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灵魂交给恶魔,让他替你完成夙愿。——《蜘蛛之谜》
我几乎是吼叫着问出这句话的:“妈!我是不是还有个弟弟!”
“没有!没有!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母亲的声音同样尖锐。
现在的我躺在床上,双手托着后脑勺,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很多画面就像电影的一幕幕放映过去,但是一旦想起关于一个山村的一切时,画面就会突然变得模糊——就像透过毛玻璃去看一个暴雨中的城市,灰暗,模糊。
我忽然很想和赵雨倩打个电话,今天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她,但现在,已经是23点46分,会不会影响到她睡觉呢,或者是会吓一跳。
没事的,她可是具备着阴阳眼的女孩子呢,可是......她终究只是个女孩子啊。颤抖的手伸向了手机,摁在了开机键上。
光芒照亮了房间的一角,不一会儿,手机便滴滴滴地叫个不停——那是有短信进入时候的声音,这么急促,难道。
“您有4条未读短信。”奇怪,这些短信都是在7点以后发过来的......当我打开短信,看到发件人上赫然写着:“赵雨倩”的时候,手机险些掉在地上。
“今天的事情你看到了吧,我决定晚上去校园的那棵树下调查一下,想不想一起去?”,“快点回复啦,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一个人过去咯!”,“真的不去啊,我走咯,想跟上来的话快点。”,“我到学校了,好黑啊。”
时间分别是8:36,8:53,9:04,9:39.
“MD,乱来。”我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迅速地披上衣服,在黑暗里穿上鞋,摸着黑跑到了小区里。在路边不要命地挥手,对着一辆冲着我来的出租车大声吼叫。
“师傅,第二中学,请快一点,谢谢。”把门“砰”的带上后,司机师傅一声“好嘞”便开始掉头,脚下油门一踩,便在空荡荡的无人街道上飞驰起来,昏黄的路灯刹那被抛到了身后。
现在是23:57.一天里阴气最重的时间是凌晨1时到3时,在西方是0时整,这个时间就是中世纪传说里吸血鬼常常出现的时间。距离1时还有1个多小时,还好,不过到学校以后要赶紧找到赵雨倩,当然,如果这个时候她已经回家的话是最好不过了。
“你现在在哪里?还在学校么?”在出租车上迅速地发完一个消息后,我静静地等待着回复。司机师傅这个时候转过头对我说:“是你妹妹吧?”
我正想说“不是”,司机大叔却笑了笑说:“看你急成这个样子,跟我刚才接的一个小哥一样,一定是担心妹妹会遇到什么危险吧,放心好了,一定会没事的。”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太多,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雨倩的笑脸:我认识她不过才两三天而已啊,为什么。为什么感觉在哪儿见过,在哪儿呢.......
真是俗透了的套路呢。我自嘲的笑了笑,侧过头看窗外向后飞速倒退的树影,它们在路灯下映出昏黄的颜色,就像是饥饿的人瘦骨嶙峋的模样,但是还坚持站在黑夜里里等待着什么,那样多的苦难的,瘦弱的人排成了队,分列在道路的两端,夜风中挥舞的枝条像是摇摆的手臂,在控诉,在呐喊。
他们是站在这微弱的光明里向夜空的黑暗倾诉么?虽然他们那样瘦弱,那深邃的夜空又有那样多的东西它们无法改变,那样多的东西,它们即使害怕,也要勇敢的抵抗。
就像是个被诅咒的人向诅咒抗议,被黑暗吞噬的人在黑暗中挣扎,被命运束缚的人向命运挑战一样呢。
即使无法改变,也要勇敢地抵抗啊。
