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果然是那个恶女!”
何子安看到红影的同时,何尚与柳婉也看到了。
两人快速奔到殿外,瞅着那红影转身之际露出的熟悉容貌,以及那嘴角流露出的一抹得意笑容,心里顿时沉了下去。
果然印证了自家儿子的猜测!
“该死的飞云将军,公然徇私枉法,我去和他理论!”
柳婉气急败坏的一跺脚,就欲冲过去大闹,何子安急忙将母亲拦住。
“事已至此,争论没有任何用处,反而落了下乘,且由她去吧。”
何子安多少能明白一些本尊的意思,到了本尊那个境界,西门红霞之流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哪怕巧舌如簧,为自己成功开脱,并且牵扯出了季安,但最后依然改变不了魂飞魄散的下场。
“太可恶了,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柳婉知道闹也是白闹,不过气愤难平,当下狠狠地跺了下地面,巨大力量震的被阵法包裹的大地轰鸣摇晃。
何子安又对自家父亲说道:“爹,你赶快联系那些支持者,别让咱们太过被动。”
其实根本不用何子安叮嘱,何尚已经在联系了,如此被动的局面,让他这个积年老人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的感觉。
“何大人,何夫人,何公子,你们没事吧?”这时那个飞云将军许是听到声响,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看着这厮幸灾乐祸的表情,柳婉直接转过身去,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何尚更是没时间搭理此人。
“多谢将军关心,还请将军催促一下,我们一家见帝尊大人有要事禀告。”何子安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说道。
“何公子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难怪能够名扬天界,被誉为盖代人杰。”
飞云将军的语调阴阳怪气,围着何子安转了一圈,拍了拍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何公子放心,小将已经催促了,不过帝尊大人近来忙于战事,神魂困顿,时常晚起,估计怎么也得等上三两个时辰,三位安心稍坐,有事尽可吩咐殿外侍卫,本将去也。”
“混蛋!”何尚,柳婉脸色铁青,心里甭提多气了。
“不用理会此人,暂且让他得意一阵!”
望着飞云将军远去背影,何子安眸子里闪过一道寒芒。
相比于何尚一家三口的郁闷,西门红霞此刻却是略有一些得意,适才得到帝尊允许觐见之后,马不停蹄的连过十九道关口,来到了帝尊山的顶端。
这是一座白玉铺就的巨型广场,尽头是一座气势宏伟的豪华殿宇,在通往殿宇的道路两旁,站着一名名持枪挎剑,挺拔而立的镇守兵将,人站在广场上有种渺小如蝼蚁的感觉。
远远看去,殿宇前的匾额上刻铸着“帝尊宫”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绽放着七色光彩和玄之又玄的道韵。
西门红霞快步前行,所过之处一名名兵将对其视瞩目礼,以视尊敬。
进到殿内,只见帝座之上有着一名修长的身影,她一袭黑龙华丽帝袍,头带白玉平天冠,容貌精致梦幻,身材婀娜多姿,肌肤欺霜赛雪,紫发似丝绸,又如云絮般飘动荡漾,静静端坐。
但她的神色威严,凤目内偶有神光闪烁而逝,那是掌握亿万生灵的威势;樱唇如晶莹紫玉,娇艳欲滴,引人欲探;白皙粉嫩的双手叠加放在身前,十根妖艳深紫色的指甲,寒光闪烁,妖艳魅惑。
她虽平静无声,但身上却散发着无形的帝威,定住了大地,撑起了天空,稳住了天界。
“师尊!”
西门红霞以五体投地的方式拜了下去,神色虔诚,如对一尊圣人。
等了半尚,帝座上才传来一声“嗯”,西门红霞闻之暗松一口气缓缓起身。
“你信中言称有关乎两界的大事禀告,说吧。”
对于帝尊的问话,西门红霞早就想好了应对策略,当即推山倒玉的再次跪下,双眼一红,大声哭诉。
“师尊,根本没有什么两界大事,那是弟子杜撰出来,弟子此来别无他意,只求世尊救命,不然弟子的性命顷刻即亡。”
西门红霞哭的梨花带雨,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声音都哽咽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你如实道来!”
