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者】埃普西隆很快就会回来。
而且是在山上。
我们“机不可失”。
银发的小萝莉肯定不是和我们一样的存在。
毋庸置疑。从陵园到山脚下的时候,我唯一确定的只有这一件事。
【执行者】……
她……考虑到那银色的头发,或许银子他们那边的人都是这样吧。
也许她也是个【执行者】?
上山。双脚几乎是自动的把我和翔子带到了吊桥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有着这样的感觉,那个萝莉【执行者】就是想让我们来这儿——就是想让我们去吊桥的那一头。
“翔子,准备好了吗?”
翔子点了点头。吊桥边已经立起了一块新的“不得进入”的牌子。我将牌子拔下,拿掉木板,将带着钉子的那头当做武器。
整个御神奈村都不知道那一头有什么。即使是我和翔子——即使像我们这样,从吊桥那一头回家,对于吊桥那边的世界也是一知半解——那里的确就好像一个未知的世界一样。唯一能确定的,只有银子的家了。
“那就走吧。”
踏上吊桥的瞬间,心慌感袭来。冷汗从背脊上渗出。我明白的,那是银子的防护屏障,创造一种无名的恐惧感,意在阻止像我这样的山童进入,不过——
我必须进去。
一步,一步,又一步。
不知道防御屏障是不是加了料。难过,好难过,呼吸好重,好难过……好想逃走……好想逃走……让我离开……
不行!!!我必须——必须去,否则就……
——你为什么要相信那个女孩呢?
恩?
——你也明白,她也是【执行者】。她和那些人——你噩梦中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对,那又怎么样?
——她让你去某个地方。回去,无论如何不要过去,那是他们的陷阱……
不可能,别开玩笑了,我……即使那个女孩是执行者,也不可能是——
“等一下,哥哥。”
脑海里的声音和我自己的思维斗争瞬间被翔子叫我的声音清零。我已经走到了吊桥的中央位置——振幅最大的位置,而翔子却还留在原地。她沉着脸,脸上露出奇怪的微笑——
翔子好像变得不像翔子了。
“翔子!!!!”
我喊了出来。
“别过去。我先来。”
某个人用翔子的嗓子发出了他(她?)自己的意思——我确定一定是这样。翔子的身体慢慢走上前——她的意识只怕还留在原地,走到我身边,超过我,走到吊桥的另一头,一只手放在空气上——不,应该是看不见的防御屏障上,说了些什么我听不见的东西。
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占据了我的听觉,而我的肌肉和后背则告诉我,防御屏障已经被破坏。过了一会,翔子转过身来,用她平时的眼神歪着脑袋看着我,好像在疑惑为什么我还站在这里。
“翔子……你……刚才做了什么?”
翔子的回应则完全不像是她做了什么。也许是吧,刚才——那个意识的确占据了翔子,并且让她完成了她自己无论如何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不管了,如果防御屏障被破坏,那么山这边的山童就可以顺应翔子的召唤,我们也就可以得到一点点支援——当然是在最坏的情况下。
“走吧,哥哥。”
我点了点头,握紧粗糙的武器,继续前行。
一座小房子——大概是伐木工人小屋的大小的小房子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院子里有着菜地和鱼塘,停着一辆洋红色的摩托车。
仅有这些,应该还不足以推出“这里是银子的家”的结论。但是,如果不忽视那几件生产日期跨越时代(从上个世纪初到去年都有)的家用电器以及晾在院子里的女性衣物,结论还是很明显的。
更何况,直到防护屏障被破坏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就在离吊桥那么近的地方,有这么一座房子。
银子的防护屏障同时也带有视觉欺骗效果。银子将自己的家巧妙的藏在了一个干涸的池塘底部,而原本该注入池塘的水源被改道成了一条小型瀑布。防护屏障欺骗了我们的视觉,而种在池塘边上的几从灌木和一棵大树则让我们产生了“这里除了大量的灌木以外什么也没有”的错觉——不得不说是个精妙的安排。
房门开着。我推开门,谨慎地看了看周围——没人。
“看来我们来早了。”
翔子看着我——用她自己特有的神情看着我,问:“要回去吗,欧尼酱?”
“你决定。”
“我们先等一会吧,看看能不能找到银姐姐的——”
嗙。
根本不等翔子说出她想找什么,爆鸣声在我们的背后传来。我一把抓住翔子,将她拉到我背后,自己正面面对着【执行者】埃普西隆。
“又见面了……执行者……”
对方活动了一下脖颈,举起右手——代替了右手的蓝色刺刀,说:“啊,是啊,又见面了。马克的前期准备看来失败了呢。”
前期准备。看来就是把我们杀死或者打到不能行动了。我直起身,鼓起勇气晃了晃手上的武器,说:“还想执行你的任务吗?”
