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海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刘梅,别笑话我,我长这么大就是上学的时候都没有崇拜过谁,参加工作后就更是没有了,可是关书记我真的很崇拜他,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当然老赵也有很多可贵的地方,但是我没有跟过他。”
刘梅笑了,他理解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丁海说:“我跟了关书记将近两年的时间,敬佩他的人品,敬佩他的学识,更敬佩他的工作能力。古时说过他一句话,我认为最恰当不过的了,他说关书记很真诚,做人真诚,做事真诚,对工作真诚对百姓真诚。尽管出身高干家庭,本身又有极高的素养,但他有着与生俱来的悲天悯人的情怀,他是一个极具魅力的官员。就像你们家赵书记说的那样,这样的干部如果不被重新启用,将是我们党用人制度的悲哀。”
刘梅低下头,她又想到了夜晚在高速路口看到关昊孤独地开着车,就像一只孤独的夜莺。
丁海继续说:“两年来,我近距离的接触了他,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比较熟悉,他在外人面前很神秘,外人很难透视他的内心,但是我毕竟跟的他时间长了,有的时候那种心驰神往的东西我都能捕捉得到,你不知道他喜欢小夏到什么程度,我用很酸的话说就是深入骨髓的喜爱,有的时候开会他都会刻意寻找她的影子,找到了,就安心了,找不到就不安心,别人看不出来,我能。他们经历了分别之痛后,我感觉这种喜爱就升华了,变成了相濡以沫不可分割,我不知道五年十年以后他失去小夏的时候会是什么样,我不敢想……”
他转过头去,看着甬路上牵手走着的小夏母子,泪水夺眶而出……
刘梅拍了拍他的手说:“我也是,原来我不知道他们的感情,后来知道了,我也没想到关书记对她是这样的痴迷……”
“不是痴迷,是爱,是血脉相连,是任意一方受到伤害,另一方都会感到疼痛的那种。”丁海纠正他的用词。
“丁海,你把我都说疼了…..”刘梅的眼睛再次潮湿了。
“我那天就跟兰兰说,他们的爱找不到任何摹本,我们无法把他们归到哪一类哪一种上,但时刻震撼着我,也时刻提醒着我,让我相信真情相信爱情。”丁海擦了一下眼泪,说道:“刘梅,有的话我都不好意思跟兰兰说,怕他说我儿女情长,不知为什么,一想到他们我感觉我就不像男人了,真的变的儿女情长了。”
“是啊,我原来也是很担心小夏的,她那么敏感一个人,而且他们那么心心相印,她肯定能觉察出自己病的很重,我担心她会接受不了,但这次看她表现的很淡定,很、很那个,对,你说的优雅两个字,我感觉她真的成熟了很多,这也可能是爱的力量,是彼此的信任,她肯定知道关昊是不轻易容许她离去的,所以她很有底气,对,是底气,是信心。”刘梅在琢磨着用词。
这时,他们透过竹林,就看到了关昊迈着长腿,走出会所,在向甬路张望,直看到他们母子的身影时,才止住了脚步。
刘梅说:“看到没,他是多么不放心她,因为这种病随时都会出现晕倒的可能。唉,小夏得病不幸,遇到关昊应该是万幸啊。”
“刘梅,好好爱你的丈夫吧,老赵也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丁海说道。
刘梅笑了,说道:“我也想说你,好好对兰兰,尽管你不太放心她从事的职业,但那却是她所喜爱的,要珍惜婚姻生活的点点滴滴,珍惜彼此的拥有。不许对兰兰丢脸色。”
丁海揉揉眼睛说:“我现在可不敢惹她不高兴,怀孕了,怕影响到孩子。”
“哈,真的,总算有个好消息。但是,没有孩子你也不能欺负她,你比她大那么多,就该让着她。”刘梅说道。
“我盼着他们不久后也能从美国传来好消息,你看宝宝多可爱,当时兰兰看到他时,兰兰说就感觉是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那样心疼。”丁海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一家人,直到看着关昊抱起宝宝走进了会所门后才收回目光。
“是啊,他们是让人心疼的一家人,每个人都让人心疼。”刘梅说道。
丁海说道:“我头来的时候就跟兰兰说,他们有难,作为好朋友居然不知道怎么帮他们,你说多悲哀。”
