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师傅,你怎么回事?”柳星元气喘吁吁奔到门口,憨厚的脸上已是怒气冲冲。“我都跟你交待了,会有人来找我。你怎么闹成了这样?”
柳星元长着张憨厚的脸,实际性格也挺敦厚,多数时候都是宽厚待人。因此虽身处比较有实权而且又极为敏感的位置,却很少受人质疑或垢病。
但是这一次,他却真的生气了。
自家老婆就因为诬蔑徐品是小偷,自己才不得不想办法补救。谁知弥补措施还没落实,徐品又被自己单位的门卫当成小偷,还大张旗鼓地报了警!
尼玛是不是觉得自己太老实,连门房都敢踩到自己头上了?柳星元心中说不出的恼怒。
“柳处长,我真不是有意的……”方师傅哭丧着脸奔到柳星元面前,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我确实记着您的吩咐,准备让这位徐小哥进去,结果,汪少恰巧来了……”
“汪少?汪洋?”柳星元一听这个名字,脸色更是沉了下来。
早在柳星元身影出现时,汪洋早已迅速跳下车,满脸笑容地奔过来了:“柳处长……”
“汪洋,汪少,你很好啊!”柳星元双眉一掀,脸上怒气地沉沉,根本不给汪洋说话的机会,“你的账我回头跟你算,现在你给我一边呆着去!”
汪洋热情洋溢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柳星元没心情跟这两个人计较,一把拨开挡在面前的方师傅,大步奔到徐品面前:“小徐,真不好意思!让你受委曲了!都是我没交待清楚!”
徐品呵呵笑道:“没事!我习惯了!”
“呃,这个……”柳星元尴尬至极。徐品确实是没有生气的迹象,但这习惯二字,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让柳星元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这时警车也已来到了供电局门口。
供电局内有些职工被警笛声惊动,纷纷赶过来看究竟。外面大街上也有不少人也跑过来看热闹。
短短几分钟,供电局门口就聚了上百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热闹非凡。
连带着自己也成了展品,柳星元的脸黑得像锅底,目中之火恨不得将方师傅烧死。
徐品倒是无所谓,只是被人议论而已,平常自己受的白眼和唾骂比这多多了。
方师傅心中那个悔啊,自己怎么就老呆了,不打电话问柳处长,反而脑子抽了去报警呢?
“谁报的警?小偷在哪儿?”两位警员跳下车,其中一个年轻点的大声喝问。
看到喝问的年轻警员,汪洋的心忍不住一抽,刚刚抬起的脚步一顿。
方师傅倒是以惊人的速度冲到两位警员面前,点头哈腰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报的警!我们也刚刚弄清楚,这是一场误会!”
“误会?”年轻警员脸一沉,目光不善地瞪着方师傅,“你是小孩子啊?一声误会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警察同志,真的是一场误会!”方师傅满脸恨恨地指着汪洋,“都是这个人存心挑唆……”
年轻警员的视线顺着方师傅的手指,犀利地落在汪洋脸上。
汪洋脸一抽,硬着头皮扯起笑容跑过来:“哎呀,原来是刘哥和邹哥!刘哥,真的只是一场误会!确实也不关方师傅的事……”
“汪洋,这是怎么回事?”刘明朗皱眉看着汪洋,脸色没有丝毫缓和,“你怎么在这里?这事和你有关?”
“这个——”汪洋脸色微僵,特么的真是见鬼了,偏偏是这个刘石头出警!
这个刘明朗天生性格刚硬正直,是极少数不顾忌汪洋身份,也不吃汪洋那一套的人之一。
汪洋与刘明朗打过几次交道,曾一心拉拢。可惜刘明朗软硬不吃,丝毫不把汪洋放在心上。
而且,刘明朗向来秉公执法,处事又干净利落,让人拿不着错处。汪洋也一直拿对方没办法。
与刘明朗一同出警的邹同春倒是汪洋的熟人,但是刘明朗在气势上完全盖过了他,事情没弄清楚前,他也不好说什么。面对汪洋求救的目光,他也只能报以无奈的表情。
“刘哥,事情是这样的……”汪洋耐着性子主动讲起了事情经过。
必须他自己讲啊,否则让方师傅讲起来,他就成了不折不扣挑唆报假警的人了。
但是,汪洋也不敢太偏离事实。柳星元目光冒火地看着他呢,他既不敢往徐品身上泼脏水,也不敢把全部责任推到方师傅身上,只得把前因说成自己误会,才不小心诱导了方师傅等等。
“这么说,此事从头到尾都是你在作祟?”刘明朗很犀利地听出了关键。
汪洋苦着脸,也不敢辩解,只是连连认错,同时目光不停地向邹同春求救。
“算了,小事!”邹同春无奈,赶紧上前圆场,“汪洋是警惕性过高了些,结果引起了误会!咱们也没必要把事情闹大!”
刘明朗冷哼了一声。这种事确实是可大可小,既然同事出面调停,当事人似乎也没有追究的意思,他也不好揪着不放。
“不管是有意无意,搞到报警的地步,且不说为我们警方带来多少麻烦,就算对受害人,也会造成心理上的伤害!”刘明朗朗声道,“所以,汪公子,你应该向那位受害人道歉!”
“这个……”汪洋的肥脸顿时挤成一团。尼玛,老子是什么身份?向那个垃圾道歉?
“刘哥,您高抬贵手,饶过我这一次行不行?”汪洋凑近刘明朗,可怜巴巴地恳求。
“我饶你?你求错对象了吧?”刘明朗似笑非笑,目光落在徐品身上,“我又不是受害人!”
徐品迎着刘明朗明亮的目光,微微笑了。这位警员还真是有意思!
汪洋只得转过身,看向徐品,目光中闪烁威胁之意。他希望徐品能够识时务,主动说出不需要道歉的话来。
但是,徐品只是含着笑,半天不说一个字。而那笑容,似乎在说:我准备好了接受道歉,你快来吧!
“怎么?汪大少自认为身份尊贵,不习惯向人低头?”柳星元冷声开了口,“汪大少明知道小徐是我的客人,却诬蔑他是小偷。是想说我与小偷合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么?”
“没有没有!”汪洋吓了一大跳,他脑子被门夹了也不可能说柳星元一个字的不是啊!更何况柳星元这个帽子扣得这么大!
“柳处长,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柳处的客人!否则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招惹他呀!”说到这里,汪洋顿时冷汗淋漓。尼玛老子走了什么霉运,昨天得罪了蓝家人,今天又得罪了柳星元这个衣食父母!
“那么,你凭什么又心不甘情不愿地不肯向小徐道歉?做错了事还不肯承认么?”柳星元脸色冰寒,“还是说,汪大少认为我的客人被你欺负是应该的?”
“爹啊,这臭垃圾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拼命把事情往你自己身上拉?”汪洋脸都绿了。尼玛,老子这一次真的尝到什么叫“偷鸡不着蚀把米”!本想出口恶气,结果却是自己踩了一地鸡屎……
汪洋情知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不得不按下心中百般憋屈,咬牙走到徐品面前,低声下气地说:“徐兄弟,都是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你大人大量,不要与我计较!”
“不敢,我可没有福气做汪大少的兄弟!”徐品笑眯眯道,“既然汪大少已经意识自己喜欢狗眼看人低,希望以后改正就好了!”
汪洋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靠,老子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坊来了!
周围观众们倒是哄然大笑,直笑得汪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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