帝紫玉锐利的眸光透过珠帘,直接落到西门红霞的脸上,令西门红霞心里一突,差点心神失守。
西门红霞急忙收敛心神,将如何围杀何尚与何子安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在西门红霞的叙述下,她本人却是个受害者,受到何家死敌的利用,根本不明真相,最终导致了布局围杀何尚和何子安之事的发生。
而且在这期间她已经发现事有蹊跷,但是由于境界低下,被何家死敌瞬间制住、挟持,无法脱身禀告,好在最后没有造成何家父子二人身亡的惨剧。
这样漏洞百出的解释不说帝紫玉,就连西门红霞自己都不信,甚至一名普通人都会嗤之以鼻。
但是,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西门红霞指出何家仇敌中有大量的鬼界奸细!
奸细之事,并非西门红霞杜撰而来,而是暗中早就掌握的秘密,也正是因为掌握了这些秘密,西门红霞才以得到其中一部分世家大族的鼎立支持。
西门红霞是很个果断聪明的人,面对何家的步步紧逼和那名强大的帝尊威胁,她想要保命,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这个代价就是手中未用完的秘密。
西门红霞原本计划下一步用剩下的秘密挟持那些更加强大的世家大族暗中为她所用,好在最后关头反转剧情,顺利助她登上帝尊之位。
但是,如今面临这生死攸关之局,西门红霞也顾不得隐藏了,当即就将这些秘密暴露出来。
事实上鬼界在天界内有奸细这件事情,只要是天界高层都知晓,且是件默认的事情,毕竟两界自开天辟地以来就交战到至今,关乎两界存亡的战争,手段那是无所不用其极,若说没有互派奸细,傻子都不信。
但由于奸细隐藏的太深,天界又广阔无边,人数以亿万计,每界帝尊上位都会来上几次大彻查,但费时费力又没有任何结果,还搞的民怨四起,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帝紫玉同样干过。
不过事情虽然放下,但奸细却是每代帝尊头痛的问题,迟迟不敢决战,就是心有顾忌,担心一旦进入绝杀局面,后方必然失火,后果难以估量。
而今西门红霞将这些秘密暴露出来,当下就成功将帝紫玉从那些漏洞百出的谎话中吸引到奸细身上来。
并且西门红霞特别指出,正是在鬼界奸细的撺掇下,那些何家的死敌才相互窜连,先杀死天界中年轻一代的盖代人杰何子安,再杀何尚,彻底灭绝帝尊在天界内的唯一血脉,目的是激起帝尊的怒火,随后在其心神失守之下,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于什么秘密,西门红霞未说,帝紫玉也没有问,显然彼此心知肚明。
帝紫玉听完西门红霞的话,久久不语,过了一刻钟才淡淡的问道:“如此机密之事,你是如何得知?为何昨日不报,今日才来?”
“师尊容禀!”
西门红霞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弟子虽身在贼营,但始终想着逃脱,在真正布局围杀何尚与何子安的前一夜,弟子无意间从一名得意的奸细口听到,此人似乎说漏了嘴,第二日就消失了。
至于昨日不报,今日才来,是因为间接救出弟子的那名何家帝者有事相询!”
她这句话解释原因倒在其次,真正指出的是何家的靠山一名帝级强者。
帝紫玉刚才就注意到徒弟口中的何家帝级强者,但由于奸细大事没有放在心里,此刻再次听到这个帝级强者,顿时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此人是谁?找你有何事?”
此言一出,就像是颗催泪弹,西门红霞的眼泪顿时在眼睛里打起转来,一颗颗如黄豆般的眼泪持续掉落,潸然泪下,委屈之极。
“到底怎么回事?”
