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店里出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刘姐的长相是那种清秀中带着点英气的面相,人一旦认真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很严肃,但是因为年纪小,除了办事时强硬一些,平时刘姐还是个很能让人信服的人。
我拉着刘姐的手,感觉这手心的温热,还有刘姐握着我朝前走的力道,觉得格外的有安全感。
虽然罗警官长的足够man,可是跟他在一起我总觉的还没刘姐来的安全。
来的时候我坐在车后座,因为两个人分量都比我足,这回去了我被刘姐塞在副驾驶,看得出来,刘姐是有话想跟我说。
我也是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
刘姐先是倒档,把车往外开,直到铺子已经看不见了,才开口。
“阿娟的事你可能很好奇,她是段老板的妻子,当年她出事的时候我才上小学的年纪。”
刘姐的声音有点唏嘘,我听着这种口气,就知道这一定是个悲伤的故事了。
我一手拉着安全带,一手攥着裙角,紧张的感觉又来了。
“那个时候段老板算风水在道上特别出名,像我们这种家族都要找他给摆一摆,好能更好的福荫后代。”
“但是做这一行的,没有谁能说自己是完全干净的,总是会招惹点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能力越强,招惹的麻烦肯定就越大。”
我知道高潮来了,从后视镜瞄了一眼罗警官,也在聚精会神的听。
“或许是天妒英才吧,段老板才三十几岁的年纪就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故,那次他不仅赔上了自己的妻子,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啊!是什么样的事故啊?”这种事发生在身边感觉总是格外的揪心。
“听长辈说,段老板给人算风水,去了南边,本不应该大老远的从咱们北边找人去的,因为毕竟南北派别有所不同,但是南边没人接这个活,段老板年轻气盛,单枪匹马的就去了。”
“后来怎么样?在那边出事了?可是怎么会累及家里人?家里人不是在北边么?”我着急的问。
“对,出事了,段老板瞎了一只眼睛,本来阿娟跟孩子都没事的,可是早年段老板帮一个兄弟的时候,得罪了一个小地痞,后来那个地痞混出点模样来,又回了本市,以段老板出事为由,把阿娟跟孩子都骗去了南边。”
“啊!竟然发生这种事?段老板究竟是遇到了什么?自己瞎了眼还不够?”我忽然想起了这几天的事,这一对比好像我太幸运了。
“白雪你能不能听媛媛说完再提问!”罗警官终于受不了我的一惊一乍,出口制止我。
我吐吐舌,示意刘姐继续说。
“是南边新出了个战国的墓,去了三拨人,都直接折里边了,一个都没出来!”
“嗬……呃!”我赶紧捂住嘴。
“这样情况下外头的人不知道里边的情况,但是肯定了这是个没人进去过的斗,心情更加激动,却也是没人有那个自信可以全须全尾的回来。”
“放着里边的东西不要,又太过可惜,这就有人给出主意,把当年名声盛极一时的段老板给请了去!”
“段老板盛名之下也是真的有几分本事,在墓里九死一生最后活着把消息带了出来,但是因为受到墓里主人的诅咒,家里直系血亲直接就遭了秧。”
“哎,等等,如果是因为诅咒遭殃的话,阿娟跟孩子不一定非要在南边啊?”我终于发现了话里的漏洞,赶紧举手显示存在感。
“对,就是因为孩子在那边才那么快的被影响。”刘姐肯定的回答。
“本来段老板就被墓里的尸虫咬瞎了一只眼睛,后半段更是小心翼翼,虽然中了诅咒,但是这种诅咒也是有距离限制的,从墓里出来如果给段老板时间,根本就不会发生意外。”
“那这么说,骗阿娟跟孩子的人对墓里的情况很了解啊?”我歪着头问。
刘姐突然转头看着我,“呃,刘姐你干嘛?”我被看得头皮发麻,“哎哎,车车……”
“嘎吱……”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我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刘姐,怎么了?”
“也许你说的对!”刘姐看我跟罗警官没事重新发动车子。
“什么是对的?之后呢?”没理解上来刘姐说的是什么,我还着急后续呢。
“之后?之后孩子被诅咒影响,身体迅速衰老,明明才一岁左右,去世的时候身体已经是行将就木。这还是阿娟尽全力救治的结果。”
“没错,”刘姐打断我的发问,“阿娟是苗族人,蛊术很是有一套,但是因为当年叛出族地,被伤及根本,已经多年不动蛊了。”
“这次因为儿子,不得不带伤出手,却因为后劲不足,阻止不了诅咒的爆发,反而自己也受到牵连,成为了活死人,也就是你今天看到的活尸。”
听着刘姐尽量通俗易懂的解释,我忽然有点同情那个女人了,不但失去了儿子,自己也变成了那个样子。
“哎,不对啊,刘姐,如果你说她是活死人的话,是怎么像今天这样随意移动的啊?而且舌头还……还带毒!”
“因为本身阿娟就有伤,又因为儿子的事伤到了根本,魂魄也散了两魂一魄,儿子已经没了,不能再失去心爱的人。段老板求遍了道上的朋友,才得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通过养鬼的方式,养活人!”
“养鬼的方式?”我惊的坐起身,又被安全带弹了回来。
“是我理解的那个养鬼吗?”
“不然养鬼两个字还有别的解释吗?”刘姐转头扫我一眼。
“呃,刘姐你继续……”
“段老板首先通过九种不同的方式得到九个处女的天葵血,然后用陕北付家的方法把这些血以符文的方式画在阿娟的身上,据爷爷后来说,当时因为这个符文需要一次成型,只是练习用的黑狗写就用了多少。”
“符文画好之后我家老爷子贡献了我们族里的至宝……”
“什么至宝?”我眼巴巴的问。
“好奇害死猫!”刘姐的语气变得严厉,我缩缩脖子。
“是你们家传说能让人死而复生的那个东西?”罗警官突然在身后插嘴问。
“那只是个传说,如果真有这东西,我们家还不都得是一群老妖怪了!”我发誓,我看到刘姐翻白眼了。
“经过一番做法,最后终于让阿娟剩余的魂魄在身体里稳定下来,到现在段老板也要每天上香,供阿娟食用,也是在一点点的凝聚阿娟丢失的魂魄。”
“这也是那个阿娟睡的床那么奇怪的原因?”我记起撞上的那口棺材。
“对,那个棺材也不是普通的棺材,当年段老板可是就为了这点东西倾家荡产,那棺材的木头是长在极阴之地,用阴年阴月阴时的人的心头血浇灌出来的,就引魂这一种作用,虽然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但其实能用到的地方很少,而且条件太艰难,根本少有成品,就是这口棺材还是托了大人脉才弄到手的。”
我瞬间觉得全身都不对劲了,我刚刚哪里碰到那个棺材了?
我看看手,又看看衣服。
哭丧了脸,“刘姐,我刚刚碰到了,不会有事吧?”
“就冲你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放心吧,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能让阿娟显示出情绪的人,段老板怎么可能让你轻易出事。”
那就好那就好,我拍拍胸口。
“不过……”刘姐语调上扬,“什么?”我这心,像坐了过山车。
“段老板让留了你的电话,他苦守了这么多年,终于让他等到了阿娟可以清醒的契机,不让你出事是真的,也不可能让你跑掉就是了。”
我真是泪流满面,凭咱们的关系,刘姐您说的这么无所谓,我现在小命是不是都已经挂在腰带上了?
“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明天上山段老板也会跟着去的。”
这是先来个坏消息,又来个好消息吗?
我就回家睡个好觉等着上山就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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