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九:谏使

  玄鹤僮子从天空降落,站在那间阴森森的大屋前。

  看来这家的主人将屋建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得罪了风水先生,跟人家结了不共戴天的大仇。再者,就是故意想将屋子多整些阴煞之气,好养小鬼僵尸之类的东西。

  二人站在屋前研究了半响,估计应该是后者的原因居多。

  因为这屋便是修真界最可怕而神秘的人物、令人闻风丧胆的“道尸老农”的房子。

  “道尸老农”可是修真界的另类,人家修仙他修尸,而且还真被他折腾出了名堂,最终运尸如仙,用尸如神,算是仙真界的奇迹和另类;因为他们还正儿八经的是玄门正道!

  要知道,素来养鬼炼尸的法门,都是邪门外道,难登大雅之堂。国外的魔法师们,干脆就将此类修士归于黑魔法师一列,属于过街的耗子人人喊打之类的。

  但是道尸农夫向朝元,却是一个身稳影正的修士。

  他打喜欢上这门子法术之后,从来不采尸盗尸,都是从正规渠道,或者用家族亲人的尸首来炼法门道术的,根本就不存在任何不良的途径。而且,自打修行一来,从来就不干坏事只选好事干,简直就是修真界的活雷峰。

  就是这样一个人,任何人也挑不出他的毛病来,所以时曰一长,大伙就都接受他了。

  玄鹤僮子显然是了解这些事情的。不过说实话,算是见多识广的他俩,显然也从没见过如此凶险而没有生气的房子吧,这时打量了一会,才摸出曾一郁给他们的请谏,找出上面标有“道尸农夫”向朝元的那个,朝这间大宅走去。

  这间屋前有个空坪,长满了枯黄的茅草。甫一看去,四下幽静无比,大白天竟然令人无端端的浮生出一缕寒气。大屋黑漆漆的大门紧紧闭合着,根本就不像有人住在这儿的光景。

  两人慢慢走到屋前,男僮便伸出手去,用门扉上巨大的铜环,敲了敲门。

  良久之后,才听到里面传来人走动的脚步声,随之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叟,将门半开着,然后探出脑袋张望了一下。

  这个老叟分明是个老农民的样子,年纪约在七十左右的样子吧,这时眯着昏花的双眼,细细打量了二位仙僮一眼,昏头昏脑的问道:“二位小同志……找谁呢?”

  仙僮齐齐对着他施了一揖,然后说道:“我们是来自崆峒派的玄鹤僮子,给向朝元递个请谏的,还请老人家传给他才好。”

  那老头这才吓了一跳,赶紧将门给打开了,恭恭敬敬对着他二人施了一礼,抱歉的说道:“在下向宗英,向朝元是晚辈玄祖,不知道二位圣僮仙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海涵!”

  只见打屋里走来两个结实的老少农民,正是向名堂和向勇父子,显然这个向宗英是他们的父亲和爷爷吧,这时见了他的神色赶紧也作了一揖,以示尊敬。

  仙僮还了一礼,将请谏递给向宗英之后便说:“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叨扰了,告辞。”

  说着退了一步,望天冲去迅速便不见了。

  向宗英捧着那请谏,这时略一打量便愕然说道:“崆峒派既然派玄鹤僮子前来递谏,只怕这次不会轻易放过这昆仑冯派的弟子了……这可是送给玄祖的请谏,这可如何是好?”

  向名堂别了别嘴说:“我听说这个冯义庭,是我们的湖南老乡,老家就在雪峰山一代的,不如不去理崆峒派。反正玄祖正在闭关,而崆峒派是要找他对付昆仑冯派的!”

  向宗英瞪了儿子一眼,骂道:“你懂个屁!玄鹤僮子可是广成子当年的丹僮,崆峒派既然派他们前来投谏,那是能马虎应付的吗?还不去准备一下,好叫醒闭关的玄祖!”

  向名堂翻了翻白眼倒没说什么,他儿子这时不以为然的哼道:“崆峒派的那个姓柳的姑娘,一看就不是个好女人挺风搔,是她先拿剑刺冯义庭的,怎么还把事越整越大了?”

  向宗英罩着孙子就是一脚,只是向勇退闪身得快,他没踢中罢了。

  只见这老头将请谏一塞收进裤袋,顺手摸起一根闲置在墙边的扁担,一边骂道:“苏求凡跟柳芙蓉,可是崆峒派的顶梁二弟子,你这个挨枪打的短命孙、竟然敢这么说她,老子今天不打到你残废,你就是爷爷我当孙子得了!”

  向名堂可怕他废了自己儿子,赶紧一把抱住父亲,说道:“爹!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大脾气?你真将向勇打死了,到时死了谁给你守灵拜路?”

  向勇见势不妙撒脚就跑,窜出大门这才止步,将一颗苦大仇深的脑袋伸出来观察动静。

  向宗英指着他骂道:“炮炸不死的短命崽子,算你跑得快就先饶了你!再这么瞎说,连着你不中用的爹一同给灭了,做成僵尸倒不会惹老子生气!”

