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正心态,祝东风便敞开怀抱,开始厚着脸皮享受原本属于罗刹姬的一切,公主生涯自此揭开帷幕。
罗刹明宫里公主府的领地可以称得上辽阔,亭台楼阁,殿宇林立,园林假山都是属于她的地盘,这让祝东风每每想起,便忍不住小爽一把,感觉自己过足了公主瘾。
而罗刹姬的衣食,也是超出想像的奢华精致,每顿饭二三十个菜式,且做工精细繁复,那厨子简直能将青笋做出萝卜味。衣服更是每天翻着心思的换花样,都是些簇新名贵的衣料,没有哪一天的衣服是相同的,除了颜色有些艳,衣料有些省外,祝东风觉得也挺好的。
“奢侈,真奢侈,腐败,简直太腐败了!”祝东风一边这么感慨,一边笑眯眯地享受。
一边的猫笼子里,罗刹姬附身的虎斑猫正叫的撕心裂肺欲罢不能。祝东风实在听不住,便踱步过去阴**:“莫要再叫了,我好吃好喝将你供着,拿你的身体用两年就走,保证再不干什么坏事!嘿嘿,你天天这么嚎,幼橙都觉得你是在叫春了,你若是再叫,我便让她找只公猫来,到时候,让你们生一窝猫娃娃来……”
“喵……”祝东风还未说完,笼子里的虎斑猫低低叫了声,十分委屈地缩在了角落里,再不发出凄厉的声音,祝东风只觉耳根子清净了许多,得意一笑,端起盘马蹄糕来继续接着吃。
祝东风十分享受这个新身份所拥有的一切,然而只除了两样——男人和一条叫做虺虺的蛇。
近日里,大家都传一向荒淫奢靡的鬼族公主罗刹姬变了,简直就好像彻底换了一个人一样。
几日之内,罗刹明宫公主府上上下下,都有了这样新的认知。
自几日前的一晚,她去紫曜殿,睡了给那位白曜公子治病的风浅公子后,这公主就忽然变了,且自那日后,风浅公子也不知所踪,却无人敢问他去了哪里。
她不再整日设宴聚集了众多男宠在一处纵情享乐,而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叫人服侍,只让幼橙端送三餐打理她的起居,一时间食量大增,口味也变得荤素不忌了。
重要的是,她将白曜公子接到了自己身边,开始宠幸青玉和白曜二人,白日里吃饭玩耍的都在一处,一到晚上却不让他们进房门,又不肯见一见从前几乎离不开的男宠,几名男宠曾前去求见,都被挡了回来。
一连五日皆是如此。
不知不觉冥日西斜,夕照从窗口打入屋内,照在祝东风眼前,给书页和手指上都匀匀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祝东风看着窗外的景象,不禁生出些愁绪来,往常在虞符山时,每当夕阳西下,自己便会领着阿寒出去登高望远,散步听松,现下自己离开了这许久,却不知重羽有没有及时发现,将阿寒接了去好好照顾。祝东风知道自己这个状态是看不进书了,便随手放下,叫幼橙端来晚饭,吃完饭又洗漱一番,天色便完全暗下去了。
心中一直思念阿寒,祝东风只觉食不知味,做什么都没有了趣味,一时有些闷闷的,便走回寝殿准备睡觉。因她心中有事牵挂,故而并未留神到守在寝殿门口的小厮的奇怪的神情,以及一旁幼橙的古怪眼色。
推开房门,祝东风脱了外衫,随口吩咐幼橙不用守在一旁伺候了,便进屋反手关门。
屋内用以照亮的夜明珠被轻纱罩着,光线有些暗暗的,但祝东风这些天来已经把罗刹姬寝殿的摆设位置记得烂熟,并不需分辨便顺畅走到床边,两脚一蹬脱了鞋子正预备上床,可是她尚未动手,便嗅到空气里有一丝奇怪的香味,说浓不浓,说淡不淡,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祝东风不禁皱皱眉,原本真的罗刹姬在时,这寝殿里是时时刻刻都燃着熏香的,但祝东风嫌这香太过浓烈,熏的人头痛,且祝东风本就不喜熏香,身上沾染得满是香味也很不习惯,便让幼橙撤了,只放着些新鲜果子。几日下来,屋内香味渐渐消散,只余果香,怎料现在又闻到了别的味道。
正欲叫人进来询问,微眯了眼睛,却隐约的瞧见,在自己的床榻上,被子下竟有一个人形的隆起。
沉默的看了一会,祝东风走到墙边掀起了遮着夜明珠的轻纱,柔和的光线立即充满了整个房间。
祝东风抬眼过去,只见床上那人整个身子连同脑袋几乎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宛如丝缎般柔软光滑的黑发,铺在床上。
祝东风走回床榻边上,双手环胸,淡淡道:“出来吧。”
那人缓缓的爬起来,不出祝东风所料。正是离舸,他身上独特的竹香混合着殿内的果香,不浓不淡的倒不难闻,再加上露在被子的外面一头乌发,祝东风便猜出来了七八分。
