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沂州士绅豪强摩拳擦掌准备瓜分田家的时候,云山行分店在沂州开业了,而且就是用的田家的铺面,再然后,沂州城外两处私盐窝主都有了大变动,一家被彻底打垮,另一家则是换了旗号,到处放风说道,田举人的事就是我的事,谁敢碰我和谁拼命。
熟悉本地江湖的人很快就是知道,本地私盐和几处杆子,都被南直隶来的大盐枭严黑脸控制了,这严黑脸一于人可是在滕县守城中打垮了几万闻香教流贼的好汉,连沂州这边都听过他的名声,这等大杆子的龙头可不是沂州地面能对抗的,然后大家也知道,这严黑脸背后就是徐州赵进。
等到严黑脸带着几十个精悍汉子住进田家大宅的时候,沂州地面上众人都是反应过来了,敢情这田家被徐州赵进吞了,现在这田家等于是赵进放在沂州的一只手,想通了这个道理,大家都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有人急忙上门巴结,说自己对徐州赵进仰慕已久,有人则是急忙去往徐州,能当面给赵进磕个头也是好的,归根到底,大家都是害怕,被那千骑突袭,抓走田家满门的例子吓坏了。
在八月中秋前后,赵字营在兖州设置的流民田庄开始安静下来,有人逃散,有人则是按照田家传来的命令,去济宁那边向云山行报到,接受那边的安排,而济宁城内又是有了几次抓捕,田家控制的白莲教众一旦反正,什么黑虎会、红天道、棒槌会之类的外来教门立刻就没办法生存了,他们的落脚点白莲教那边清楚的很,就等着大局已定的时候进行清算,现在这活计交给赵字营来做,徐州所控制的地盘立刻变得清净。
也有沂州白莲教众不甘心现在的局面,本就有什么舵主会主名号的头目想要自立门户,不过这样的人相比于田家经营的大局面来说,已经不值一提,何况田家对他们的底细清楚的很,内卫队和徐州义勇以及徐州控制下的各路人马,在田家人手的招供和指引下,始终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对他们的行事风格也了如指掌,虽然早晚不同,可这些自立门户的众人,也只有覆灭这一个下场。
对沂州白莲和各个教门的清扫在山东没有激起什么风波来,很多人都不知道先前那些乱子背后是谁策动,山东地方上只看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谁敢得罪赵进,谁敢触碰赵字营的利益,赵进不会管什么世情王法,也不会在乎什么省府边界,会直接拿出绝对优势的力量冲过来灭你满门,这才是真正震撼人心的,对付田家已经不算是杀鸡给猴看了,田家的体量在山东地面怎么也能算头狼。
那些对赵字营心怀不满,那些刚刚恢复元气的山东本地士绅豪强们,都纷纷熄了自己的小心思,乖乖低头。
相比于那些流民俘虏来说,田家人的待遇很不错了,田竹被允许和家人居住在何家庄里面,田龙的妻小也有专门的宅子,身边伺候的仆役也可以留下部分,只能是女人和年纪大的,至于其他手下和护卫这一等,则是被放在云山寺附近的田庄内。
田竹之所以能住这么核心的位置,是因为赵进特意嘱咐了刘勇,让他多和田竹交流,这田家人在济宁城内和那些田庄怎么渗透怎么掀起变乱的手法,都让刘勇好好了解,要让内卫队尽可能的掌握通透,其实这些手段闻香教内也有,但赵进不想从这个方向了解,也不想启用太多闻香教的旧人。
对于田家的手下和护卫们,他们会在云山寺的田庄内被询问,然后进行训练,内卫队和云山行已经有了经验,不管是多么敌对的人,只要彼此没有血海深仇,在赵字营的体系内辛苦一阵子,不管是自愿还是强迫,然后再进行招揽和收买总会容易许多,有人把这个归结为见到了赵字营的实力,也有人认为这个是被赵字营的规矩改造了,到时候这批人里面就会有赵字营的眼线和内应,他们就会是赵字营掌握沂州一带的好工具。
相比于白莲教这些人,闻香教的俘虏们怎么看都更加合适,但赵进对闻香教教众的态度就很严厉,一定要被从头到脚的改造过,彻底成为一个赵字营系统内的人,这才有再次启用的可能。
