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直面祁越

  帝胜娱乐会所,长安知名娱乐场所之一,和帝胜酒店都属于新盛旗下,位于兴庆宫公园附近。

  傍晚快6点,天色还没暗,高亮的霓虹灯就已经照耀着几条街道,会所外停车区已经泊了几十辆各种各样的豪华车辆,在门口巡逻的安保人员都是25级以上的魂武者,带队是个32级的武士。

  不时有年轻人在侍者的引领下走进会所,有的就留在一楼娱乐,极少数被带上二楼。

  三架无人机盘旋在会所周围的上空,当挂着军方牌照的装甲车从马路上驶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所有驾驶单兵战车的超级战士迅速下车,平端枪支,警惕的扫视着周围人流。

  聂空和艾屠等人跳下装甲车,他们早在出发前就已经加持好灵魂武装,在情报人员的建议下,还穿上了现实风格的时装。

  艾屠是棕色皮夹克配牛仔裤,史诗武器尘心手链幻化成一块手表,整体偏向硬朗打扮。聂空是一身宽松的黑色运动服,千羽战弓构造复杂,只能幻化成现代反曲弓挂在背上。

  “你在哪?”聂空激活区域感知能力观察四周,同时开启通讯器,拨通第一行动组组长的信号。

  “二楼,靠窗。”

  聂空和艾屠对视一眼,在超级战士的护卫下朝会所走去,侍者垫步小跑过来,鞠了一躬道:“二位,祁局已经在二楼等候多时,随行人员可以带四人。不过为了保密,二楼区域严禁偷拍,一旦被检测到,就会被请离会所,希望二位注意。”

  艾屠点了点头,让一名30级高手和包括诸小武在内的三人跟随,剩下一个30级高手和其他人在外策应。

  还没上楼,就隐约听见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在唱歌,旋律似乎有点熟,聂空很快就听了出来,是郑伊健给古惑仔系列电影唱的友情岁月。

  “声音有点耳熟。”艾屠皱眉看了聂空一眼,还没等聂空回应,走在前面的侍者低声回复道:“是祁越局长在唱。”

  聂空两人闻言一愣。

  二楼大厅的门被从里面打开,深情的配乐下,歌声毫无阻拦的钻进人耳朵,彩灯的绚丽光芒投射在聂空诸人脸上,随后投过来的,是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整个宴会厅的结构是圆形,最中央的舞台上,一身棕黄色复古西装的墨镜男子握着话筒,头发被啫喱水固定向后贴着,梳的铮亮,身形随着歌曲节奏轻轻摇摆。

  “所有故事像已发生,飘泊岁月里。”

  “风吹过已静下。”

  “将心意再还谁。”

  让眼泪已带走,夜~~憔悴。”

  祁越的新造型让聂空一时有些转换不过来,深深的看了台上唱歌男子一眼,他便没有再关注。

  靠窗位置一个明显和周围环节格格不入的人,身披流浪汉般的厚重黑袍,及颈长发随性的左右披散着,脸上蒙面,怀里抱着一把刀,沧桑的目光同时在打量着聂空。

  聂空径直走了过去,看着黑袍人道:“我怎么确认你是不是一组组长?”

  黑袍男子取消了等级遮蔽,44级。

  比祁越和追命都高,而等级这个东西可以伪装成低级,但没办法伪装成比自身高的等级,没的虚假。

  “能不能看一下id?”

  黑袍男子反问:“想看假的吗?”

