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揽月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祝东风一时玩心大起,也学着她扭扭捏捏支支吾吾,作出一脸害羞状道:“咳,其实……其实……我虽身为女人,还是个孕妇,但我内心里实际上是拒绝男人的,我……我喜欢女人,尤其是像你这样鲜嫩的小姑娘。”
祝东风凑了过去,作出一副痴迷状来,却见揽月一脸震惊,一副消化不良的模样,半晌,神色复杂道:“你……你竟是个女断袖?”
祝东风点了点头,又给她普及知识道:“女的断袖叫百合。”
只见揽月转头过来为难道:“这件事实在不能勉强,唉……不想造化弄人,如今却叫我晓得了你真正的心意。我喜欢我,我喜欢师兄,师兄又认了你的孩子。”顿了顿,又无限忧愁地唏嘘道:“这样的事,我只在很久以前从清言带给我的戏文里看过,却没想到戏文中的故事倒让我们应了。”感叹一番,再道:“你既不喜欢男人,我也就放心了……”
祝东风看着揽月认真的神情,十分艰难的忍住笑,差点憋出内伤。
……
接下来的日子里,揽月便再很少来找祝东风的麻烦了,偶尔看见祝东风,也会红着脸有些躲闪。祝东风不禁得意,日子过得安逸极了,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便成为了十足的孕妇,身子不便,寻剑的任务也被抛在脑后,只安安心心的养起胎来,除了吃就是睡,腹中的孩儿还算懂事,并不十分闹腾,只几天里伸一伸懒腰、微微踢一踢肚子。东方曜离厨艺不错,令祝东风小日子过的十分滋润,整个人都圆润了一圈。
一日,祝东风实在闲得无聊,便提了个小篮子,想去后山采些菌菇来,山上多雨,连带着路也有些滑,不小心一个趔趄正要倒下,却见眼前一花,东方曜离一把手就将她带入怀中,半晌,才放下她来颤声道,“怎得这么不小心……”
气氛有些微妙,祝东风正不知说什么好,却又听得揽月的一声尖叫:“师兄!你们在干什么!”
“唔……又来捉奸了……每次都是这一句,好歹换个新鲜点的词啊。”祝东风淡定地微蹲起身子,拾起篮子踱步往回走,东方曜离也亦步亦趋跟着后面。只剩揽月在后面被东方曜离的漠视气得直跺脚。
晚饭后,祝东风见月亮圆的正好,风也吹得徐徐,便泡了杯茶,端了一碟子花生米,坐在院中赏月,东方曜离见状,拿出件外袍,两步过去披在了她身上。接着又坐在一旁,也陪她着看月亮,二人一时无话,气氛却十分融洽。
不知道是不是孕妇的瞌睡普遍都多得很,祝东风只盯着月亮看了一会,还未来的及伤春悲秋,吟两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星沉月起,今宵未央烟迷迭”之类的诗句,就两只眼皮只打架,一不留神栽倒在东方曜离的肩上,顷刻间便睡着了。
均匀的鼻息吹过东方曜离的耳根,他轻轻调转头,看着祝东风沉睡的脸,未去叫醒她,只定定地坐着,半晌,有些更深露重,东方曜离缓缓将祝东风揽入怀中抱起,轻轻推开房门,向榻边走去。
慢慢地放下祝东风,掖好被角,露出她的一只手来,东方曜离从袖中摸出一条红线来,系在了她的小拇指上,捏了个诀,那红线立即隐入指中不见了。
看到红线隐入祝东风小指中,东方曜离微微一笑,“这是灵犀一线,小风,若你有了危险,有生之年,我定会出现在你身边,保护你。”顿了顿,东方曜离拂去祝东风额前的碎发,抚上她滚圆的肚子,又小声道:“或许,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既盼着你记起我,又怕你记起我,小风,我很舍不得你,舍不得我们的孩子,如今这样,每天照顾你,看到孩儿出生,我便满足了……小风……”
坐在榻边,看着祝东风熟睡的脸庞,东方曜离不禁将脸凑近,落下轻轻的一吻。
“唔……”直觉脸上有些痒,将脸在枕头上蹭了蹭,一个翻身,祝东风一只胳膊便牢牢地抱住了东方曜离,东方曜离怕弄醒她,便顺势躺在了榻上,半晌,抚着祝东风的眼睛道:“还能与你同卧一榻,我也知足了。”
二人如同老夫老妻般同榻相拥而眠,房内气氛十分温馨,然而东方曜离却未察觉,窗外面,正有一双被妒火烧的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榻上的二人。
近来,祝东风觉得自己很有些嗜睡,肚子滚圆滚圆的,大概是因为快要生了,身体会本能的通过休眠来积聚力量,所以分外渴睡些。偶尔在夜里面,祝东风似乎都能听到一两声低低的叹息,好像有人在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喃喃低语,但醒来之后,祝东风却从不曾记得他说了些什么,只觉得那声音温柔的很,又低低的有些哀愁。
一大早,祝东风从被子里爬起来,靠着床栏子,脑子有些不清不楚,半闭着眼下床,趿着鞋推开窗,一阵风吹来,立刻清醒了九分。摸着浑圆的肚子,只觉双腿有些软,便粗粗摸了把脸,准备出去散散步,见见阳光,解解乏气。
一路步行至后山,忽遇到揽月。这小丫头片子最近连着捉了好几次“奸”,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有些恨恨的。祝东风摸着自己滚滚的肚子,唔……实力相差悬殊。为以防万一,即刻转身欲遁。
“风浅师妹~”
娇滴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祝东风从脚麻到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反应了半天,才转过脑筋来,这声风浅师妹叫的正是自己。抖了一抖,转过身来笑眯眯地问道:“师姐唤我何事?”
