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咬牙切齿的声音不停地在我耳边响起,声源似乎来自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但又似乎来自我的脑海,我发了疯地朝着空气大喊大叫,夺过肖筱的枪,一阵猛射。【】
子弹在四壁上弹出不少火花,发出刺耳的声音,顾飞从后面掐住我的脖子,一下把我摁倒在地面,才算冷静下来,脑子里的声音还是不依不饶,那具尸体……那个怪物……“他”在朝我笑……!
我挣扎着,脑子胀痛的感觉越来越甚,就像是装满了东西的箱子,还在往里面不停地塞,不停地……不停地……下一秒,我的头会不会就像不堪重负的箱子,炸开来……?
视线开始模糊,一阵暗一阵明,手电的光一圈一圈地灭了,眼前渐渐恢复到了黑暗,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喊我……
各种各样的声音……
意识渐渐涣散开来,四周突然归于平静了,我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就像是一个人待在一片虚无当中,黑暗……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视线里慢慢地出现了一串红色的火苗,是我的错觉吗?揉了揉眼睛,橙红色的火光迅速蔓延开来,顿时成了一片火海。
低矮的房屋,沾满了火到处窜逃、打滚的人,哭喊声、撞击声、扭打声……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
火光中走出来一个男人,一身青衣,戴着鬼面具,手里提着一把滴血的匕首,腰间别着一串铜铃。
身后惨烈的场面似乎与他毫无干系,他只是淡然地走着,每迈一步,铜铃就发出清脆却古怪的声音,如同锁魂的鬼差。
“喂,你……”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伸手抓他却扑了个空,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我不是实体吗?
对啊,这是梦……我是在梦里……那这又是哪里?
他手里那把乌金匕首。我摸了摸腰间,只剩下一个剑鞘。
如同催魂咒的铜铃声,一下一下地响,我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化作一个点,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回头,火光渐渐远去,嘈杂吵闹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四周又归于了平静……
“杨运。”
有人在说话,熟悉的声音,可我却想不起是谁。这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什么都没有……
“谁?谁在说话?”我朝着空气喊,如同瞎子一样奔走着,“你是谁?为什么叫我杨运?”
脚下开始出现了光晕,如同蜻蜓点水般一圈一圈地泛开,我走一步,光晕也就跟着脚步多一个:“你是谁?这是哪儿?那个青衣鬼面人又是谁?为什么会拿着我的匕首?”
“我吗?”他反问了一句,语调平平,又似乎带有一些无辜,“我就是你呀。”
我愣了一下,没有过激的反应:“所以你是心里那个我,而我,是在做梦,对吗?”
那头突然没了声音,我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脚下一圈一圈泛开的光晕,心里却是莫名的平静。好久,才听那头又传来了声响:“你只说对了一半,你是在做梦,但我不是另一个你。”
“那你是谁?”
他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语气诚恳:“我,就是你呀。”
我被他绕得有些急躁,暗骂了一声:“既然你就是我,为什么不肯出来?”
他又没了声音,我有些郁闷,叫了好几声,连回声都没有。可这一嗓子出去,只感觉无力得很,似乎根本传播不开。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的晕一圈又一圈地泛着,我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才会醒来,没有了娘娘腔的聒噪,没有了百里的陪伴,没有了顾飞的玩笑……我只觉得有些孤独……真的只是有些而已……
“我……是过去的你……”声音再次响起,我脚下的光景突然变了,映出一个身影,从模糊渐渐清晰,“而你,是在赎罪的我……”
我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叫我杨运?为什么我是在赎罪?
难道真的还有转世的说法吗?
我如同是站在一片静止的湖面上,但脚下映出的却不是我,而是那个一身青衣、戴着鬼面具的男人。
我盯着他,大气不敢喘一口,看着他抬手将鬼面具慢慢撤下,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那是我的脸……!
顿时惊醒,一个激灵,浑身都是汗,猛地坐了起来,正好撞上了顾飞的脸,他捂着鼻子,哀嚎了一声,一屁股跌坐了下来,嘴里又是娘又是爹的。
这才发现,我的身边围了一圈的人,包括卜筹、吴芊芊,还有那三个外国人,一个个都摘了面具,诡异地盯着我,空气中那股奇异的香气也消失了。
半天娘娘腔才对我说:“小白脸,根据我多年经验,你这是‘鬼上身’了。”
我恢复过来,平静了一下,一个甩手就打了出去:“呸呸呸!你他娘的才‘鬼上身’!还根据多年经验,那根据你多年经验,知不知道在这种地方,少开开乌鸦嘴?”
“灵一哥?”吴芊芊试探地叫了我一声,“你刚刚看见什么了?怎么突然就晕了?”
我想起晕倒时跟个神经病一样朝着空气大呼小叫,估计也瘆人得很。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之前吸了太多那种香气,出现幻觉了。”
视线绕过他们的身体,那具尸体依然坐着,如同死物,或者说,“他”本该就是个死物,之前那些咬牙切齿的声音也消失了,似乎一切都正常了。
我站起来,摸了一下腰间,匕首还在,抽出来看,也没有血迹,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过去的我吗?
青衣、长发、鬼面具,加上滴血的匕首和诡异的铜铃,这就是我的过去吗?
跳了几下,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下筋骨,回头朝他们招呼了一声:“我没事,不用担心。”瞥了卜筹他们一眼,“你们看过那里面的东西了吗?”
我指的当然是那个玉盒,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念头,百里说里面藏了我的另一件东西,我就自认为那个玉盒是我的。
卜筹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听上去谦逊得很:“还是杨先生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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