  聂空闭嘴了,和艾屠二人坐在一旁,诸小武和另外几名超级战士站在身后。

  黑袍男子赏玩着桌上倒起却不喝的酒杯,淡然道:“我的真实id如果被祁越知道,整个长安可能会瞬间不保,你可以叫我蒙客,我是内蒙人。”

  聂空微微皱眉,知道id的后果会这么严重?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有什么原因能导致这样。

  艾屠也跟他打过招呼,三人互相加了好友后,便不再开口交谈,在队伍语音里交流。

  聂空是第二次在现实中见到祁越,没想到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粤语居然唱的很不错,尽管发型非常复古,但在他身上却没有给人油滑的感觉,多了一种很深沉优雅的派头。

  除了他,现场最引人瞩目的,是坐在前排的一位红衣女子,旁边的年轻人以及白西装猛汉,聂空一行人进来后,其他人都是仔细打量,窃窃私语,这三人里却只有那年轻人多看了聂空几眼。

  聂空认识他们,红烟、祁智和追命。

  很多人在隐蔽的观察聂空这一卡座,聂空同时也反过来打量着他们,这里面多是年轻人,也有中年人甚至老人,可以看出他们一个个都身份不凡,很多人身后都跟着20级甚至30级的保镖。

  “大部分是他们的人,穆奕的儿子、金大将军的侄儿也来了。”艾屠低声道,他突然指了指一个方向,皱眉问聂空:“那个老人你认识吗?好像是带天灵灵的二爷爷。”

  聂空顺着他所指看过去,戴眼镜的白发老人仿佛有所察觉,回过头对聂空三人点了点头。

  “他来这里做什么?”聂空更茫然了。

  “不知道。”艾屠又道:“我猜今天这里打不起来,因为很多都是祁越派系的非战斗人员。”

  聂空闻言皱眉不语。

  祁越唱完了这首歌,面对场下汹涌如雷的掌声,他微笑着踱步到舞台前方,举起话筒道:“今天这里并不是要搞什么怀旧主题,在座各位可能大部分也并不喜欢,我只是即兴随便唱唱,这首歌献给……”

  这位特工局副局长打了个响指,一支玫瑰凭空出现在指尖,飘落向红烟方向。有着摄人心魄般红唇的女子微笑捏住玫瑰,插在桌上红酒杯中。

  现场又响起一片喝彩声。

  祁越微笑着指了指聂空方向:“今天我们这里啊,来了三位新朋友,大家欢迎一下,聂空,艾屠,还有某位……大叔。”

  稀稀疏疏的掌声响了起来,聂空和艾屠坐在原地不为所动,只有蒙客微微欠身,对着众人点了点头。

  “很多人传言我和聂空的关系不太和睦,我想借这个机会,跟他缓和一下关系,毕竟都是长安人,大家以和为贵。”

  祁越从舞台上走了下来,抬手指了指天花板:“下面这个活动,我想很多人都喜欢观看,斗虫。”

  突然间,嗜血的嘶吼声从上方传来,不少人都惊慌失措站了起来,准备夺路而逃。这时候,大厅中央的天花板降落了下来,代替了原来的舞台位置。

  那是一个擂台大小的透明封闭空间,被束缚住利爪的异虫被关在护盾箱里,粘稠的液体糊了一地,通红的骇人双目扫视着所有人。

  祁越走到透明空间近处,任凭那可怖异虫在里面朝他撕咬,只是微笑的看着众人:“这个护盾空间我们新盛造不出来,是从别的基地进口的,就连40级高手全力一击都能承受,所以大家不必惊慌。”

  他介绍道:“至于里面的这只虫子,在长安附近是看不到的,它们的学名叫做狂暴蛇兽,上半身强健而发达,甲壳坚硬,长有四只利爪,下半身是类似蛇的躯体,长满鳞皮。它们依靠下半身匍匐来移动,但是速度很快,整体造型非常漂亮,可以说是暴力美学的典范。”

  “那么……”祁越微笑看着周围。

  “有没有人愿意上场,为大家助兴一场精彩的战斗?”

