  陆原看着江帆,说道:“这也是许多人反应的问题,不过都是一些陈旧的问题。”

  “有具体的吗”

  “有。有些具体问题都反馈给了你们。”

  江帆点点头,说道:“知道一些。国企改制,国有资产流失应该是许多下岗职工反应最多的的问题。”

  陆原说:“也有一些小问题,比如一些老军转干部联名反映占了他们的干休所,市里一直应着给他们再建一个活动心,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活动的地方。”

  江帆说:“是的,我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其实在今年的政府工作规划,已经列入其了,看来,要找机会跟老干部们解释清这个问题了。”

  当年,聂东将干休所作为连带项目卖给了一个开发商,那里的老革命们尽管每家每户都得到了相应的补偿,从平房搬进了楼房,但是老革命公开活动的地方没有了,原来这个干休所不光是老革命们生活娱乐的地方,还是全市老干部活动的心,另外还有两个社团组织在那里办公,后来,老干部和这些老革命们联合起来告状,市里曾经做过安抚工作,答应解决这个问题。

  但佘秀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是那么热衷,他似乎总认为火候不到,江帆开始搞不明白要等什么“火候”,但是今年初他将这个工作纳入了政府要办的大事要事之,佘秀也没反对。通过这一年和佘秀的合作,江帆感觉出佘秀在一些问题上过于谨小慎微,以前不解决,是聂东的问题,,但今年再不解决这件事,就是他江帆懒政了。

  陆原又说:“现在这些反映问题的人也都学精了,到处发,尤其是反应一些领导人的问题,到我那里就是捎带手的事了,他们都直接送到反贪局、各个省领导、各个部门,甚至还有的塞进领导的门缝里的。”

  江帆点点头,说道:“希望以后有事及时沟通,也可以有针对性地提醒我。”

  陆原说:“放心,我会的。”

  江帆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为什么,这一年来,我始终有种预感,总感觉阆诸会出事,会出事,果真出了事,还是大事。就拿这几天来说吧,什么都没干,光应付这事了,应付各种各样的调查,说真的,今天晚上才算稍稍缓口气。”

  这时,杜蕾插话说道:“你那么忙就别接小一回去了,让她就住在这儿吧,年三十你再接她回去”

  还没等江帆说话,陆原就说道:“回去吧,回去后她最起码能干点简单的家务,即便没有家务可干,还能给你放放热水什么的,还是回去方便,你们可以互相照顾。”

  江帆点点头,他来的目的也是想接丁一回家的,他就说道:“那好吧,时间不早了,我还真是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就这样,丁一跟江帆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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