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血红色圆球一被陈易抓出来,整块黄铜色金属,顿时失去了应有的光泽,不再光芒万丈,灵力涣散,道道裂纹攀爬其上,越来越大,越来越长,如同冰湖开裂,紧接着,轰然一声,化成无数碎块,砸落下来。
陈易身上生出了一股波动,波动震颤着周边空气,那看不见摸不着的轻浮气体,变得坚韧远胜钢铁,竟如爆炸一般,将数块百万斤之重的黄铜金属冲破,又以火山喷发的气势,冲破厚厚岩层,直冲九霄之上。
而陈易,也趁着这个时候,炮弹般飞出,鸿毛般飘落,衣衫猎猎,宛如仙人。
古瀛洲人留在这里,困住历代驭龙者数万年的牢笼,就此成为废墟。
山脉崩塌,积雪滚滚,大小动物四散奔逃,安静而古老的昆仑山中,因为驭龙一脉而声动九天!
古瀛洲人的手笔委实不小,那黄铜色金属竟然纵观数个山峰谷壑,延绵数十里,随着它的断裂,数十里山脉都在发出惊恐又喜悦的震颤。
几处岩层松散之地塌陷了下去,形成一个个巨大的天坑,但是紧接着,又有无数乱石白雪带着坚冰涌入,将其填满大半。
煞气滚滚,浓烟般直冲天际。
没了黄铜色金属的阻隔,山间又多出一道道裂缝,这些浓郁的煞气也没有了阻拦,纷纷散逸而出,仿佛是在欢舞久违的自由。
这些万年集聚下来的煞气,对于生命而言,就是纯粹的毒药,草木沾染,叶枯根烂,动物碰到,瞬间发疯,继而血脉狂涌,哪怕是最凶猛重达千斤的藏马熊,也用不了片刻就是七窍流血而亡。
陈易看了一眼,五指张开,猛地抓下。
浓烟般的煞气瞬间失去自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拉扯吸引,压缩成一个人头大小的圆球。
圆球漆黑如重墨,吸收进温暖的阳光,反射出阴冷的乌光,墨玉色泽,但却凝实百倍,坚忍百倍。
陈易捏在手里,嘴巴微张,墨色圆球又被拉扯成一道弧形,飞进他的嘴巴里面。
“咔吧咔吧……”
随着阵阵骨节爆鸣,陈易便将这海量煞气吞入体内。
煞气,也是一种能量,只是寻常人活着寻常修士难以利用,可陈易不一样,他的修为高到可怕,亘古未有,又修习有“无极道”,很容易就将这些煞气收为己用。
“轰!”
一道诡异的旋涡从陈易身体之内窜出,乱雪飘飞,飞沙走石,他的气息再一次强大。
肌肉更加凝实,经络之中呼啸如同长河奔流。
吞进去这么多的高能物质,他就是不想提升都不可能。
陈易感觉,若是再碰到金鹏王,他就算是一只手,也能将其秒杀。
站在昆仑山中,看着这面目全非的一切,陈易心中五味杂陈,高兴的是,驭龙者一脉从此再无诅咒,难过的是,多少惊才绝艳的先辈,因为古瀛洲人那恶毒的心思长眠于此,永无翻身之日。
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算是陈易对这些先祖的敬意。
他直起身,观看片刻,转过身去。举步离开。
自己现在是不是传说中的神,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是感觉肩头沉甸甸的,个人荣辱与无数先辈寄托过来的责任相比,差得太远太远。
只有去到古瀛洲世界,将那里的阳极搬来,让地球恢复,他的使命才算完成,他才没有辜负赛扎活佛的牺牲,才没有辜负无数前辈的厚望。
缓缓的走在山间,脚下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陈易想起了那头老白猿,念头一动,神念完完全全铺洒开来。
“哦!”
直到这个时候,陈易才发现他的实力提升有多么恐怖。
铺开的神识,竟然瞬间浸入整个地球的角角落落。
他站在昆仑山腹地,能够听到泉城角落里野猫在垃圾堆里刨到食物的兴奋“呜呜”声响,能够看到大洋彼岸,美利坚五角大楼里,一群智计多端又贪婪无毒的官员在协商争论着什么。
北冰洋雪山断裂惊起的水花,南极洲企鹅夫妻在巢穴里恩爱的场景,非洲猎豹在急速奔跑抓捕羚羊,北欧某家酒吧之中的喧闹与纷扰……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他的神念,都被以画面和声音的形式,准确传递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不仅如此,地表以下,岩浆涌动,大气层之外,太空垃圾子弹般飞驰,这一切的一切的,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还真是神灵才有的能耐啊!”