  简单的公布活动后,这位特工局副局长就从台上走下,坐到红烟旁跟她聊天,主持人走上台前,详细介绍战斗的奖金、狂暴蛇兽的战斗力和安全措施。

  事实上,聂空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融入现在长安魂武者们的生活。

  在普通人不知道,而魂武者大部分都了解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个专供猎杀者和有钱人的娱乐产业链,斗虫、生死决斗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虫对虫,人对人,虫对人,全都有人看,猎杀者们从城外甚至前线带回来活的异虫,供给这些产业链牟利。低端的、面向外围普通人的斗虫赛有保护措施,高端点的根本没有,决斗双方至死方休,围观者赌胜负,庄家赚钱。

  有很多人愿意为高额奖金跟野虫子拼命,以前的特工局、警方还严格管理着这一块,但现在已经根本没人管了。

  ……

  聂空平静的坐在位置上,桌上的酒水和餐点一口没碰。

  先是唱歌,又是搞活动,他的心已经有些躁动,只要点燃那根导火索,随时都可以彻底爆发。

  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已经有人开始挑战暴肢蛇兽,是一个28级的精英武士,似乎是某个年轻人的保镖,一身凶悍气息,但此刻却被那虫子暴揍。

  这时候,祁越已经端起酒杯,朝聂空这桌走了过来。聂空直视着他的双眼,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敬你一杯。”

  很温和平静的声音。

  祁越没有理会艾屠和蒙客,微笑看了聂空一眼,将酒杯中半盏红酒一饮而尽,朝他展示了下杯底。

  聂空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平静道:“抱歉,我不喝酒。”

  祁越点了点头,笑道:“我以前去二中参加了个活动,不知道你当时有没有在场。”

  “在。”

  “真是没想到……”祁越叹息着摇了摇头,一脸感慨的凝视着聂空:“那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聂空不说话。

  “我一向看人很准。”

  祁越回头看了身后追命一眼,平静道:“当初救了他一条命,以至于他成了我的得力助臂。”

  “当然,两个人谋求长期合作,救命之恩毫无意义,关键的是利益和理念是否统一。人得有长远的眼光,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在这段历史中大放异彩,而不是选择些乌七八糟的同伴,都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危机降临。”

  艾屠站了起来,盯着祁越冷声道:“我们确实不知道你明天会做出什么事情,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尽管放马过来!”

  护盾空间中的战况很激烈,异虫和魂武者骇人的厮打声冲击着每个人心头,但此刻,有不少人却把注意力放在聂空这一桌上,当艾屠站起来呛声祁越,整个大厅为之一噤。

  祁越脸上依然是和煦的微笑,他看了艾屠一眼,并没有做任何回应。

  “二特还没倒呢,就开始抢人……”蒙客随口说了一句,依然好整以暇的坐着,完全不在意几人的交谈,把注意力放在人虫战斗上。

  祁越嘴角一勾,没有再提这回事,他淡笑看着聂空道:“你之前在公共场合诋毁了我的名声,我一直想来个面向全国的开颅手术直播,以证明自己。但是工作太忙,让计划流产了。我这个人很记仇,但既然大家都坐在这里了,那就相逢一笑泯恩仇,我决定送你一份见面礼。”

  祁越接过侍者递来的纸笔,一手端着被重新填满的酒杯,一手在纸上刷刷写着,口中淡淡道:“在不加持灵魂武装的情况下,进去杀掉这头狂暴蛇兽,我就完完整整的送给你这三个人,并且保证以后永远不动她们。”

  说罢,他又看了蒙客和艾屠一眼:“至于二位,可以参与尽情的赌斗。”

  艾屠直视着他的双眼,寒声道:“祁局,我们来这里是跟你正式谈判的,有什么都放在桌上商量,你想让他像小丑一样被人围观,或许里面还有什么阴谋想杀死他,这样恐怕不合适。”

  祁越微微皱眉,随后眯眼笑看着艾屠,轻声道:“你觉得……我把谈判地点选在这里,是想跟你正式谈吗?”

  “这场赌斗,只关于他个人和我,跟你们军方没有任何关系,懂?”

  艾屠紧锁着眉头,闷声不说话,他看向聂空,聂空默然拿起祁越写好的纸条,上面有三个人的名字。

  宁静。

  白莹莹。

  张茂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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