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那把剑又变回了少年,脸色更加苍白,有些摇摇欲坠,喘着气点了点头,勉强行了个礼道,“紫薇帝君,好久不见!”
“唔……她现在是祝东风,以前的事情已全不记得了。先回去养伤吧,你的事情以后再说。”离舸皱眉道。
“可是……”启陌转过头来,欲言又止,眸光闪闪,看了祝东风半天,落寞道:“那姑姑便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说。”说完,便踱步到离舸面前道:“有劳了!”话音一落,又变回了剑身,悬着空中。离舸一伸手,那剑便落在了他手里。
离舸上前到床榻旁,道:“将你的梵音哨拿出来。”
祝东风有些疑惑,但见离舸语气从容淡定,不由照做,从虚鼎掏出梵音哨来,离舸一手接了过去与剑放在一起,那梵音哨便闪出道银光,变作一柄通体清碧、缠绕着繁复古朴花纹的剑鞘,似乎与剑是一体。离舸随手将剑插入剑鞘,捏了个诀,便将剑送出门去。
祝东风看着剑鞘合一的启陌剑从门口飞了出去,有些好奇道:“你将他送哪去了?”
“千羽洞,那里灵气盛,有益于他恢复。”说完,离舸转身端起汤药道:“凉的刚好,我这便扶你起来喝了罢。”
祝东风嗯了一声,顺着离舸的手坐了起来,一碗汤药下肚,苦得直吐舌头,“呃……怎得这么苦……快给我茶漱漱口,可苦死我了!”
离舸将碗放在一旁凳子上,却并未去端茶,只侧了头看着祝东风,凉凉道:“这会倒娇气起来了,当时拿手臂替重羽接剑的时候怎么不怕疼?你可晓得,看着你这副样子,我心中有多苦。”
祝东风怔了一怔。
诚然祝东风是不知道离舸心里在想什么的,但此刻离舸的一句话却提醒祝东风想起重羽与季年来,也忘了口中的药味,疾疾问道:“对了,重羽与季年怎样了?”
话音未落,凳子上的药碗便落到了地上,只见重羽低着头,气息似有些不稳,咬牙道,“死不了,你放心。”
祝东风顿觉气氛不妙,“唔……离舸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尚且还在思忖着再说点什么,却见离舸又缓下神色来,将祝东风轻轻按倒,自己也上了榻上来,缓缓拦住祝东风的腰,哑声道,缓缓地:“小风。”
祝东风嗯了一声。
他却只管搂着,没再说什么。半日,瞧着祝东风空空的袖管半天,终归又挤出来一句来:“若是那时,那无月要杀的是我,你会不会也舍了这条胳膊来救我?”
祝东风愣了愣,将这话在脑子里反应了一回,半晌,又讪讪道:“嘿嘿,那是自然,怎么说,你也算我的救命恩人,凡界有句话说的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就为因着你为我做的那些事,只要你有危难,我就是拼上性命,也是要还上你的恩情的。”
说完半晌,离舸埋着头笑了一声,带着股没奈何的意味道:“你此番任我睡在你的榻上抱着你,还有之前在梵境时的那些日子,皆是因为我救过你的命是不是?若是别的人救过你,你是不是……”还未说完,离舸便叹了口气,将祝东风揽得更紧一些,再不接着说了。
祝东风将离舸这话在心里过了两遭,干干笑了两声道:“其实,其实也不全因为你是我救命恩人。”
离舸僵了僵,抬头来望着祝东风,眼睛里有些东西一闪而过。
祝东风被他瞧得不自在,咳了声道:“怎么说,大家在一起也这么长时间了,你如重羽一般这么细心的照料我,我心中也是满感动的。”
“只是感动吗?”