来到徐州的田竹开始只觉得侥幸,甚至还有几分自傲,心想自己能活命,是因为自己有真本事才会被招揽厚待,可看到了徐州的繁华,见识到了赵字营家丁的实力,和刘勇聊得多了,他才收了这些心思,明白自己很幸运。
田竹之所以被招揽,有几个原因,首先是他在济宁和各处田庄闹出来的乱子没有流太多血,流民们的性命对赵进来说就是数字,这让双方还有缓和的余地,再就是赵进对这些动乱如何掀起来很感兴趣,他觉得田家人做的很有章法,除此之外,田家在沂州所做的很有节制,没有太过狂热的举动,也没有深入人心的好名声,或者让人深恶痛绝的恶名,不管沾上那一样,他们都是死路一条。
然后,田竹在被埋伏包围前后的举动,应对的很合适,分寸节奏、随机应变都做得不错,田龙的举人身份也是要考虑的,最关键最要紧的一点就是,沂州太小,白莲教太弱,田家人的实力太小,在这样的情况下,赵进才会怜才招降,想想因为自己太弱所以才能这么幸运,田竹的确没什么可自豪的。
不过,田家兄弟的投降也不仅仅是人才上的好处,沂州没有参与闻香教的动乱,也没有什么和赵字营为敌的举动,而且这沂州地方因为偏僻所以自成一体,上上下下都抱团的很,赵字营很难伸手进来,在这太平时节也不好杀的尸山血海,如果花费太多又不合算,可这沂州和费县一带又不能置之不理,只有把这些拿到,对徐州赵字营来说才算一个完整的兖州府。
就在这个时候,田家的白莲教送上门来,有这么一个事由,赵字营可以把手伸到沂州这边,而田家这些地头蛇还可以帮着赵字营更容易掌控沂州地方,送上沂州这一份大礼,这就值得活命了。
有田龙这么个举人在沂州,很多事情的确方便很多,加上赵字营先前的立下的威风威慑,加上财雄势大,徐州势力迅速在沂州这边铺开,和峄县一带连接成片。
赵进回到徐州之后,徐厚生那边却来说了一件事,他乘船去澳门时候,余家请了李老海坐船压阵,这李老海在澳门和一路上都帮了不少忙,回程时候说要来徐州这边看看,不过在松江那边下船后就分别,却没想到在赵进离开徐州的时候来了。
有过澳门的交道,徐厚生和李老海之间也有交情在,少不得要设宴摆酒,安排客栈独院接待,并且领着在何家庄这边转转,这李老海到底是在洋面上闯荡过来的,见多识广,对新东西很是好奇,在他看来,这徐州地方上看着和其他各处没什么不同,可仔细琢磨,处处都是不同。
“李老海来咱们徐州应该也有自己的打算,他面上在看风景,实际上却对盐市、集市之类的更关心,还特意去过蔡家的船坞和渡口那边,要看看河船能装多少,然后又去了清江浦那边,我委托周先生他们来招待,有消息传回来,说他在大市那边逛了好久”
听着徐厚生的话,赵进很是慎重,多个朋友多条路,可赵进对于这些海上势力来说却不敢轻忽,因为他们和徐州有某些共通之处,而且这些海上势力更敢冒险,见识过更多的新东西,更关键的是,徐州现在奈何不了这些海上势力,甚至还要交好,赵字营掌握主动惯了,对一切不在控制的事物都很谨慎。”可能是小弟我在澳门出手大方让这李老海很留意,这次他因为火炮的生意也赚了几万两,所以很想和咱们合伙,姐夫,这些海上人倒是实在,眼里只有银子,只要有银子,什么话都好说。”徐厚生看得倒是很明白。
这话说得赵进哑然失笑,要是这么讲的话,自己倒是多虑了,徐厚生在接掌工务之后,人的表现和性格都有很大的改变,从前读书经走科举功名路的时候,人前懦弱,人后畏缩,也没什么自信,可一旦参与煤铁和匠造里面,因为喜欢和熟悉,说什么都有底气,自信却渐渐显露出来。
“姐夫,这李老海这次还送了个人过来,说是礼物,为以后常来常往先表示好意。”徐厚生说到这个的时候有些兴奋,不过赵进脸色却是淡然,心想这礼物如果是女人什么的,你这个弟弟怕是要被姐姐骂死。
“这人姓朱,是个工匠,说是在洋人手下做活很多年,在吕宋和万丹那边都呆过,对火器很懂行。”徐厚生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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