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离开狡狐山

  我不知道为什么聂青的决定会如此仓促,但是,加入卫正道不正是我的夙愿么。

  我悄悄回到茅草屋后,发现若心还没有起来,我才知道,这也正是聂青会选在这个时候把我叫出去的。

  进屋后,我就简单裹了个小包袱,只是装了两件衣服和一些用具。

  在临离开时,我偷偷跑到若心的房前,透过窗缝看到若心还在床上酣睡,睡得很甜。我的心不由一软,我不知道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狡狐山,什么时候能再看见若心。

  “若心,再见了。”我看着若心,用极小的,只能我自己听到的微弱声音说。说完这句,我看到睡梦中的若心嫣然一笑。。。。。。

  我刚走到后山路口,就见聂青戴着他那顶斗笠站在路口等着我了。

  “师傅!”我几步跑到了他的跟前。

  聂青上下看了看我,说:“都收拾好了么?”

  我扶了下包袱,说:“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走吧师傅。”

  我跟着聂青下了山,这时候却见在山脚下停着一辆马车,车辀上斜坐着一头裹黑巾,黑布衣的男子,他一条腿当啷着,手中捻着马鞭,一双目光锐利的朝我们这边投过来。

  我跟随着聂青走到了马车跟前,那个黑衣人看了眼聂青,指着我,问他道:“这个就是你的徒弟么?”

  “是,他叫毛小豆。”聂青淡淡的说。

  黑衣人又看了眼我,说:“行了,别耽误时间,赶紧上车吧。”

  这时候,聂青从怀里掏出一本页已泛黄的薄本册子,对我说:“我答应过教你道法,但我也没想到时间会如此仓促,小豆,这个你拿去看,只是没有人指导,也不知道你能读熟多少,不过,也算是你跟我师徒一场了。”

  我接过了聂青手中的册子,封页上三个黑色篆体大字“玄极经”。

  “师傅。。。”我抬起头看着聂青那日显苍老的脸,只觉得哽嗓堵得厉害,两只眼睛湿润了。

  聂青摸了摸我的头,那只粗大的手指轻轻擦拭了下我两颊的泪水。随后,又递给我一个纸包:“这是咱狡狐山的狐尾草,你带上吧。”

  “师傅!”我一头扑到了聂青的怀中,放声大哭。

  。。。。。。。

  “他怎么这样啊?”

  “就是,还走不走啦!”

  这时候,我听到车舆中传来几道孩子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年纪都与我相仿。

  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转身看到有三个孩子正从车舆中往外探头。

  “老四九,你这徒弟。。。哼哼。”那个黑衣人话没有说完,便摇了摇头。我能看得出,黑衣人的眼神中满是鄙夷,而那几个孩子望着我的眼神也是同他如出一辙。

  “好了,小豆,上车吧。”聂青轻拍了几下我的后背,说道。

  我手上紧紧攥着聂青送我的两样东西,跟着,聂青一使劲,把我托上了马车。

  那个黑衣人甚至都没有再和聂青说话,就使劲一扬鞭,那匹马就奔跑了起来。

  “小豆,记住,凡事都要多过过脑子,尊师重道。。。”

  “秉承礼法!”

  “心存正念!”

  我在车上扒着头看着离我渐行渐远的聂青,他每念一句,我的心里就跟着一同念一句,直到聂青的声音离我渐渐远去。。。。。。

  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

  “再扒头小心你掉下去!”黑衣人头也不回的冷冷说了句,随后,他扬起手中长鞭,使劲抽在了马背上:“驾!”

  马车朝着未知的方向疾驰而去,我的身子随着颠簸的道路摇晃着。

  “哎,你看这傻小子,这么大了还哭鼻子。”这时,坐在车上的一个小子指着我对他身旁的另一个小子说。

  我抹了把鼻涕,挺不服的瞪着说话的这小子。

  这个小子看起来年岁好像要比我大上两三岁的样子,即便是坐在那里,个子也是显得很高,他的颧骨突出,眉毛粗粗的,鼻梁很高,笑起来的时候满嘴的小黄牙就像是两排岑差不齐的玉米豆一样。

  那小子一见我瞪着他,就发狠说:“看什么,不服啊!”

  我想要发作,但是却忍了下来。

  这时候,在那小子一旁的另一个长得挺胖的小子,冲那小子一挑大拇哥,对我说:“你是新来的,以后都要听咱们游大哥的话!”

  我看了那胖子一眼,没说话。

  那胖子一见我没理他,脸上不挂,抬脚在我小腿上踢了一下,说:“跟你说话了,听见了么!”

