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没有回声,那婢女不放心,走近一看,大惊失色:“大人,您怎么了?”
侧厅拐角,那一脸湿痕,瘫坐在地的还是堂堂的殿阁学士季大人吗?婢女从未见过这样的季音,大人再累极的时候,也不会是这般样貌!
“大人,您可是哪里不舒服吗?”她伸手去扶地上的人,触及他的手臂时,被季音轻轻推开。【】
“我无碍,你先下去吧。”
“可……”可你哪里像是无碍的样子呢。
“不过是有些腿软无力,你去请秦太医过来。”
婢女虽不放心,可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连忙小跑着去太医院请人。她一走,诺大的厅中,只有季音一人坐在那,呼吸可闻。
不过一眼,八年的坚持瞬间崩塌。属下前来禀告他二人前来到时候,季音心中有多悸动恐连自己都不清楚;那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若不是易辉在一旁出声,只怕她连躲避都忘了去做。
一句改日再来,本该思索对策的她却发现心中那隐隐的期待。怎么办季音,对他你根本毫无办法,这样下去,你还能做些什么?
双手紧紧抱臂,她埋首膝中,无所适从。
直到秦戈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唤回她的思绪。她抬起头,一眼望进秦戈眼里的担忧,顿时鼻头一酸:“秦戈,我该怎么办?”
路上早已听那婢女说起,大人不愿见易辉让她假以回绝。可他却知道,季音真正不能见的,哪里是那易辉呢。
殿中并无旁人,同来的婢女也被秦戈挥退。他蹲下身,将难得脆弱的她拥进怀中,轻声安慰:“你做的很好,不见他固然难过,可见了又该如何?他若见了你,哪里会相信你是什么季音,到时候,你们二人的处境又当如何?在坚持一段时间,拿到线索后,还林府一个清白,你的任务完成后,即便东窗事发,我也会护你安然。”
秦戈隐隐心涩,即便分离八年之久,苏致卿还是她心中的唯一。即便如今半步都行错不得,苏致卿却还能轻易影响她的心绪;即便,自己陪她八年,却也只在朋友的位置,丝毫前进不得……
“季音,我并非有意让你与他保持距离,可你要知道,如今的情形,你与他每走近一步,对你的计划只会徒增阻挠。你若想早日达成目标,对苏致卿,你绝不能有任何想法!”
他的话句句在理,季音深吸口气,从他怀中起身,收拾好心绪,浅浅一笑:“他有多尽忠职守我比谁都清楚,当年一事,他的挣扎与为难我都看在眼中;我爱他,可我肩上的责任却让我与他隔得越来越远。虽然如今进退两难,可该做的,我还是会去做的。”
她的思路清晰,秦戈时下稍稍松口气。最怕她为了那人,放弃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最怕她,断了自己与她唯一的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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