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从地狱被拯救回来的感觉,黎塘的心里大起大落,竟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即视感,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过来,揽在怀里,闭着眼睛,埋在她的间:“别动。让我靠一会。”
他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不在乎了吗?
就因为她再一次的示好,所以就原谅了以前的欺骗吗?
为什么总是这样,总在他下定决定的时候,让他动摇。
他不该有软肋的,而他的软肋也更不该是她。
莫念凝睁大了眼睛,不敢动,任由黎塘抱着自己,脸埋在他的肩头,她能体会到,黎塘现在的情绪不是愤怒,也不是其他强烈的感情,是一种奇怪却又简单的,简单到甚至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微妙。
他这是在担心她吗?
可她不会问的,就这么认为好了,总比得到一个令她失望的答案要好。
“我没事。”
“嗯。”
虽然接下来的话,她很不愿意说,也实在有些煞风景,但是……
“黎塘。”
“嗯。”
“你压到我伤口了……”
迅地拉开距离,将她上下扫视了一番,眸子里的紧张被她全都看在眼里。
“哪里?哪里的受伤了?”
她抬起手来,手腕处早就被包扎好了,映出红色的血迹:“一点小伤。你是来找我的?”
“不是。”看到她没什么事,黎塘也就冷静了下来,他或许将阿凝看得太弱了,她可能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保护,“我走了。”
“等等。”莫念凝看着他那张微微有点陌生的面孔,黎塘的易容术是她教的,自然一眼就能认出来,“还是你留下,我走。”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窜了起来,刚刚那些许的柔情荡然无存:“莫念凝,你就非要跟我吵吗?”
“我没有要跟你吵。”她推开黎塘掐在她肩上的手,“这是你的宅子,你不用走。”
原以为这宅子带给他的会是一种平静,谁知道自打把莫念凝接进这宅子后,他们俩之间就没消停过,逢见必吵,愈吵愈烈,从来就没有要休战的意思。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不,他所憧憬向往的生活如同镜中花一样,早就随着被打碎的镜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你听好了,这宅子从来就不是我的。”
放下这句话,黎塘头也没回地摔门而去,刚刚那个抱着她的人,就好像不是他一样。
莫念凝还想喊他,可刚一提劲,腰上就一阵刺痛,除了手腕,她的腰上是一道几寸深抓痕,刚刚听见有动静,没来得及包扎就跑了过来。
莫念凝摇着头,倒吸了一口凉气,望着那满屋子的狼藉,回想起黎塘来之前所生的事,还真是惊险啊……
那个本该被关起来的、却无故出现在这里的刘济,犹如那天晚上一样了狠地攻击她。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莫念凝也意识到了,刘济对于攻击对象是有目的性的,而刘济这次的目标就是她。
究竟是为什么,刘济要不惜越狱来杀她?
而黎塘又是怎么想到来这里的?难道他早就知道今晚海棠路会出事?
回过头,叹息了一声,一个人默默地收拾着屋子里的狼藉,这回还真不是她闹别扭,段淮宁交代给她的事,迫使她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既然她不在了,这宅子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让它的主人住回来。
她是真没想要跟黎塘吵架,她也从来就不喜欢吵架,尤其是跟黎塘。
汪廷一定想不到,非但没能杀了莫念凝,反倒将刘济又赔了出去。他以为凭借了狂的刘济,一定能除掉莫念凝,毕竟那女人来历再不寻常,那也只是个女人,不足为惧。
次日清晨,警署和李公馆分别收到了一份“大礼”。
“老爷,怎么处置?”
一大早,福叔就听下人说,公馆门口被挂了一个人,鼻青脸肿,被打得几乎认不出是谁来。
福叔当然没那么不长眼,认出了那是汪廷来,当年汪廷和李邱生做的那点勾当,他可都清楚得很,现今儿有人把汪廷达成这样,挂在李公馆的门口,这不是在打李邱生的脸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汪廷也是不知好歹,老爷饶他一命,他居然还敢拿老爷当枪使,去制那什么琴浅生,差点没把自个儿给赔进去。
福叔如是想着,看着阴着脸,一言不的李邱生,这汪廷估计是难逃一死。
“阿福,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李邱生没有回答,反倒是没头没脑地这么问了一声,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福叔一愣,没敢说话,总觉得李邱生有后话要说。
“这么简单的事,还用我教吗?”
“老爷,阿福明白了。”
李邱生就是这脾气,他的人做事就该有起码的觉悟,不喜欢什么事都要他亲自去交代。
福叔弓着腰刚要退出去,就又被叫住了:“给我备辆车。”
“老爷,是要去哪吗?”
李邱生站起来,掸了掸衣服:“去梨花苑。”
对于帮了黎塘的那个大人物,李邱生不得不巴结一下,那么当其冲的,还是得安抚一下黎塘那边,毕竟之前是他太过咄咄逼人了。
福叔当然明白李邱生的意图,有些犹豫地劝道:“老爷,听说今天那位人物也会过去,要不咱改天再去吧?”
说好了今天“大胡子”要去“慰问”黎塘的,要不是看在黎塘被关了这么多天,他昨天就想去跟黎塘叙叙旧了。
这个大胡子,可是等不及要见当年的小兄弟了呢。
不过,大胡子对于黎塘现在的身份倒是不解得很,一个身手不凡、沉着冷静的年轻人,竟然会是个唱戏的,这要不是他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原以为怎么着也该是个人物。
李邱生沉吟了片刻,这时候跟那个人见面或许确实有些早了,随即一挥手:“去段家。”
不管怎么说,琴浅生当面承认了那个灵魂当铺出来的女人是他的妻子,那么他或许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叫莫念凝的女人,就从段家开始下手,何况,那姓段的小子不是想娶他的女儿吗?
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有那个立场去段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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