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韩潇上了船,聂青眼神闪过一丝犹豫,问道:“你自己过去,行么?”
韩潇笑了笑,说:“你放心吧,你还有那俩孩子要照顾,看好他们。”说完,就拾起了桨。
聂青点了点头后,转过身,看着我和若心说:“咱们走。”
我和若心跟着聂青,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直到远远的看到了前方连绵起伏的高峰。
“咱们终于快到了。”聂青对我们说。
“阿爹,前面是什么地方?”若心问道。
聂青说:“前面就是翁亭,长生道的道场。”
我们跟着聂青走到了山脚下,只见前放不远伫立一高耸精致的八角亭,群山立两旁。一名身穿蓝布道袍的道士正手拿一把扫帚在亭前打扫。
聂青走上前去,对那道士一施礼,说:“道兄,稽首了。”
那道士手拄着扫把,也还了一礼,问道:“道兄到此,有何贵干?”
“我是卫正道道徒,到此地来,专程拜访玄鹤真人。”聂青说。
那道士一听,便问道:“可有拜帖?”
聂青取出铁牌,说:“卫正道信物再次,可否能进山?”
那道士看了一眼,便说:“天下道门是一家。”
聂青紧接着说道:“长生卫正本同流。”
那道士一伸手,说:“请。”
我和若心跟着聂青拐进了山路,山间鸟语花香,云雾缭绕,好一派仙境景象。
山并不高,相比于狡狐山也要低了不少。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山顶,顶上亭台楼阁座座,使人不觉眼前一亮。
就在我们走到一处大殿前,就见从大殿内走出两个道士装束的人,这两人见到聂青后,其中一人就问道:“你可是卫正道道徒?”
聂青微微一笑,说:“正是。”
“天下道门也只有卫正道俗道不分。”那人冷笑了一声,就和另一人走开了。
我知道,那道士说的俗道不分,指的就是聂青的装束了,卫正道也只有总坛的道士才会身穿道袍,其余道徒却是俗道穿着不一,也难怪,在这山上人家会一眼就看出了。
而且,从那两个道士的态度和神情上就能看出,他们似乎对卫正道的道徒嗤之以鼻,有些看不起的样子。
聂青并没有理他们,而是带着我们两个继续朝大殿里走。
一进大殿,却又是一派景象,只见大殿棚高场宽,正中地面一道太极阴阳图,上摆放一口巨大的铜炉,铜炉两旁各是一只铜铸仙鹤,一只昂首挺立,一只展翅欲飞。
正前方高台蒲团上坐着一个道士,那道士头戴莲花冠,满面红光,目光炯炯,白发苍髯,身上穿一件者黄色底太极八卦道袍,看起来倒是一副仙风道骨、庄重威严。
那道士的两边分立两人各穿青色道袍,气宇轩昂;左首一人头戴纯阳巾,两道白眉,四方大脸,身材微胖。右首一人头戴太极一字巾,面皮黝黑,剑眉星目,身形健硕。
台下围坐二三十名道士,道袍装束青、白、蓝、黄各自不同。
“来人可是卫正道道友。”那蒲团上道士一张口便声若洪雷,大殿内高声回荡。
聂青向前走了两步,深施一礼,说:“晚辈卫正道聂青,叩拜玄鹤老真人。”
那道士声色不动,却是又说:“不必多礼,即是同道中人,上前来坐。”
聂青继续往前走,绕过铜炉到至台下,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和若心就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那道士低头看着聂青说:“道友来此何时?”
聂青说:“晚辈造访真人,却有要事。”
“哦,但讲无妨。”那道士说。
聂青说:“晚辈所属卫正道总坛被血魔教攻占,同门中人流离失所,死伤无数,晚辈来此是恳请真人替卫正道主持正义,光复我道门!”
那道士听后,手捋长髯,说道:“你说的这事,我已知晓,盖天下人、魔、道本属一流,虽立场各异,却殊途同归。世间世事,原本就是虚妄,又何必杀伐争戮。”
聂青微微点头:“真人所说及是。”
那道士继续说道:“我今已发一帖,并派首席弟子送去血魔教,只希望血魔教同卫正道能够冰释前嫌,免于杀戮,从此相安无事。”
我虽然不懂这道士说的大道理,但是,他的意思我也能听出个大概,但是,血魔教能够就听这道士的话么,而且,卫正道中人死在血魔教手下无数,卫正道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就怕这道士的想法是好的,但实际上真的是没有个卵用了。
我倒是更关心普藏他们几个人到底在那里,台下坐着的这些人中我从一进来就扫视他们,却并没有见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此时,聂青说道:“多谢真人好意,只是,血魔教同卫正道血海深仇,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平息的。”
那道士听到聂青这么说后,却是微闭双目,说道:“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等等再看吧。”
胡扯!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玄鹤真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但听他说话的口气,就是觉得他不会办正事。
见那道士不再说什么,聂青一叩首,就带着我们快步离开了大殿。
聂青刚才和那道士说话文绉绉的,我听着都不习惯。
我看着聂青问他:“师父,我们难道就在这里等着么?”
“不管怎么说,眼下,这里却是最安全的,至少,血魔教的人是不会追到这里来的。我们就先在这里等等消息吧。”聂青说完,叹了口气。
可那道士只是说等等再看,可我们到了这山上并没有人安排我们,我们住哪,吃什么呢?
别的我不懂,这一点我还是很明白的。
就在我寻思的时候,就听身后有一人喊道:“道友留步!”
我们都转过身看去,就见刚刚那个道士右首边站着的黑脸道士走了出来。
“道兄,什么事?”聂青问道。
那黑脸道士快步走过来问聂青道:“你见着我的师弟了么?”
“你是说韩潇?”聂青问道。
“没错,他说过是去找一个叫聂青的卫正道徒,你不就叫聂青么,你见到他了吗?”那道士问道。
“见是确实见到了,不过,来的时时候,我们在渡口就分开了。”聂青说话时,面带一丝的担忧。
“我那个师弟,一向都是放浪不羁,最爱惹事,这次,他也是背着家师下山的。”那道士说道。
聂青一听,便差异的说:“什么?这我倒不知道,他是背着玄鹤真人下的山?”
黑脸道士说:“本来家师要他在山上待着,可他不听,他只告诉了我一个人,不过,我刚刚看你进到大殿,没有看到我师弟和你在一起,心里就有些不安,所以就追出来问你了,我那个师弟太喜欢惹祸,我担心他出什么事。”
聂青也说:“我也是担心他,我打算把我这两个孩子在山上安顿下来,就自己下山去找他的。”
“那好,我跟你一道下山。”黑脸道士说。
“你应该就是杨环道兄了吧?”聂青问道。
“是。”黑脸道士说。
“玉笛韩潇疯浪子,铁手杨环鬼见愁。到今天,我算是都见识了。”聂青说。
那叫杨环的黑脸道士一摆手,说:“我只是徒有虚名罢了,你快带着这两个孩子去“劲松阁”把这他们安顿好,我在下山路口等着你。”
“你这是私自下山么,你不怕玄鹤真人他。。。”
没等聂青说完,杨环就说:“找我师弟要紧,我们快去快回,你放心,不管出什么事都有我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