  向勇不以为然,撇了撇嘴嘀咕道:“不就两只玄鹤吗?变诚仁就不兴讲理了?要不是柳芙蓉先动手,人家怎么会吞她的仙剑?我要去了崆峒,就照实说,可不怕什么仙鹤凤凰!”

  向宗英上年纪了,知道追不上这短命的炮打鬼,便装作没听见,将扁担扔了回屋不提。

  向名堂见父亲回屋去了,这才怒骂起儿子来:“凭你那点本事,也敢主持公道大义凛然?你这掐死都没半盏血的破玩意,算什么东西呢还说,莫非真要老子将你做成僵尸才闭嘴?再敢瞎说老子不揍死你,你就是爹我做你儿子得了!”

  向勇见老爹也动怒了这才闭嘴,翻了翻白眼了事。

  两位仙僮,可不知道向氏爷孙父子唱的这一出好戏。

  他们飞到半天,这才发现还有青城派的请谏没送。

  反正他俩上天就变成仙鹤,速度之快来去跟闪电似的,于是又回四川,朝青城派去了。

  如同所有的剑派秘境那样,青城派的剑宗正殿,也建在主峰老宵顶附近,一个用仙力拓展而出来的、僻静而灵秀的山峦奇峰之间。

  双僮从天而降,站在青城派主殿前方,就见青城剑派的大支客王逸闻,带着青幽老祖的三个弟子;唐想、唐思、唐明一起迎了出来。

  四人见了玄鹤僮子,王逸闻也是恭恭敬敬的说道:“不知二位仙僮驾临,青城派王逸闻偕弟子迎接来迟,还请二位仙僮恕罪!”

  双僮还了一礼,说明来意之后便取出请谏,递给了王逸闻。

  王逸闻一看,请谏请的竟然是青幽老祖,也就是青城派的开山鼻祖青城丈人的请谏,这才明白崆峒派估计不想善罢甘休,愣了一愣。

  两位玄鹤僮子递完请谏,便告辞离开了青城山。

  送走二位仙僮,王逸闻捧着请谏眉头紧皱,沉吟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想、唐思跟唐明三人,对沙漠上所发生的事情态度,算是中规中矩。这时看到王逸闻神色严峻,唐想便小心的问道:“王师叔,怎么了?”

  王逸闻苦笑道:“青城派既然差玄鹤双僮送来请你们师父的请谏,只怕不想轻易放过昆仑冯派的传人,也就是毁崆峒大泽剑的冯义庭了……只是,这个冯义庭来头挺大,我是怕你师父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哪!”

  唐想一愣,便问:“冯义庭虽然是昆仑派的传人,但昆仑派自昆仑大师之后就没落了啊!我看这家伙也就养着只厉害的宠物罢了,怎么我师父还怕得罪他不成?”

  王逸闻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个冯义庭,可是传说中的游呤者,你以为是只貔貅就能吞了大泽这样的仙剑吗?他既然有这般神宠,可见来历绝对不会小了,昆仑派既然是元始天尊亲传的门派,天尊估计不会不关照这个传世弟子,而崆峒派可是广成子传承的正宗玄门,你们师父能随便应付吗?”

  唐家兄弟这才明白,王逸闻为什么会感觉棘手了,看来这个冯义庭,来头还不小呢。

  玄鹤僮子可不知道他将人家弄得进退两难,这时正直奔云南的玉龙雪山而去。

  玉龙雪山集天下名山的险、奇、美、秀于一体。是中国最南的雪山,也是北半球最南的大雪山。

  此山山上山下温差极大,地被迥异,山顶终年积雪,山下却生机勃勃,如同两重世界。此峰还是一座从没被人类登临的处女峰。

  而飞峰派的总坛,就在玉龙雪山的主峰扇子陡之巅。

  当年飞峰野老云游至此,一眼便看中这个仙山福地,便用仙力在扇子陡开辟出一处世外幽境,创立了赫赫有名的飞峰派。

  玄鹤双僮也知道,但凡开宗立派的宗主,不是云游便是访友。就算呆有在家的,遇到有人来访也会避而不见,否则让人感觉自己闲在家中没有面子,一般是遇不到正主的。

  果然,他们从天而降,到了扇子陡上飞峰派的正殿前,迎出来的果然是飞峰野老的大徒弟秦岳,和他的四个师弟,飞峰野老显然不在家中。

  秦岳再没见识,也知道崆峒派的两位玄鹤僮子。这时一脸的惶然将两人迎住,二位仙僮也不罗嗦,将请谏递给他们,简单的说了几句,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秦岳捧着请谏,搔了搔脑袋说:“崆峒派既然差玄鹤僮子来送请谏,看来师父不亲自去是不行了……这个游呤者,只怕麻烦大喽!”

  秦岳五人虽然对柳芙蓉有好感,但还不至于到跟孟擒虎那样盲目,他们对冯义庭的感觉也不偏激,这时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将请谏传来传去,神色各异不一而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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