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来到了自己的小书房,把窗帘拉上,门反锁起来以后,我拉开了书包的拉链。
一张发黄的纸被我放在了桌子上,这张纸看上去相当古老,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它就夹在我翻开的第一本书的最后一页。
纸质很硬,有点像是中世纪的羊皮纸,最诡异的是,纸上赫然有一张巨大的血手印,血手印上有四个字:蜘蛛之谜。
《蜘蛛之谜》?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想起来了,好像是在学校图书馆里的某本研究神秘学的书上,那本书当时被塞在图书馆的最后一个书架上最偏僻的一角。
书上说,《蜘蛛之谜》是撒旦教的圣经,只是后来这本神秘的教义在历史的洪流中变成了破碎的残页,教皇曾经发布法令见到《蜘蛛之谜》的残页就要就地烧毁,违者处以绞刑,但是仍旧有收集爱好者偷偷地把残页藏起来。
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残页今后都是无价的古董,还因为这些残页里蕴含着恶魔的力量,这才是吸引那些收藏家宁可冒着被绞死的危险也要保留这些书页的原因。
房间里的温度忽然骤降。
我的头皮有些发麻,光是盯着这张巨大的血红色手印我就感觉心里发憷。但是发憷归发憷,我忽然有一种把手掌摁在这张血手印上的冲动。
因为,这个手掌和我的实在是太像了,不!完全是一模一样。
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促,我站起身,缓缓地伸出了右手。房间里的温度又再次骤降,我几乎可以看到我口中呼气产生的雾气,在空气里形成明显的白雾。
这是个禁忌的仪式。
耳边传来来自门窗上的“卡兹卡兹”的声音,那是水凝结成冰,冰层在蔓延的声音,随之蔓延的还有致命的温度,尽管窗外气候宜人,这个房间已经是冬天。
我的手掌贴在了血手印上,完美贴合!但是下一秒,我的右手传来钻心的剧痛:都说十指连心,我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手指被人一根一根掰断了一样,手看上去完好无损,但是强烈的疼痛感像潮水一样涌来。
我咬紧了牙关,牙齿几乎要互相碾碎了,这种痛苦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我艰难地睁开因疼痛而紧闭的双眼,却发现我的手掌已在一瞬间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这,是我的手?疼痛感再次汹涌而至,血红的颜色变得更加粘稠骇人,从我的角度看就像是一只红色的橡胶手套一样了。
“啊,啊——”我几乎要昏死过去,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眼前一黑,整个人瘫软了下来,重重地倒在地上。
“明喻,吃饭了。”“明喻?”
听到母亲的声音,我睁开了双眼,有气无力地回应了一声:“诶!”过了很久之后才缓上劲来补充道:“我马上就来。”
右手上的疼痛感已经消失,只是手掌的手心里多了一个神秘的符号:一个怪异的五芒星,周围被一个黑色的圈包围起来,五芒星的五个角就落在外围黑色的圈上,从最顶上的那个角伸出了两条直线,一条的末端只有一条横线,另一条则是在落到圈上后发生了反射似的,反向划出了一条弧线,弧线的重点是一个小小的圆圈。
不仅如此,在五芒星的右下角,是一个四十五度倒置的“又”字,“又”字形的笔画都是笔直的,末端也都有两个小小的圆圈,其中一个末端也发生了反射,反向延伸出了一条弧——整个图形看上去相当复杂,可是又相当的具备某种规律。
这是......我伸出右手在空中挥了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右手的力量也没有什么改变,这个符号究竟有什么用处?
一只小飞虫?是的,我看到一只小飞虫在我眼前飞来飞去,当下伸出了右手抓向了虫子。最令我惊愕的是后面发生的一幕:在我的右手靠近小虫子的刹那,它消失了。
就像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
难道这个手抓住的东西会消失?这是怎样的一种能力?我伸出手在床上,地板上,桌子上都摸了摸,并没有什么异常......奇了怪了,为什么小虫子会突然消失不见,还是我因为光线的问题看不到虫子了?
再看向桌子上的那张《蜘蛛之谜》的残页时,桌上剩下的已经不是一张泛黄的羊皮纸,而是呈现出纸的形状的一滩黑灰,黑灰的中间被什么力量挖出了一个手印的形状——那里就是刚才我的手按下去的地方。
残页,不见了。我盯着手掌心,这个符号仍旧存在,就像一个恶魔的印记一样。
等等,这个符号。那本神秘学的书上似乎也有提到过,只是我现在印象不深刻,不记得书上写了什么,明天早上早点去,最好能去图书里找到那本神秘学的书籍,那里应该对这种符号有所记载才对。
“明喻!你在干什么?”门外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喔,来了。”我把手握拳,解开了房间门的反锁,走了出去。
次日清晨。图书馆。
图书馆的门还没有开,我一直等到早上七点才有个慵懒的女人过来开门,她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就让我进去了。
匆匆跑到图书馆最后面的一架书边,两个书架所夹的走廊深处还是幽深的黑暗:灯没有开,不过我熟知那本书的位置,轻车熟路地走到了第三格,对就是这里。
空空如也。那本神秘学的书很厚,我不可能看不到,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厚厚的空隙。我在周围的书架上都翻找了一番:没有,全都没有。
在我昨天来过图书馆之后,有人把这本书借走了!
“老师,我想问件事。”我匆匆跑到了图书管理员的借还处,那个女人正翘着二郎腿,有些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右手上一把指甲刀,轻描淡写地磨着指甲,对于我的提问,她只轻轻地瞄了我一眼。
“老师,昨天有没有人借走了一本关于神秘学的书?”我试探性地问。
“书名?”她这次连头都没有抬,倒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被她磨得又光又亮的指甲上了。“我不知道,那本书的封面已经破了,只留下第二页上的条形码了。”我回答道。“那我也无能为力了。”女人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拜托请告诉我,我要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抬高了声音。
“那你告诉我书名啊,连书名都不知道你在这无理取闹!?”女人的声音又尖又细,听上去相当刺耳。
没有办法,书被人借走了,图书管理员又这样不负责任,想在这个校园里找到是谁借了那本书无异于大海捞针。走出图书馆以后,我再次伸展了自己的右手手掌:那个符号变得更加深,就像是刻在皮肤里了。
你到底是什么?
丫的,不想那么多了,管它是什么,还能吃了自己不成?没准只是个古怪的符号,没有什么特别的功效也说不定。
今天仍旧和昨天一样,上课下课,上课下课,一个人去听教室里的嘈杂,然后看着它在老师走进班级的一瞬间被掐灭。
“同学们。”老师把手撑在了讲台上,“今天我们写作文。”他站直了身体,抓过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个大大的字。
愿望。
“今天,我们的作文题就叫《愿望》。时间是两节课,两节课以后,大家把作文纸上交到讲台上,今天的作文题很开放,大家可以尽情发挥。”
他的声音消失了,就像沉没在了幽绿色的水底,我忽然变得像一个溺水者一样紧张。
愿望?
我忽然想到了昨天那个叫赵雨倩的女孩子。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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