手机屏幕没有丝毫的变化,没有回复的短信,没有“滴滴”的提示音,正当我的心悬在嗓子眼的时候,挡风玻璃前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的惨叫,让我整个人全身一悚,然后是司机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已经停下,司机神情立刻慌了:“他娘的,撞到人了!”接着他立即开了车门下车,同时下车的还有我,我和司机几乎在同时看到车子前被撞得几乎变形的人。
身后的黑暗里隐隐约约传来一个人的冷笑,当我回头时,只看到一个矮矮的影子在路边的树影里消失不见。
司机蹲下,伸出手试探着这人的鼻息,然后“啊——”地惊叫一声,一屁股摔到了马路中间,他的脸上写满了对于死亡的难以置信,以至于怔在那里,呆若木鸡。
我看清了死者的脸,在那一刹那,内心忽然掀起了汹涌的惊涛骇浪:被撞的男人是我们学校的美术老师,他平时在学校里特别喜欢向班主任抱怨学生的这个那个,那些学生因此常常受到责罚,所以这个男人在年级里,学生间的名声都相当的臭。
然后,他在这个晚上意外地死在了这里——在怪鸟出现后的当天,哦,不。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是00:28,车祸发生的瞬间应该是0点20分过一点。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雨倩那边的情况。离学校也不是很远了,我想我可以徒步跑过去,至于作为目击这场车祸的证人,明天再做笔录也不迟。
00:37.学校黑色的教学楼矗立在我的眼前,我从没有感受过黑夜里的教学楼,居然有这么大的压迫感。门卫的灯还亮着,这是整个校园里唯一的一点灯光了,但是这个时间肯定是进不了校园了,雨倩是怎么进去的?从后门那边翻进去的么。
也许可以。我转个方向冲到了学校的后门,那里相较于大门要荒凉很多,仅仅只有一家破旧的小卖部,清冷的街道两旁种着稀疏的树木,在夜晚的月光下依稀呈现出幽蓝色。这幅画面,就像是那个山村。
熟悉的画面一掠而过,但它就像是疾驰而过的火车,我想看清是谁在火车上的时候,它已经在远去的轨道上走了很远很远了。
“呱——”夜空中划过一声长啸,我抬头,看到了树枝上怪鸟在聚集,凄厉的怪叫声此起彼伏。它们的嘴里似乎叼着什么东西......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摁亮屏幕照向了那些怪鸟——那是,袜子,女孩子穿的短袜,黑夜中我看到它向下啪嗒啪嗒地有什么东西滴在地上,溅起一股腥味。
黑色的液体,腥味,食人怪鸟。我忽然头皮发炸,那种脑袋要炸开的感觉,雨倩,雨倩她已经......我跪倒在地上,双手深深地埋进了头发里。我感觉,我听到了“啪嗒啪嗒”的,血滴在大地上的声音,那和某个重要的东西消失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们去死吧!!”细心裂肺地大吼,我的眼睛里只剩下鲜红的颜色,看到的世界也淹没在了无边的暴怒里,“你们,要为雨倩的死付出代价!”
我的右手感觉很烫,很烫很烫,有一种力量在膨胀,让我的右手剧痛难忍。右手的掌心在急剧升温,混沌里我听到了无数亡灵的哀嚎。
右手“轰——”一声巨响,整只手臂萦绕在血红里,下一秒数条红色的蛇从右手尖叫着冲向了四面八方,剧烈的痛苦和暴怒让我咬紧牙关,我只依稀看到那些蛇状物的头顶是亡灵的巨大头骨,血红色的骷髅头在刹那吞噬了前方的包括树在内的所有空间,所到有生命之处——那些怪鸟没来得及发出呜呼的哀鸣,就在原地化成了猩红的血雾。
长达数十秒的亡灵之音,就如同地狱的恶鬼挣脱枷锁尽情地杀戮时的吼叫。没有惨叫,甚至连逃亡的时间都没有,只留下升腾的血腥雾气缠绕在大树的树枝上,由于空间被切得粉碎,血色雾气彷徨在半空中,无法坠落。
右手的疼痛感逐渐消失,手臂恢复了原来的肉色。
“雨倩,我,帮你报仇了,呵呵。”一声悠长的叹息。
......
“帮谁报仇啊,呆瓜。”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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