“这个问题我也跟老赵说过,可能他们要的不是眼泪和悲伤,也不是同情的话,而是对疾病的淡忘和漠视。我们不谈它,因为你要是谈论它,就勾起当事人的沉重感,所以我们只谈快乐的事。因为你所有同情的话只会加重他的沉重。你所有宽慰的话他都会说,所有的道路他都比你还明白。”刘梅说道。
丁海想了想说:“梅子,你说的很对,仔细想想的确是这样。嗯,好,我当着他们的面绝对不再难受了,我会注意的。”
这时,他们看到了夏霁菡出来在往这边张望,刘梅说道:“赶紧装着打电话吧,她出来找咱们了。”
于是,他们俩都掏出了手机在装着打电话的样子,夏霁菡发现了这边的两个人,就向他们走过来,这时,宝宝也跟了出来。刘梅首先挂了电话,说道:“宝宝,来,阿姨抱你摘花儿。”
宝宝认真地说道:“阿姨,不要。”边说边摆手。
刘梅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丁海“打”完电话后,来到宝宝面前,说道:“阿姨不听话,宝宝说的对,这花是观赏的,是不能摘的。”
“宝宝,阿姨觉得你太漂亮了,比这花还好看,所以就想给你摘一朵戴上后你就更漂亮了。”刘梅急忙给自己台阶下。
宝宝笑了,说:“女孩戴花。”
刘梅忽然想起什么,就从包里掏出了相机,说道:“宝宝,来,阿姨给你照相。”
说着,镜头就对准了宝宝连拍了好几张。
宝宝说道:“阿姨,我去草地拍吧。”说着就往边上的草地上走去。
丁海笑了,说道:“看看你这个摄影师多么失职,让孩子自己找景别。”
刘梅一听大笑。
于是,宝宝在草地上摆着各种的姿势,丁海走了过来,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个球杆,递给宝宝,宝宝看到球杆,立刻来了灵感,就学着爸爸的姿势,手只能握住球杆的一半位置,扭着小身子,费力的举起了球杆,小脸涨得通红,说道:“阿姨,快点照。”
刘梅看见他的憨态大笑,围着他连拍了好几张。
宝宝放下球杆,就躺在了草地上,翘着二郎腿,两只手垫在头下,一会又趴在草地上,丁海也趴在草地上,学宝宝的样子,翘起双脚,和宝宝一起合影。这时关昊给夏霁菡打来电话,说道:“萏萏,别让宝宝的皮肤接触草地,高尔夫球场的草都是有农药残毒的,走一走还可以,千万别趴在地上。”
夏霁菡一听,立刻变了脸色,连忙跑过去,拉起宝宝,说道:“宝宝,不能趴着。爸爸刚来电话说草地有农药,快起来。”
丁海一听,立刻醒悟道:“对,我忘了这茬了,都是被美丽的绿色迷惑住了。”说着,从刘梅手里拿过照相机,抱起宝宝说:“我们到那边找景去。”
夏霁菡和刘梅重新坐回石桌旁,夏霁菡说道:“梅子,把蛋蛋接来吧,我都三四年不见他了。很想看看他长多高了。”
刘梅说:“他比宝宝要胖一些、个头差不多,比宝宝可是闹多了,我发现让隔代人给你带孩子有利有弊,利是贴心,弊就是溺爱,还有这个老赵,可能是老来得子的缘故,根本就不教育他,我倒好,成了黑脸包公了。更可恨的是你知道他让儿子跟我叫什么吗?跟我叫凶神恶煞!我一回去,蛋蛋就嚷:凶神恶煞回来了。赵本山一句话:愁死我了!”
夏霁菡笑出了眼泪,说道:“太搞笑了,这个老赵真幽默。”
“小夏,我跟老赵没有红过脸,就因为孩子他都气着我好几回了。你知道我怎么跟他说吗?我说你不是惯着吗,别让我得手,只要我一得手,我就揍你儿子!所以我管孩子的时候都是在没人的情况下才管。”
夏霁菡更加的笑了,她指着刘梅说:“你够狠的,难怪儿子跟你叫凶神恶煞,笑死我了。”
刘梅委屈地说道:“小夏,你可不知道,我现在全部心思没放在怎么教育孩子的问题上,全放在了怎么和他们斗智斗勇上了。如果要是回省城,再加上蛋蛋的爷爷奶奶,我的妈呀,那种孤立无援、孤身奋战的感觉就更强烈了。现在弄的我一提回家就犯愁,成了回家恐惧症了。回家我不怕给老人和女儿花钱,我就怕因为孩子生气。”刘梅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继续说道:“那老俩,看他孙子是怎么看怎么好,我跟你说,有一次气的我把眼泪都乐出来了。他爷爷给蛋蛋洗澡,洗完了你猜人家说什么?说:我孙子身上的泥都是白的。”
“哈哈哈——”夏霁菡再也憋不住了,大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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