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皖城,征东将军府大厅中,传出硬物触地的声音,接着就响起张济的咆哮声。
“坚持住?说的好听,当初袁术大军进攻颍川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自己坚持下去。”连续几个使者无功而返,让张济终于忍不住愤怒,“什么江东猛虎,几年龟缩不出,我看都成了病猫了。”
“张牙舞爪的猛虎并不可怕,但若是其收拢爪牙,潜伏山林,这才让人恐惧,因为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出来,从何处出来。”贾诩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孙文台若依旧是董相国时的那个江东猛虎,反倒是好办了。自征伐襄阳受伤以来,躲在幕后的孙坚越来越成为一个合格的诸侯。”
“文和,你到底是站那边的,现在的局势是我们要独立对抗袁术了,那些曾经合作的诸侯,没有一个愿意出兵的。”张济看着贾诩不满道。
“这是事实。”也不知道贾诩是强调他说的话,还是同意张济所说的事实,“如今的袁术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让人望而生畏,自然也就无需大费周章。而没有了袁术的威胁,占据半个南阳的我们就显得碍眼了。”
“是啊,现在估计刘表和孙坚,都在想着怎么吞并我们了。”张济恨恨道,“当初若是不来关东,哪有他们现在的风光。”
“以袁术的行事,被人联合起来攻击是早晚的事,主公出关只是加速了这一过程。”贾诩说道,“但若是主公不出关,很可能就是李傕、郭汜那样的结局。”
“而且,作为西凉军的一支,主公在出关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被关东排斥。当初刘表接纳主公,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这点,主公早该有准备。”
“是啊,这确实是西凉军的悲哀。”张济感慨,“文和,现在我们还能怎么办?”
“南阳四战之地,周边皆是劲敌,可残存一时,但想要长久存在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要么坚决抵抗,在夹缝里暂时生存;要么择一诸侯投靠,或可成为功臣。就看主公如何选择了。”贾诩说道。
“此事以后再说吧,文和,前面我还是不放心,你还是去帮帮我那侄儿吧。”张济的脸色不好,回避了贾诩的建议。
“属下遵命。”贾诩应道。
……
十月,已经进入了初冬,张绣终于在吴房挡住了纪灵的进攻,将战火阻在南阳之外。也是在这个时候,孙坚的大军集结完毕,从颍川和襄城向前推进,威胁纪灵的后路。同时,刘表也派兵进入新蔡,准备从南面夹击纪灵。曹操和刘风依旧没有动静。
纪灵的压力很大,作为袁术麾下第一猛将,常年随身护卫袁术的安全,不知有多少人觊觎他的位置。他出身于袁氏家族,一直跟随袁术,作为袁术称帝后任命的车骑将军,纪灵还是第一次单独领军。
所以他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让人知道他不是靠裙带关系上位,而是有着真才实学。进攻汝南时,他时常亲临前线,指挥攻城,收拢了军心。所以才能在短时间里,攻破平舆城,并且连续夺取了数县。
但现在,纪灵感觉到了压力,随着持续的西进,他发现自己的侧面不安全了。北面的孙坚和南面的刘表,都有断绝他后路的迹象。至于说陈国的刘详和汝阴的袁胤,他是不敢指望的——他不觉得这两人能拖住那两位诸侯,不给自己拖后腿就不错了,依靠谁都没有自己手上的士卒来的安全。
他手上的可战之士还有六七百万,远远超出对面城中的张绣,这就是他的本钱。侦查到孙坚和刘表的异动,他立即放缓了对吴房的进攻,这才形成对峙的局面。
到底要不要退兵?这是纪灵这些天一直在考虑的问题,这让他心烦不已。
但很快,他就不用心烦了,袁术替他做了决定。
“若不能速胜,以保全现有城池为先,将战事拖到来年”。
这就是袁术收到消息后的回复。
于是纪灵立即回师,屯军平舆,准备稳固新夺取的地盘。
袁术给的目标不算高,毕竟已经十月,很快就会大雪降临,没有人愿意在严寒的冬季作战。
张绣于是尴尬了,不知道是该庆幸挡住了袁术的攻势,还是应该趁机收复汝南,陷入了两难之境。
但孙坚和刘表可没有犹豫,几乎是纪灵才回到平舆,就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开始进攻,想要逐走纪灵,夺取汝南。若不是纪灵回师太快,还真就让他们抄了后路。
不出纪灵所料,陈国的刘详和汝阴的袁胤,根本就无法阻止自己防备的对象,袁术的兵力分散,孙坚和刘表的集结的大军远超在此地屯驻的袁术军,他们派遣一员大将做出要进攻的样子,就吓得两人不敢有所动作,其余大军则杀向汝南。
两家的出兵都不算少,纪灵不敢太过分兵,一面被敌人所趁,新夺取的几个县还不稳固,守军不足,没有坚守多长时间,就被攻破,县城再度易主。纪灵数月的成果几乎毁于一旦,只剩下平舆还在手中。
于是,吴房的张绣处境更加尴尬。
纪灵独自难以应对两面夹击,何况正面还有一个张绣,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来掺上一脚,只能加急向袁术告急,希望袁术派兵支援。
但最终接到的回信,却是让纪灵务必坚守平舆,等来年春天才会有援军抵达。同时,袁术也告诉纪灵,自己已经下令陈国的刘详和汝阴的袁胤行动起来,牵制两方的大军。
对于纪灵来说,守住一个平舆还是没问题的,他手下士兵充足,又有充足的补给,加上已经到了冬天,就算孙坚和刘表联合起来攻打平舆,他也不惧,只是不甘心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
孙坚和刘表大军试探性的攻了一下平舆,明白城池南下,加上已经开始下雪,只能放弃。
战斗很快就平息下来,让等着看好戏的刘风有些遗憾。
刘表是动了,出动的军队还不少,但江夏军,这次却未动一兵一卒。显然,刘表也在防备着刘风。
荆南的异动随着冬季的到来也渐渐平息,但谁都知道,这只是混乱前的宁静。
因为袁术是不甘心失败的,来年,汝南的战争将会再次扩大。
对于刘风来说,虽然有些遗憾,但却是一件好事。开战的时间推后,他的准备工作就更加充分,尤其是水军的训练。
“来年,希望袁术不要让人失望,否则,这些努力就白费了。”刘风心里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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