离舸一副刚刚睡醒的朦胧眼神,慵懒地支起身子来,丝被顺着他起身的动作滑落,一点点的,露出光洁的颈项,线条分明的肩头,结实的胸膛……一双桃花眼微微地泛着水光,露出些许空洞和可怜兮兮的神色。
祝东风一双眸子由困惑转向幽深,又从幽深变得清明,面上波澜不惊,内里百转千回。
方才他起身的动作,让祝东风想起当日在梵境时的那些日子。那时他每晚与自己同睡,起身的动作同方才如出一辙,然而那眼神却大不相同。真正的、清醒时的离舸,并不会以这种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
离舸似乎能感觉祝东风的不愉,眸子半垂下来,眼中闪过一线不明的光,小心翼翼道:“娘子……”
祝东风皱了皱眉,并不说话。
离舸眼睫微微颤动,有些泫然欲泣,却并不落下泪来:“娘子,你不要不理我,是他们让我进来的……”
祝东风心中一阵烦躁,原想呵斥他,可是见他裸露的身体有些消瘦,还在凉夜中微微地颤抖,心头还是一软,温声道:“我没有不理你,先起来穿上衣服吧。”
离舸偷偷觑了祝东风一眼,见她自始至终板着脸,便只默默起身,穿上了衣服。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离舸,祝东风叫来幼橙问道:“你们怎么放他进来的?”她不是早就交待过晚上要独睡么?
幼橙疑惑道:“是青玉公子带他进来的,我们以为是殿下您的意思。”
话音刚落,门口又进来一人。祝东风看了看来人,便叫幼橙回去睡觉,
幼橙看到青玉,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啊!原来殿下是想让青玉公子伺候啊!”
房内只留下青玉一人,祝东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未曾说话,只定定地看着青玉,她需要一个解释。
青玉疑惑地挠着头道:“难道是我看错了?姑姑每次看着离舸帝君的神情都丝丝绕绕的,我以为姑姑喜欢他呢。”
祝东风摸了摸鼻头,咳了声道:“你还是干你该干的罢,这些事情,并用不到你操心。”
青玉见着祝东风摸鼻头的动作,一拍大腿道:“还说不喜欢!姑姑,你这几万年来一被人说中心事便不好意思地摸鼻头的习惯竟还是未改过来!那离舸帝君,虽然现下落魄了点,窝囊了点,但毕竟是掌管天地经纬的主,与姑姑这等身份亦不显得多么不配,且模样亦不算差,姑姑不妨考虑考虑啊!”
祝东风默然片刻,嘴巴动了半天,恁是再未挤出一句话来,只看得青玉十分着急,恨不得扳开她的嘴来替她说。
挥了挥手,叫青玉回他的青玉院去,青玉十分不甘,却又拿祝东风这团柔不拉几的牛筋无法,便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去。
祝东风关好了门,合衣躺在充盈着竹香的床榻上,心头又是一阵烦躁,起身换到了侧室的美人榻上,终于有了睡意。疲倦与黑暗一道袭来,祝东风慢慢地睡去。
*******
近日无事,祝东风命令禁止除了幼橙以外的人进入她的卧房,一时间清闲了许多。
好吃好喝好睡的祝东风已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在品尝罗刹姬的厨子做的饭食糕点的活动上,丝毫未注意到周围的舆论。过剩的营养迅速将前些天身体对魂魄的排异而造成的瘦削补了回来,只不过腐败了几日,脸颊又恢复了动人的光泽,假如继续这么腐败下去,祝东风很是怀疑自己很有可能会将罗刹姬的身材吃成一个桶。
在青玉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祝东风终于停了下来,带着离舸去后花园中活动活动身子。
前夜下了一场小雨,正是清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边长着的一丛丛繁茂的野草,那野草上还残留着微凉的湿意,庭院之间竹木新抽出的丝丝绿芽上笼罩着醒人心脾的青翠,碧色清新可人。
走到一片梧桐树下,安静隔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沿着曲折的道路,绕过亭台楼阁,坐在一架秋千上,周围一大片火红的彼岸花开的正盛,祝东风看着不远处呆呆立在花丛中的离舸,眼中的兴味薄了几分。
作者的话:宝宝今天上课到上到晚上七点多,自打上学以来第一次上了男厕所,怎么说呢……世界很奇妙哇!!!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