离舸看着呆愣半天的祝东风,眼神又渐渐暗淡了下来,半晌,突然又深深地将头埋进祝东风的一堆乱发里,将她的腰揽得越发紧,“你叫我拿你怎么办……”离舸轻声道,“小风,我要拿你怎么办……”
祝东风听着离舸落寞的语气,不觉心中一抽,对离舸此时的心思已是通透了七八分,心里暗道:这愁人又死心眼的祖宗啊……
祝东风知道离舸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纵然离舸长的不赖,又身居高位,为人处事的,除了嘴巴刁钻点,其余都很得祝东风之心,免不了对离舸存着些敬佩欣赏,平日里也大都青眼相加,然而这些态度也不过是以小辈的身份对一些本领高强且德高望重的祖宗辈神仙的些许敬意罢了。而现今的情形,自墨钰之后,祝东风便自觉再也没了力气去谈情说爱了,要说同离舸再风月一回,却委实是想都懒得去想的。
祝东风默了默,感觉气氛有些焦灼,便眨着眼装傻玩笑道:“什么怎么办?呵呵,我现今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凉拌热拌的,不都由你的口味么。”
离舸猛抬头,望了祝东风半晌,神情且茫然且震惊。
祝东风看到离舸的神情才反应过来,自己眨着眼衣衫不整在床榻上说出这番话,是极具挑逗意味的,正譬如凡界勾引良家少男的勾栏女子,顿时面上一片火红如熟透了的秋柿子,直欲一个嘴巴子将自己抽死,心里默哭道:“我的佛祖啊,今夜果然十分邪行,个个都能搭错了筋,先是个俊俏的小少年拉着自己叫姑姑,后是离舸古里古怪摔了碗,再是自己好端端说出这一番暧昧的话来。”
偷偷觑了眼离舸,所幸他还尚在茫然震惊之中,便又急急道:“哎呀!喝完药好困,我睡了。”说完,眼睛还未闭上,便闻见一袭竹香,只见离舸如饿虎扑食般扑了上来,歪着头将祝东风的唇攫住细细的碾着,温温软软。祝东风眼睛睁的恁大,望了回床顶,“唔……这是离舸第几次揩油了?往常自己是受他的胁迫,可这次,却是自己自找的……祝东风啊祝东风,你真是自做孽,不可活。”
离舸周身的竹香向来都是清新冷冽的,但不知为何,今日祝东风却闻见了一丝甜腻的暖气。正望着床顶子发呆,却见离舸一只手覆了上来,遮了自己的眼睛。迷迷糊糊间失了清明,眼睛一闭,却觉被吻的一阵阵的犯晕。
离舸这一吻十分缠绵,祝东风被他紧紧搂着,顿觉方才的不安与害臊一概都不见了,脑中只剩下一片灿烂的烟霞,一朵朵绚烂盛开的莲花,像是元神出了窍般。
然而这出窍的感觉维持了没多久,便又生生的被祝东风给憋回去了。吻了大半天也不带休息一下,还被压着鼻子,祝东风顿觉有些呼吸困难。这一憋气倒将祝东风给憋醒了过来,然而脑子里还是一堆浆糊,用力一甩头,甩掉了离舸的嘴唇和手,情不自禁又说了句欠抽的话,“咳咳……那个,你不要太饥渴了,好歹也等我伤口长住了。”
一句话说出来,祝东风被自己软糯糯的嗓音唬了一跳,明显的欲迎还据嘛……祝东风忽而觉得,这声音一出,倒好像饥渴的是自己。
离舸又愣愣反应了半晌,随后俯身压了下来,一头漆黑的发丝铺开,挨到祝东风的脸上,眼中一团火烧得十分热烈,痞痞一笑,学祝东风眨了眨眼,忽如一夜春风吹开了三十三重天上芙蕖台里朵朵灼灼的红莲:“你这是算应了我么?小风,只要你应了我,我便等你伤口长住了再来做这桩事。”
“唔唔!我应我应,你先把爪子从我胸上拿开。”祝东风面上一片绯红急急道。
离舸吃吃一笑挪开了手,却起身脱了外袍,里面只剩下件有些透明的薄薄的白纱衣,露出大半截胸膛来,肌理甚是分明,一头漆黑的头发垂下来,换了个魅惑姿势继续斜倚在床榻旁道:“那我便看着你睡。”
祝东风看着离舸似露非露的胸膛,颜色有些像重羽从季年手里哄过来送给自己作生辰礼物的个茶盅子,白的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娘娘腔,少一分则如白玉有瑕。那肌理也甚是分明,从锁骨到胸膛处,该有骨头的骨骼清奇,该有肌肉的紧实有度……
咕嘟咽了口口水,“好想摸一把啊……”祝东风正要不由自主地将手摸上去,却突然觉得鼻子里有什么东西痒痒的,“祖宗啊,不会是流鼻血了吧?”祝东风赶忙捂住鼻子闭了眼转过头去道:“睡了睡了。”然而美色当前,心里还是痒痒的,忍不住偷偷睁了只眼想要再瞟一瞟,却听得头顶传来离舸吃吃的笑:“小风,你这么,倒很有意趣,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么……”
祝东风顿时脸又烧了一烧,直觉这句话在哪里听过,忽想起与鲛人莫祁探讨春宫时说过的话来,莫祁说:“但凡风月里的调情,大都用过欲迎还拒这招————女的必说不要不要,那男的就要回一句,小娘子,你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想到这处,祝东风登时如五雷轰顶般,全身的毛发都竖了一竖,真是他娘的要命,看过的话本子这回却应在自己身上了……
唉!与离舸这么个又妖又仙的腹黑老狐狸斗智斗勇大半天,祝东风顿觉有些挫败,控制住自己不去睁眼偷瞧离舸的胸,哀伤的回神,用仅剩的一只手抚了抚自己平坦的胸口,默念了遍清心咒,慢慢的也便睡着了……
失了臂的这段日子,祝东风着实感觉不便。纵然重羽寻了段万年古玉来,让素玄医官给自己重新装了只臂膀,慢慢将养着,万儿八千年的渐渐养出灵性来就能用了,但当下这些日子里却是全不能用,是以离舸便找到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一双咸猪手倒揩的满手都是油。从最起初的我就抱抱我不亲,再到后来我就亲亲我不摸,再到后来祝东风洗澡时也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边美其名曰搓背。
在对抗离舸调戏的作战上,祝东风身心俱疲,实在无力吐槽。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祝东风终于忍受不了离舸时不时的调戏,一怒之下干了碗春风醉,突然爆发,稀里糊涂的就将离舸给睡了。
作者的话:情节不够吻戏来凑,字数不够床戏来凑。下章是直接带过呢还是写床戏呢……我是不是太黄了?希望不要被和谐……捂脸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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