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还是改天吧。”李邱生一副惋惜的模样,心里却是一阵冷笑。
“李先生有话请讲。”段淮宁拦住欲要阻挠的段年,“晚辈既然来了,自当是要好好聆听先生的教诲的,哪有拒绝的道理?”
“这阵子,有几只老鼠,钻进了我在码头的仓库,搅得不得安宁。”李邱生捏了捏眉心,一副苦恼的神态,“淮宁觉得,抓到这几只老鼠后,我要怎么处置才合适?”
段年见李邱生目光灼灼,心中暗料,李邱生怕是对他们起疑了,不过到底是哪里出了漏洞?
“哎呀,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打李先生的主意?抓到人了吗?”段淮宁装着傻,急切地问着,还佯装咬牙切齿,“这样的人,必须得除掉,否则后患无穷啊!”
李邱生抿了口茶,打量着段淮宁的反应,三分真,七分假,放下茶杯后,才反问了一句:“人抓没抓到,淮宁你还不清楚吗?”
四目相对,谁都想从彼此的眼神里找到破绽,段年暗暗握紧了腰后的枪,李邱生果然是怀疑了。
段淮宁干笑了两声,面色沉着,并没有紧张,就好像早就猜到李邱生会怀疑他一样:“李先生这是在怀疑我?”
“你觉得呢?”
“先生要想怀疑谁,淮宁自当是没有权利过问的,不过……”段淮宁手里摩挲着拐杖,顿了一下,“不论怎么个怀疑法,总得有个缘由。还请先生赐教。”
他相信,李邱生绝不是抓住了什么实实在在的把柄,阿凝是第二次闯进李氏仓库,加上有黑叔的配合,是不可能暴露的,说穿了,李邱生也不过是在瞎猜,这么问他,也不过是试探而已。
“淮宁啊,你是聪明人。”李邱生这会儿又换了副嘴脸,套起近乎来,“有些话,不用我明说,动我李邱生东西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你都该清楚。”
“那是自然,不过,李先生怕是真误会了。”段淮宁回以一笑,“我段家两兄弟是来夜城做生意的,图什么?还不是财吗?哪会有自断财路的道理?”
李邱生向后靠着沙发,上下打量着段淮宁,这个小子,明面上看起来,是想依附他,可说的话,却总是避重就轻,实在想不通,他到底是在图什么,真的只是钱这么简单吗?
“老爷,车已经准备好了。”福叔这时候走过来提醒,中午李邱生还约了人谈生意场上的事,要不是段淮宁来了,早该出门了。
段淮宁识趣地站了起来:“既然李先生还有事,淮宁就不打搅了。”
临别之际,李邱生盯着边上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段年看了一眼,这两个人,虽是兄弟的名义,看起来,倒更像是上下属的关系。
“慢走不送!”
上了车,车厢里一片静默,段淮宁手指敲着拐杖,半天才问出来:“怎么?今天没什么想问的?”
“有。”
“说来听听。”
段年看了几眼镜中段淮宁的神情,似乎还挺高兴的:“李邱生都已经怀疑到我们头上来了,你还这么开心?”
“怀疑归怀疑,他李邱生本就多疑,谁都不信,我也不指望他能信任我,只要我们别被他抓住什么实质性的把柄就行,不过……”
段淮宁顿了一下,沉吟了几声。
“不过什么?”
“叫阿凝小心点。”
段年开着车,半天才又问了一句:“你担心,李邱生会对她下手?”
“嗯,不是没有可能,李邱生本就与阿凝有怨,加上她身份特殊,实在太过惹眼。”段淮宁到现在才有点疑惑,之前把阿凝的身份透露给李邱生,到底是对还是错。
此举确实成功引起了李邱生的注意,以及对他的忌惮,可也因此将自己暴露在了危险之中。
段年只是应了一声,经段淮宁这么一提醒,他也才意识到,李邱生之所以突然怀疑他们,或许也是因为莫念凝一直都出现在他们的身边。
莫念凝是灵魂当铺的人,李邱生有所忌惮,也是正常的。
“去哪?回家?还是……?”
段淮宁想了想:“回家吧。”
“诶,丫头!你别……丫头!丫头!你老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是吧?丫头!……”
一进门,就听见了黑叔的大嗓门。
“怎么回事?这么热闹。”段年跟在段淮宁后面,一进门,就看见黑叔上蹿下跳地追着莫念凝。
兰婶接过两人手里的外套,笑着道:“可不是嘛,这都一上午了,这个黑叔啊,说是要带阿凝小姐出去听戏,你说说,哪有带姑娘去听戏的?”
“这话我可不爱听,听戏怎么了,这戏曲文化,怎么说也是咱的国粹不是?年轻人就该多听听戏。”黑叔也不知道从哪突然冒了出来,吓得兰婶一跳。
“哎哟,我说你这走路怎么都不带声儿的,吓死我了!”
“背后说我坏话,不吓你吓谁?”
段淮宁笑着往里面走:“阿凝呢?”
“这丫头,我看她整天闷在家里头,一点儿生气都没有,想带她出去转转,她还不乐意了!”黑叔这吹胡子瞪眼的,心情全表现在脸上,“听戏怎么了?非得学你们年轻人去什么咖啡厅?”
“不不不,黑叔说得在理,听戏是好事,好事。”段淮宁笑着附和,突然转过头去,“阿年,我又很久没去戏园子了,要不我们一块陪黑叔去听个戏?”
段年看了一眼黑叔,又横了一眼段淮宁:“不是昨天才去过?”
“那哪能算?昨天那是去接阿凝的,还没听上两句,不就出来了?”段淮宁凑过去,带着坏笑,压低了声音,“要不,你留下,跟黑叔再比划两下?”
这个黑叔,平日里不是追着段年要跟他比划,就是缠着莫念凝,要不是段淮宁身体不好,估计也躲不开。
段年一听这话,立马就打了个哆嗦:“去!去听戏,我去!”随即还心有余悸地瞄了一眼黑叔。
跟黑叔动手,那就是自讨苦吃,黑叔下起手来,可不分轻重,得疼上好几天。
“那成,大家一块去听,我听说今天有那位名角儿的场子,叫什么秋倌的,你们可有耳福了!”黑叔一听就乐了,他呀,就爱热闹,大家伙一起出去,那才叫气氛。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