紫帝玉见状眉头微微一蹙,猛然一哼,殿内的空气中立刻泛起冰冷的肃杀气息。
西门红霞也不敢再拿捏,哽咽道:“此人是谁子弟着实不知,但他叫弟子过去却因为这次围杀之事。
那位帝者言称,若想何家不追究此事,就需要与他一名丑陋的傻子徒弟为妻,待生下一男半女,便替弟子解了眼前这道劫难,还扬言,师尊那里他也亲自去叙说,保证弟子的身份地位不变,而且还会更上一层楼。
但弟子岂能受此胁迫,最后受他一番刁难才脱身而来,而今何家步步紧逼,或许已经来到帝尊山,弟子实在没有办法,只救师尊向何家解释一切,救得弟子一命。”
言罢,五体投地,不言不语,却不时传出轻轻的抽泣声。
“黑袍青年,言出法随,一言令阴阳五行风雷法则自散……”
帝紫玉凤目内微光闪烁,玉指轻轻掐动,就在此时,身前的虚空突然轻轻荡漾,却是一枚玉简显现而出。
轻轻一点,一行金色小子在玉简上面飘过。
帝紫玉看完后眉头微蹙了下,隔空在玉简上写了几个字,心念一动,玉简消失不见。
片刻后,何尚,柳婉,何子安神色匆匆的快步走进殿内。
他们好不容易说通最后一位关卡的帝级守护者提前进来,原本以为不至于那么被动,可是远远看见爬在地下轻声抽泣的西门红霞时,三人的那点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很显然,这个狡诈的女人恶人先告状了,而且看帝尊的表情,似乎已经相信了。
“帝尊!”
何尚强忍着骂人的冲动,与柳婉,何子安向帝紫玉恭敬一礼。
“你们越阶禀报而来,可是为了先前的围杀之事?”帝紫玉的眼睛没有在何尚,柳婉身上停留,直接落在了何子安的身上,目光里闪过一丝波澜。
“不错!”何尚当即就将被西门红霞与仇敌围杀之事一五一十的道出,并指出幕后指使就西门红霞,其目的就是为了争夺帝尊之位。
西门红霞的阴险狡诈、无耻诡辩,何尚算是领略到了,反正此女已经恶人先告状,何尚也没什么隐藏的,还把西门红霞连盟世家大族,令飞云将军隐瞒不报之事统统抖落出来。
若是何尚先一步西门红霞开口,帝紫玉肯定会重视,可现在帝紫玉的心里装的都是奸细与黑袍青年,尤其是后者。
作为代天掌道的天界帝尊,竟然没有听说过此人,算也算不出来,甚至天道之内都没有留下此人的影迹,这对目前的局势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所以帝紫玉现在完全没有听何尚说下去的心情。
不等何尚说完,帝紫玉便不耐烦的打断道:“此事本尊已经知晓,你们之间只是误会而已,就此打住,今后谁也不准再提此事!”
她的声音平淡如水,却如言出法随,令何尚的声音顿时一滞。
“误会?怎么可能是误会?若非有一名强者出手相救,我与子安昨日就差点死在西门红霞的算计当中,你竟然就让我这么算了……”
何尚被帝紫玉的话气着了,作为世上唯一的亲人被其弟子算计,居然不管不问,还说什么误会。
若非顾及兄妹之间的亲情,他之前就直接带领大队人马杀到西门红霞的老巢,将其碎尸万段,如何还会走这一遭。
可是没想到帝紫玉竟然连查都不查,偏听偏信,直接让他住口。
这样的话,深深伤透了何尚的心,整个人一下癫狂起来。
柳婉也是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帝紫玉,这还是那个流淌着同一血脉的亲人吗?
而听到此言的西门红霞也是抽泣声一止,不过她的嘴角却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强者?那里来的强者?作为帝尊的我,怎么不知道此人是谁?莫不是你何家结党串连,准备谋反的靠山?”
帝紫玉显然也生气了,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怒火。
“你……”
先是寒心,又被冤枉,何尚刚刚遭受打击的心神哪里还能承受得住,当即便喷出一口鲜血,身躯如同失去力气一样,向后倒了下去。
“爹娘,留在此地徒惹旁人笑话,咱们走吧!”
自进来没有说话的何子安此时开口了,他的脸色阴沉无比,扶住何尚的身体,与母亲柳婉扭头便走。
以帝紫玉的固执,一旦认准的事情,再过多解释也无用,很可能还会适得其反,作为季安分身的何子安极为了解帝紫玉的性格,所以不想再继续纠缠此事,先返回家再从长计议。
可是他想走,帝紫玉岂会如他所愿。
“何子安,你给我站住!那位黑袍青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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