“我倒是奇怪你为什么还不逃跑。这种时候人类的恐惧总会驱使他们逃跑。”
“因为翔子在我背后。我不能让她受伤——或是伤心,绝对不会!啊!!!!”
我怒嚎着朝着电子人冲了过去。我不管你的任务,也不想管什么大义,我只是想让翔子留在我身边,让她安然无恙的留在我身边!!
“伤——心——任务执行,开始。”
迎接我的冲锋的首先是右臂的下劈,在我闪身躲开之后,自左向右的挥砍砍到了我的武器上——那块粗糙的木棒瞬间变成了两截。
不管这么多了。我的拳头现在离他的脑袋只有一点距离——干脆放下武器——对着脸正面一拳!
拳头正面击中了电子人的黑色头盔——并且将头盔的黑色玻璃打碎了一块。因为是不死之身,不用考虑拳头打中之后对我自己造成的伤害,因此额外加大了力度。相应的,右手传来剧痛——掌骨可能错位了。
哈,怎么样?执行者,看到了吗,我——我不怕你们——
不知道电子人有没有脑震荡。我再次举起手,对准黑色玻璃的裂口猛的打出一掌。玻璃这次悉数碎裂,碎片划伤了我的手。终于,这个恼人的家伙终于露出了正脸——大概是一个中年男性的脸,右眼闭着,左眼和左额头的部分被一块嵌入皮肉的金属板包裹。
好的,接下来,把这个头盔揭下来——
腹部遭到重击。我在连着后退了几步后,蹲在了地上,紧接着脸上又迎来一脚。我的鼻子应该被踢断了,大量咸腥的鼻血流进了嘴里。
“欧尼酱!!!”
我的领口被抓起,腹部挨了一刀,随后被扔了出去,后脑勺撞到了门框的上部。
好像轮到我脑震荡了。
“伤——心——是什么意思?”
那张嘴并没有开合,纯粹是由扬声器播放的电子音在作响。我竭尽全力站起来,背靠着墙,瞪着他,说:“你怎么会了解!!!!”
这句话换来的是一个刺穿了整个胃部的贯通伤。我被他的刺刀钉在墙上,眼睛离他的脸只有一丝距离。
“不,我了解。我了解,人类特有的,那种麻烦的感情——那种叫做——爱——的东西,那种麻烦的情感——”
麻烦?
就这样这个铁皮脑袋还以为自己理解了?
开什么玩笑!!!
执行者埃普西隆背后的树林沙沙作响。一只野猫、两只狐狸和一只猛禽赶来支援我——
根本就是飞蛾扑火。埃普西隆拔出他的刺刀(我瞬间瘫软了下去),对准赶来的野兽,从袖口中射出小型火球一一击毙。
“呃……啊啊啊……嗷嗷嗷!!”
趁着对方背对我的机会,我最后集结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将右手肘瞄准他的脊骨冲了过去——拼尽全力打出一击。就算不可能直接胜利,也可以先让他站不起来,给我自愈的时间——
如果,他的视野不是360°,我就做到了。
埃普西隆冷淡的转过身,刺出刺刀,刀尖直接刺穿了我的肩膀。随后,小型火球在我的身体上连带着皮肉绽放。
“啊——!啊啊!!!!”
肌肉烧灼的痛感直接解除了我所有的战斗**。埃普西隆拔出刀,一脚踢中我的腹部,将我直接踹进了银子的家里。
视野已经模糊。后背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但是肯定有很尖锐的东西,刺进了我的肌肉里面。我试着站起来,但双腿已经放弃了继续抵抗的意念。
“任务——完成——”
大概是那个执行者吧。我大概真的要死了吧。就这么想着,左胸上又多了一道竖着的刀伤。
又是一刀。视力被夺走,能用的感官只剩下了耳朵和皮肤。
“不行——你不许——不许——不许伤害哥哥!!!!”
翔子!
翔子!!
你在干什么!快跑——快跑!
肺像是黏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被劈砍的速率慢了下来,随后听见了手臂挥动的声音,木质家具碎裂的声音,以及少女的惨叫声。
可恶……该死……居然……居然对翔子动手……居然……我绝不原谅……
身体每动弹一下,伤口就皲裂一分。筋肉已经损毁,听觉开始模糊,伤口传来的痛感已经麻木。我离彻底死掉,估计也不远了吧。
不。
还没有。
连接我和翔子的诅咒还没有消失。
我还感觉得到她在想些什么,我还听得见——我还听得见她心里的声音。
“夫君,起来吧。”
“起来吧,夫君。”
“让他感受一下我们的痛苦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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