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走回到妇人的面前,问她:“大娘,您的孩子是在哪不见的?”
“今天是庙会赶集,我带着我儿子小志去庙里上香,明明小志一直就跟在我身后的,可我上完香,再一转头,小志就不见了。”那妇人对我说。
听到这里,我有些纳闷,我这一路过来,没有看到哪里有什么庙会啊,怎么会说是去庙会赶集呢。
我再仔细看那妇人,只见她的眼神涣散,神色恍惚,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小志,小志。。。”
该不会是神经有问题吧?我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嘴上却还不好说。
“大娘,你是什么时候丢的孩子?”我问道。
“就是刚才,刚刚小志还在我的身旁了。。。”妇人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语。
这肯定是精神有问题了,想到这,我站起身就要走,但没走几步却站住了,回身又看向她,我看到她的嘴唇干裂,这大太阳下头的站着,很快就会中暑晕倒的。
“唉。”我叹了口气,又走回到她面前,说:“大娘,我先带您去前面找个地方歇会儿,喝口水再说。”
她似乎并没有理我,只是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小志,我的小志,我要找我的小志。”
“大娘,跟我走。”我一把拉起了她的手,就往前走。
那妇人只是嘴上念叨着那个孩子的名字,神情恍惚的跟着我走。
走了一段路,远远的就看到前面有一座村庄。
我心想,可算好了,也许,这个妇人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这里可能还有她的家人,把她交给她的家人,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我领着妇人走进了村庄,村子的街道两边稀稀拉拉有些摆摊卖东西的,一辆马车赶过来,我看到赶车的老汉看到我身旁的妇人后,微微皱了下眉头。
“那不是阿春吗,这个不祥之人怎么又回来了。”我听到路旁有几个妇人小声说。
我急转过头去看那几个妇人,她们一见我看她们,刚刚还看着我身旁妇人的眼睛却是瞥向了别处。
她们为什么说这妇人是不祥之人呢。
就在这时候,妇人突然挣脱开我的手,向街旁一个抱着孩子的少妇跑过去。
我看到那个妇人伸手就过去抱那少妇手上只有几岁大的孩子。
“你干嘛,松开手!”那个妇人大喊道。
“小志,我的小志,妈妈来了。”那个妇人却是拽着孩子不肯松手。
孩子被她吓得嚎啕大哭。
这时候,就听街边的人窃声说:“真是作孽啊。”
“她怎么又回来了?”
“是那个孩子把她带过来的!”
。。。。。。
就见有几个男女过去一同去拽那个妇人,妇人却是不松手,声嘶力竭的喊:“你们放开我,我要我的儿子!小志,小志!”
最终,那个妇人被两三个男人拉开了。
惊魂未定的少妇抱着那个孩子匆匆跑开了,我听到那个孩子还在惊恐的哭喊。
妇人坐在地上,两眼发直,口中只是叫着:“小志,我的小志。。。”
这时候,一个妇人转过身指着我喊道:“就是他把这个丧门星带回村子的!”
她这么一喊,很多人都朝我瞪起眼珠子,那种眼神非常可怕,就像是要把我活吞了一样。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反应会这么大,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妇人的神智不正常么。。。
一个男子走过来冲我喊道:“是你把这个女人带回来的,你就要把她带走!”
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你们认识她,她难道不是你们村子里的人么?”我挺无辜的说。
这时就听我身后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她是我们村子里的人。”
我一转身,看到从身后走过来一个有些驼背的白发老者。
“村长!”我听到其他的人在叫他。
那名老者背着手走到了我的面前,看着我说:“孩子,你不该把阿春带回村子里来的。”
老者毕竟见多识广,见我身穿道袍,便把我请到了村里的祠堂,对我说起了这个叫阿春的妇人的往事。
阿春原本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二十年前嫁给了这个村子里的一个木匠。那个木匠手艺非常的好,而且人又忠厚老实,他不但会打制家中的家具木柜,还会制做棺材。
因为他们这个村没有一家正式的棺材铺,所以,无论村子里谁家死人,都会去找那个木匠给定做口棺材。
阿春嫁给木匠后,就做着为别人家的衣服缝缝补补的活计,也因此,他们家的生活虽算不上特别殷实,但也还算是过得去。不过,阿春嫁给木匠几年,都没有怀上过孩子,这也一直是他们家的一块心病。
后来,村子里有个老人害病死了,但是那个老人却无儿无女,直到死后的第七天,才因为腐烂发臭,被过路的村里人发现。
村民自发把那个老人用草席裹起来,停放在屋里,又凑了些钱交给了木匠,让给打口便宜的棺材,好歹把老人埋了,也算入土为安了。
不过,因为怕夜里吵到阿春,木匠一个人在停放着尸体的院子里量制棺材,但回到家里后就发了高烧,随后就得了一场大病,而那个木匠也在老人入殓后没过几天就死了。
村里人都说木匠的死和那个老人有关,不过谁也拿不出证据,老人死的很蹊跷,但不知是得了什么病,而木匠到死的那一天,肚子已经很瘪了,看上去就像是里面的内脏和骨肉全都没有了一样。
但更为蹊跷的是,在木匠死后的第三个月,嫁过来几年一直都没有孩子的阿春,竟然被发现怀上了孩子。
虽然村里人都说阿春这个孩子来的有些蹊跷,但是,谁也拿不出证据说那个孩子不是木匠的。
直到孩子降生,村里人却发现那个孩子长得异于常人,脸色铁青不说,长得还非常难看,而且从生下来就不会笑。
因为阿春一直都没有怀上过孩子,又是在木匠死后才发现阿春怀上的这个孩子,村里人也有人说是这个孩子的命硬,要不是这个孩子克死了木匠,他也就不会出生的。
这个孩子一直长到了十几岁,也不会说话,村里人经常看到那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却自己躲在墙头,嘴里嘟囔着,不知道是在跟谁说些什么。人们都觉得他邪性,也因此对阿春也疏远了。村里人没有人愿意跟阿春亲近。
就在半个月前,正赶上镇上的庙会,村里人大多都一家老小去镇上赶集上香,阿春也带着那个孩子去了,但是,也就是那天,阿春的孩子却再也没有跟着阿春回来。
几天后,却在村子的小河沟里被打鱼的村民捞上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死了,死状很离奇,孩子本来铁青的脸已经被泡白了,但是,生前一直没有笑过的孩子,在打捞上来的时候,却是睁着眼,一脸笑容。
阿春也在看到了孩子的死状后,受不了刺激,精神失控,后来就成了现在这样。
村里人都认为阿春和那个孩子都是不祥之人,把阿春赶出了村子,但是,阿春却每日都在村子的周围徘徊,嘴里就叫着那个孩子的名字。
却不成想,今天阿春被我遇到了,还把她带回了村子里来。
听完阿春的经历后,我觉得这事的前后确实存在蹊跷,但是,凭我的头脑却是也捋不出个头绪。
但是村长却又告诉了我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阿春和木匠住的那所房子,自从阿春离开后,就经常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