“师傅他老人家出关,叫我带你去见他,因你和师兄的一些事,要问你些问题。”揽月严肃道。
“师傅?哦,师傅出关了?怎得没听旁人说过。”祝东风心下有些疑惑。
“师傅闭关,悟道即算完成,向来没有固定时日。你且速速与我同去。”揽月皱了眉头,有些不耐烦道。
“哦,知道了,劳烦师姐带路。”见揽月不愉,祝东风也不再多话,只跟在她身后,一路行去。
一路芳草萋萋,行至一处断崖,祝东风顿觉蹊跷,“敢问师姐,师傅为何要在此地见我?”
“其实不是师傅要见你,是我,是我想让你去死。”揽月一张脸忽如变戏法一样,顷刻间有些狰狞,额头蹿上一团黑气,似是入魔的征兆,祝东风心下大骇,此刻自己并无法力,且身怀六甲,似乎只有挨宰的份儿了。
揽月一步步逼近,祝东风一步步后退,情势十分危急。那揽月赤红着一双眼,道,“只有你死了,师兄才会正眼瞧我,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得到师兄的爱。”
恨恨的说完,揽月疾疾向祝东风攻来,拖着个滚圆的肚子,手无缚鸡之力,祝东风无力招架,退至断崖边上,脚底一滑,便摔了下去,掉下崖去的刹那,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有远处东方曜离一声凄厉的吼叫:“小风!”
顷刻间,祝东风大骇,心下叫道:“完了完了,这下却要一尸两命了。孩子啊孩子,看来你我终究无缘……”
已做好浑身被摔成八瓣的准备,岂料这断崖似无底洞似的,落了半晌,仍未到底,祝东风心下正觉奇怪,却只觉得胃中有些恶心,干呕半天,吐出一颗金丹来。
还未来得及细究,却见远处飞来一团银紫色的气泽来,稳稳地将她接住,飞入一片白光中,那白光十分温和,照的祝东风有些昏昏欲睡,一阵恍惚中,似乎还做了个梦。
和上次的梦境一样,又回到了青羽峰,东方曜离仍是一副神君打扮,手中捧着一盒珠子,冲着自己笑得一团和气,“小风你看,我用这些珠子与你做一顶凤冠可好?”
“嗯……”梦里面的自己十分不镇定,一副怀春少女状,脸蛋红扑扑的,咬着唇只嗯了一声。
沉默了一会儿,却见那东方曜离放下珠子,俯身下来抱住了自己,祝东风转头过去,那东方曜离便亲了下来。梦中的两个亲得难分难解,祝东风虽晓得自己是在做梦,但心下仍十分害臊,这这这,这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竟对东方曜离起了这等龌龊心思?
心中正十分懊恼,却见周围景致一变,祝东风心中暗叹一声,果然是在做梦。
这变换的景致却是个星宿曜曜的宫殿里,祝东风见推门进去,又听见几声闺房逗趣的声音,果然是压抑的太严重了,竟连连做起春梦来。
走近一看,那男子确确实实又是东方曜离,而下方的女子,却不是自己。梦里面的自己好似捉奸一样,十分气愤,一个巴掌就朝着东方曜离扇了下去。
“离舸,你欺人太甚!”空中一记雷轰隆隆落下,祝东风猛地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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