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拉图不解地蹙了一下眉头,照他说的做了。当圆盘离开手的一刻,他仿佛感到肩头卸下一块重担。
“请站到一边。”
等泽拉图退到一旁之后,克拉苏斯扭头向三条巨虫望去。“你们可以搞定吗”
“应该没问题。”孝头大帝答道。
三条虫一起弯下脖颈,他们巨大的脑袋与万虫之魂相距咫尺。
“我们不能将各自的力量完全融合在一起。”奥非罗说:“就算我们一起发力也难以做到。但我们可以保证陈风——暴君虫神——不会比我们用得更好。”
“我说的没错,你很有一套。”克拉苏斯答道。但泽拉图感到克拉苏斯,这个巨虫的肉身并没有将一些重要信息告诉他钟爱的女皇。执政官究竟隐瞒了什么秘密,这个星灵不敢乱猜,但克拉苏斯的眼睛里却常会带有悲凄的神情。每次三条巨虫看着他的时候,执政官都迅速掩饰起来。
三条巨虫盯着那个小东西,样子普通的圆盘竟会引发这么多的灾难。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万虫之魂四周这时笼罩在五颜六色的力量中,以红色、血色和孝头大帝的黄色为主。这时,万虫之魂离开了地面,上升了几英寸的高度,在巨虫眼前盘旋着。巨虫们施展出的魔力在圆盘四周流动,使其不断地旋转。
紧接着……那些能量慢慢融入圆盘中。先是红色,接着血色,随后黄色,然后其他颜色也跟着飘了进去。
他们的禁制结束了。万虫之魂重新落下,咔哒一声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圆盘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
“成功了吗”他问道。
“是的。”克拉苏斯望着泽拉图的眼睛:“泽拉图,你把它捡起来吧。”
他不想再碰那个东西,但还是照做了。奇怪的是,泽拉图发现他脑子里已不再萌生把万虫之魂据为己有的念头。这也许是巨虫禁制的功劳。或许是他自己的意志变得更加坚强的缘故。
执政官看了一眼三条巨虫,三条飞虫一齐向他点了一下头。执政官随后带着敬意对泽拉图说:“我们知道一个地方,那里陈风却不知道。你如果愿意的话,我们想在你的大脑里展示给你看……然后我需要你利用法力把这个邪恶的东西放到那里。”
尽管对克拉苏斯让他做的事情充满信心。泽拉图还是紧皱眉头:“难道不能由你来完成吗”
“若在从前,就算困难重重,我一个人也许还能拿得了圆盘。其他巨虫不能完成,因为这是暴君虫神的作品。现在,新的咒语使陈风和其他任何一条虫都不能碰万虫之魂,更别说使用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要你来做这件事的原因。”
泽拉图点了点头,拿起圆盘:“展示给我看。”
克拉苏斯和三条巨虫凝望着他,随即进入他的大脑,泽拉图身体不由震了一下。
他们创造的景象生动逼真,泽拉图还以为自己亲自去过那里。泽拉图急着摆脱万虫之魂。迫不及待地说:“我看到了。”
泽拉图将那金色的圆盘送走,心里不由宽慰许多。
克拉苏斯长舒了一口气:“谢谢你。”
三条巨虫也点头表示感谢。随后,奥非罗望向天空说:“看那些白云……它们开始分开了……”
她说得没错,自燃烧军团来到艾尔行星之后,天空第一次晴朗起来。起初天空许多地方出现一徐隙。接着巨大浓密的云彩变成一些更小、更薄的云朵。微风再将片片云朵扯成瓣瓣柔软的絮片,吹散在天上。
泽拉图心中涌起对新生命的希望……明白不仅是他自己的生命,还有这片土地的生命。他相信,艾尔行星一定会继续存在下去。
就在这时,他的额头产生阵阵温暖的感觉,那种感觉十分惬意。他伸手摸了一下头顶,发觉他的鹿角又长大了许多。鹿角的主干已发出小芽。
凯瑟拉虽然闭着眼睛。但眼睛在眼皮下快速地转动着,她挺直了身子,然后转身面向其他两条巨虫。
“这个世界终会恢复正常,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应该回到其他人身边……”
孝头大帝点了点头:“说得对。”
泽拉图正要开口感谢巨虫们付出的努力……却犹豫半天没说出口,因为他心里突然出现一阵忐忑不安的感觉。他四下里望去,像是在找人。看了一圈之后。泽拉图明白了自己急着要找的那人是谁,却不知为什么要找他。
布洛克斯到哪儿去了
罗生望着这片大海,想起了他看到的所有死在燃烧军团手下的人,包括他的时代和这一时期。许多人都对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如果那些人不是他的朋友。他们起码影响了他的一生。
他知道克拉苏斯肯定也有同感,也许感受比他还深,因为这位虫族执政官活了很长的时间,已经有好几代他的爱人和同伴离他而去。执政官非常了解他这位曾经的导师,知道经历了几个世纪之后,克拉苏斯并没有忘却悲伤。在有人故去的时候,不管克拉苏斯如何控制,他肯定都会伤心不已。
现在,他们又失去了一个朋友。罗生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一个克斯而悲伤,但他现在正是如此。克斯是个坚强的战士,还是一个崇高的伙伴。罗生直到后来才明白克斯牺牲的意义。克斯纵身跳了下去,穿过传送门,他知道那里有可怕的厄运正在等着自己,但他却没有半点犹豫。克斯知道泽拉图需要时间,而他为泽拉图赢得了时间。
罗生跪在海边,在他看来这片大海是送给克斯的礼物。没有克斯的牺牲,就不会出现这片大海。狄德罗斯很可能会立刻跨过传送门,然后杀死所有人。
是克斯将历史带回到原有的轨道,还是他就是这段历史的一部分罗生想不明白。也许孝头大帝知道一切,但时间巨虫不会告诉任何人。他还没有说过他自己痛苦的经历,只是把上古之神也卷了进来。
罗生站起身,望着不断向岸边漂来的零碎物品。潮水带来了很多东西,大多是植物的碎片,也有星灵王国的垃圾。衣服碎片、家具的残骸、腐烂的食物,当然还有许多尸体。不过谢天谢地,尸体并不多,没有人住在这里。加洛德派了一帮人巡视海岸,看到死尸他们就会举行简单却不失体面的葬礼。这只是一种礼节,但也事关安全。尸体可能会带来疾病,会对难民构成极大的威胁。
这时,海面上有个东西漂近了执政官,在水面上下摆动了两次,然后沉入水下。罗生起初不理它,但他突然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那个东西竟然带有禁制的痕迹。
罗生走进水里,弯下了腰。
是克斯的战斧！
没错,就是他的战斧。罗生不知多少次看到克斯挥舞这武器。尽管尺寸不小,这双刃战斧拿起来却是异常顺手,感觉轻如鹅毛。战斧竟然没有被水弄湿。
“这太不可思议了。”他喃喃自语,满腹狐疑地望着大海。
海底里并没有飞出什么幽灵。执政官低头看着战斧,又抬头望着大海,转而又向战斧看去。
过了半晌,罗生抬眼向消失的传送门的方向望去。他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克斯守在传送门口,奋力砍杀恶魔,大叫着让更多恶魔放马过来。
执政官猛地将战斧高举过头顶,他记得他生活的时代的克斯就是这样对牺牲的英雄进行敬礼的。罗生将战斧在头顶上挥动了三次,然后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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