陈易摇头笑了笑,一念之间,世界尽收眼底,哪怕他一直都习惯神识带来的便捷,但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够达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能够隐瞒他的事情,再也没有他看不穿听不到的阴谋,也许,这种感觉,就是所谓的神灵。
可以移山填海,毁灭一切,可以辅查天地,明察秋毫,世间再无遮住我眼,堵住我耳之物。
“该死的,你不会是与陈易那个混蛋合谋串通,准备来骗我们的财产吧?一百亿美金的资产,数十件珍惜古董和艺术品。”
“还有那些姑娘。”
“那是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女特工,没一人身上都花费超过五百万美金,你竟然想要把她们送给陈易那个混蛋,而且一送就是十个,你简直是疯了!”
……
“主管,我可没有疯,我只是在做你们都想做,但却不敢做的事情。”
“一百亿美金很多吗?他掳走的我们的那些军舰和潜艇,哪一个不都是超过了一百亿美金?”
“至于女特工,我也觉得可惜。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残忍,我只是将她们送到陈易身边,只要完成任务,做什么和不做什么,都是她们的自由,我不会逼迫她们去做任何事情。”
“代价可能很大,但若是成功,带来的收获,却是更大。能让陈易成为美利坚公民,为我们所用,你说,这点代价如何?”
说这些的话的是一个矮胖敦实,头顶半秃的男人,陈易从一叠文件中发现,他叫范甘迪,是美利坚情报机构的一位高层官员。
“那要是不成功呢?他在华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华夏的那些官员政客恨不得把他当上帝一样供着,我们这点小恩小惠,能让他屈服?”
范甘迪道:“即便是不能让他屈服,那也能接近他。他是个好色之人,用女人下手,最是简单不过。睡梦中要他的性命,我想,这是最简单的一种方式……”
……
陈易听着这些,摇头苦笑,他的名声可真是臭大街了,竟然连老美的情报人员都认为他是个贪财鬼和色鬼,以后可要注意一点了。
陈易脚下飞驰,一步千里,山峦快速闪到身后,很快他就来到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
那处山峰极高,似是要插入天际,山势陡峭,如同一把利剑。
但是在其顶部,却如被一把巨刀横切而断一般,平整光滑。
那里便是化道台。
只不过,这历经数万年风雨而毫无损坏的化道台,此时竟然然布满了道道巨大裂缝,裂缝从化道台上,一直延伸而下,深入山体内部,蔓延到山下周边。
一只老白猿正在坐在一处裂缝边缘,抓耳挠腮,十分不解,也十分惊恐。
它从生下来就生活在这里,一百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情的发生,它有限的灵智告诉它,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很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老白猿焦躁的跳起来,看看蓝天白云,看看绿水青山,很想找个明白人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可是这里只有它一个高等生命,其它的都是些愚不可及只配当食物的野兽,连那些母白猿也都蠢笨的可以,让它毫无兴趣可言,它要到哪里去找明白人呢?
它想起了那个家伙。
那是它最近一次见到的人类,它教会了自己用火,可以吃上鲜美的熟食,它觉得,那个人类一定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此处的异变。
可是,他在哪里呢?他离开此地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哈哈,猿兄,许久未见,一切安好吗?”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老白猿戒备地向后看去,铁棒横在手里,龇牙咧嘴,凶相毕露。
它可是有使命的,除了身上有那种古怪气息的人类之外,什么生物都不能靠近。虽然它不知道这个使命是怎么来的,怎么钻进它的脑海中的,但是一百多年来,它一直都在忠诚守护。
不过,当它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时候,它龇牙咧嘴地示威立即就变成了笑颜逐开,大棒子随手往地上一扔,撒开脚丫子就跑了过去。
是他,是那个上次见过一面,教会它烧烤的人类。
“哈哈!”
见到白猿跑来,陈易还是很高兴的,他之前还在担心,这家伙会不会把自己忘了。
给了它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老白猿拉着陈易的手,来到山上,距离化道台几百米处停下,指着蔓延而下的裂缝,“吱吱”怪叫。
陈易听懂了它的意思,很奇怪,自从他的识海发生巨变,出现了生机,他就能听懂各种语言,不,应该说是,他能捕捉到各种人的脑电波波动,并且将其转化为自己能够明白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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