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持续到了正午,终于结束了,双方也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协约的一方,泰格林留下了这一份白银基座的设计图,并承诺提供每月提供三具正义之锤的半成品,还有就是包括十万人的武器防具,并派遣足够的铁匠加入玫瑰领的军队,从事修补和铸造工作,为期五年。
另一边,沐恩承诺了足额的粮食,战争所需的药剂,辅助物品以及一个队,二十位施法者或者巫师支持,当然,在关键时刻,伊尔马苏城可以直接派遣军队介入战争。
同时,作为斯特拉托斯的后方,山丘矮人会迁徙一部分族人进入玫瑰领。
从表面看,毫无疑问,伊戈尔家族占大便宜了,不说其他,单单是十万人的武器防具,那就是天文数字,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根本就是有钱都没地方买,而且矮人的武器出了名的坚固耐用。
但其实深刻分析却也不然,就和玫瑰领并不缺粮食和药剂一般,斯特拉托斯存储的武器防具多的数不胜数,尤其是在两年,他们拼命的挖矿和攒资本,为的也就是这一天。
事实上,泰格林风暴之锤真正高明的还是拿出了白银基座的设计图纸。
虽然因为种种问题,白银基座对山丘矮人而言就好比鸡肋一般的存在,但毫无疑问,它对每一位领主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一个白银基座军团不敢说横扫战场,但在超凡强者以下的地面战斗中,几乎能够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而对于沐恩而言,矮人族头痛的问题,就根本不是问题。
首先,他有着近百人的施法者军团和沉淀许久的白巫军团,法系职业者不缺,炼金大师也不缺,为盔甲雕琢魔法阵图虽然很有难度,初期报废率必然也是极高,但只要能够成功,多少投入都是值得的。
至于身高,那就更不是问题了,玫瑰领本就奉行的是种族平等政策,人口结构也是以人类为主,各个种族都有。身高从不足一米的半身人,到三米左右的象人,都能抓出一大把来。
而且,这可不是诸神时代,只要是开启心血的职业者,哪个不是身强体壮。
沐恩甚至已经决定从各个军团的攻坚部队中抽调职业破城者了,这些极限强化力量的暴力分子大都是身高两米以上的肌肉棒子,战争中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在关键时刻,推动攻城锤砸破城门;要么就是在后方直接操起石块,成就人形投石车。
若是给他们一人穿上一套白银基座做防具,武器的话,就清一色的三米长的大关刀,上了战场后也不要干其他的,只要重复三个动作就行。
冲锋,挥刀,砍死。
那钢铁洪流滚滚而过的场景,光是想想都带感啊!
沐恩心动了,所以,泰格林的谋算也成功了。
因为只要沐恩还想要正义之锤就必须保证山丘矮人一族的安全,也只有这些技艺技艺精湛的的矮人铁匠,才能源源不断的铸造出白银基座。
同样的,他也必须保证斯特拉托斯的控制权,因为也只有这里才能有取之不竭的矿石和材料。
其他的且不说,那能够融魔的珍贵金属——秘银,本就产量低的吓人,没有斯特拉托斯地下的秘银矿供应,沐恩就算是挥舞着金币也买不着。
这种已经上升到国家战略性的资源,都是管控的,其流通也都是走内部分配渠道。
谈判结束后,泰格林急匆匆的领着自己的卫队,连午饭都没吃就离开了,可以遇见的,只要出了伊尔马苏城东境卫城,他必然丢开卫队,以超凡的实力快速前行。
他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回斯特拉托斯主持大局。
沐恩则独自坐在议事厅内许久未动,他没有因为即将获得的白银基座而高兴,也没有因为调配物资,资源斯特拉托斯而发愁,他就那么坐着,透过天窗看向外面的天空,直愣愣的发呆。
今天的伊尔马苏城已经没有了昨日的艳阳高照,黑沉沉的乌云压得极低,空气中带着一股子沉闷的气息,可以遇见的一场罕见的暴风雨即将到来,一如沐恩此时的心情。
严格来说,梅丽夫人走了,老管家也走了,沐恩的真实来历已经如同淹没在尘埃中的砂砾,再也不会有人质疑,他伊戈尔大公的位置越发的稳固,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应该高兴。
但真实的情况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清脆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年轻的企鹅管家走了进来,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来到近前后,轻声道:“老爷,梅丽夫人的葬礼,您看怎么办?”
沐恩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道:“按照流程走吧,这些你熟悉,需要我出面的时候叫我一声就好。”
“是的,老爷。”
梅丽夫人的葬礼安排在隔天下午,按照伊戈尔家族的规矩是,地葬。
华丽的棺木被铺上似火一般玫瑰,梅丽夫人会穿上最高贵的衣服仰躺在其中,由来客瞻仰,悼念。而后,在太阳最后的一缕余辉落尽的时刻,会有六位伏棺人将她送入位于玫瑰城堡地下深处的伊戈尔家族的墓穴入口处。
据说,那里还有伊戈尔家族先辈转换的不死亡灵存在,他们会在入口接过棺木后,将她送入墓穴深处。而已经化为雕塑的大管家也同样会被安置在墓穴的入口,和他无数的前辈一般无二的伫立在那里。
据说,那条道路的两旁已经伫立数十位雕塑,虽姿态各异,但都面朝着墓穴的方向,仿佛在冥界守望者自己的主人。
整个葬礼迅速,简约且大气,气氛也并不悲伤。
贵族们对梅丽夫人的死并不感觉疑惑,因为对方的身体情况,已经是早有预料的事情,至于老管家的选择,他们就更加了然了,在新任企鹅管家现身时,他们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一天。
应该说,他们要远比沐恩这个家主熟悉伊戈尔家族的规矩。
唯一让他们有极其强烈感慨的或许就是,时代真的变了。
那立于所有人之前的背影,笔挺,威严,血雨龙鸦披风舒张开后,仿佛染血的沙场般惨烈。从头到尾,他都是沉默不语,不发一言,但所有人的视线都不自觉的望向着他,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几分诚惶诚恐。
尤其是那些年纪较大的贵族,他们见过哈维大公的意气风发,见识过梅丽夫人的绝代风华,他们更见识过这美好的一切是如何恍若流星般隋衰落,又眼睁睁的看着伊戈尔家族如何在绝境中奋起。
也就是这一刻,他们越发的感受到了一种心灵的震撼。
那些终将逝去的岁月,那些岁月里不变的往事,已经都化为彼此的回忆。
时代变了,领袖变了,如同一年四季的轮回,又有了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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