  我瞪了他一眼,把头偏到一旁。

  “嘿,你找不自在是么!”

  我侧眼看到,这小胖子正撸袖子要往我跟前涌。

  我正做好了打架的准备,这时候就听见有一道声音说道:“崔胖子,你再欺负人,我就把你扔车下去!”

  听到这个声音,我就看过去,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在车舆中的角落还坐着一人,若不是他说话,从上车到现在我还真没注意到那还坐着一个人。

  就见他个子小小的,头发有些杂乱,穿着一身灰布的短衣,他只是微低着头,我并看不仔细他的模样,只看清他的额头上有一道一指长的疤。

  那小子刚一开口,那个胖子就僵在那了,不过,他嘴上倒是没有服软的说:“普藏,我和他有你什么事啊,你别管闲事啊!”

  那小子还是没有抬头,却只是低沉的说:“那你就动个试试!”

  那个胖子一时之间就处于那个动作,竟然不敢再动了,看上去十分的尴尬。

  这时,刚刚说话的那个粗眉毛此时就又换了副嘴脸,对那胖子说:“是啊,咱出来就都是伙伴、兄弟了,动什么手啊,算了,算了啊。”

  胖子这时候找着台阶下了,就放下拳头,一扬头对我说:“这次先饶了你,要是再不服的话,就让你知道知道我!”

  我再次看了眼刚才那个出言制止的小子,但是,他始终没有再抬头,不过我发现,在他的手中却是始终都摆弄着一把看起来非常锋利的小刀。

  我环顾了下车内,看到算上我,车上一共有五个孩子,而且全都是男孩。除了我、粗眉毛、胖子还有这个低着头摆弄小刀的小子外,还有一个看上去长得挺瘦弱的小子,刚才我和聂青临别时,这个瘦弱的小子也是跟着起哄中的一个,不过,自从我上车后,他就很少说话了。

  车行了整整一天的路程,中途我们只在一个村子里找了家小店吃了些东西,大家也都是自己吃自己的,除了那个胖子一个劲的给粗眉毛夹菜献殷勤外,其他人都是闷头吃自己的饭,一语不发。包括那个赶车的黑衣人。

  我由于离着那个小个子坐的比较近,在快吃完饭的时候,就凑到他身边说了句:“早上的事,谢谢你了。”

  那小子并没有看我,只是边扒着他面前的那晚饭边说:“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为什么也会被选入卫正道候补,不行就趁早回家。”

  他说完这句话,我楞住了,没想到我这热脸竟贴到了冷屁股上。

  晚上住宿的时候,都是两人一间的屋子,黑衣人和那个看起来挺瘦弱的小子住在一间。

  那个胖子和玩刀的小个子住在一间,而我却被安排和粗眉毛住在一间里。

  这是黑衣人定下来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把那个和粗眉毛最好的胖子,(至少看上去胖子和他很要好),他俩安排一间。

  我和粗眉毛是的房就在他们两间的中间,起初,大家都还相安无事,直到深夜我熟睡的时候,突然,我的脖子好像被勒住了。

  我惊恐地睁开眼睛,就见一个黑影骑在我的身上,死死双手按着我的脖子。

  我有些透不过气来,脸憋得火烧似的。

  “放开我!”我想大喊,但是却只能勉强挤出一丝声音,我两只手去抓他的手,但是,他的力气却很大,我极力挣扎,却不能让他的双手从我的脖子上移开。

  这时候我看清楚了,按住我脖子的就是那个粗眉毛。

  “小子,你不是不服么,我让你知道知道!”粗眉毛呲牙咧嘴的冲我低吼,并且手上使的劲越来越大。

  我痛苦地两只脚拼命胡乱蹬,但是却没有什么用。

  “你服不服?”粗眉毛面目狰狞的瞪着我说。

  “咦。。。我不服!”我感觉这时候我的心跳加快,呼吸却是越来越困难了

  了。

  “那我就弄死你,反正在这种地方,你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管你!”粗眉毛叫嚣着说。

  很快,我就感到了窒息的感觉。

  我痛苦地伸出舌头,感觉自己的两只眼珠直向上翻。

  “魍。。。鬼。。。”我用仅存的求生意念让我在内心重复不断地呼唤魍鬼。

  “白痴!”

  。。。。。。

  “救我!”我的意识就快模糊了。

  就在我即将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只听“嘭”地一声,死死按在我脖子上的手被弹了出去。

  “咳咳咳。。。”我一只手捂着脖子,侧过身不断地咳嗽,接下来就是大口的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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