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祝东风?怎么可能……”于飞喃喃自语,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些话。
“女人,莫要犹豫了。只有我,才能实现你的心愿,毁灭你的敌人……而且,还有你的儿子,难道你不想救他么?只有我,才能将归魂夺过来,救活你的儿子。你的族人、你的丈夫,都已弃你于不顾,你除了儿子,还剩下什么呢……”那声音再次蛊惑道,镜中的脸上,眼睛中泛出幽幽红光。
于飞被这声音引诱,一时被恨意迷蒙,眼中没有了焦距,眼神空洞,抬头幽幽道:“好,我信你,我只要救活我的儿子,只要祝东风死。你说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哦,乖女人,这才对。我要你心甘情愿的臣服于我。伸出手,刺破你的眉心,我便可成为你的宿主,替你报仇,救你的儿子。”
“好。”于飞如同傀儡般,闭上眼,伸出手指,使出仙力,刺向了自己的眉心。
一瞬间,一滴鲜红的血落了出来,镜中立刻飞出一团黑气,将那滴血包裹着,将鲜红浸染成黑色,重新钻入了于飞眉心的伤痕里。
一时间,一道闪电出现,殿外雷声大作,滂沱大雨倾盆而至。
殿中的白衣女人坐在镜前许久,身后却是一团黑色的气泽萦绕。再睁开眼时,那黑色气泽俱已敛尽,只剩眉心突现出一片黑色火焰状的印记,那团火如同正在熊熊燃烧一般,随着女人抬头,变化出不同形状,她看着镜子中那张妖娆的脸,不禁抚摸上去,压制住那熊熊跳动的火焰,瞬间额间再无一丝黑色,光滑白净如初。她诡异一笑,“青华,万年不见,别来无恙。我可是有些想念你呢。”
……
重羽峰上,祝东风正躺在案前的美人榻上看一个关于人鬼相恋的话本子,那话本子花了大段文字来营造恐怖的气氛,虽是神仙,见惯了妖魔鬼怪,但看到入神处,祝东风心中还是有些惊恐。正精彩处,天空竟然应景的打了声响雷,下起滂沱的雨来。
“唔……真是有气氛啊。”祝东风被那雷声惊了一跳,又沉溺于话本的情节中不可自拔,遂在心里默默道妙。
“啊啾!啊啾!……”卧房窗户未关,一阵风袭来,凉的祝东风喷嚏连连,三两个喷嚏将祝东风便从话本子里打了出来,只觉浑身冷嗖嗖的,便随手放下书去关窗户,只见外面电扇雷鸣,狂风乱作,心道:“平日里重羽峰是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的。呵呵,今日这雨如此之大,好不好是那东海水君又惹了桃花,和他老婆打架呢……”
祝东风关了窗户,便早早的合衣睡下了,被窝里亦有些凉凉的,不禁想念起离舸暖暖的身体来。暗叹道:“那离舸平时看着冷冷的,说话也动不动冷言冷语,但身体还是很暖和的嘛……”
祝东风意淫了半天,感觉被窝被自己捂的渐暖,一合眼,便堕入了睡眠。
不知为何,前些天重羽有些心神不宁,莫名烦躁。与季年斗嘴,说了几句重话,竟将季年给气的跑了,重羽自觉理亏便追了去。祝东风思忖着,这万年来,一个跑一个追的模式,已经生生变成了他二人交流感情的情趣,再过不久,必定又乐呵呵携手归来,是以也未在意。重羽走后第五日,叮当领了冬虫夏草去摘茶,小九与小海龟也凑热闹跟着去了。一时四周便有些冷清。祝东风想起冥刹海的鲛人莫祁来,许久未见了。慢悠悠到后山林子里挖了坛酒来,扇着扇子一路到冥刹海步行过去。
是日,天朗无云,日头晒了一下午,路上的花草都有些蔫了,祝东风使了避水珠跳到冥刹海中,一时觉得凉爽极了,寻了半日,见那莫祁正趴在一块珊瑚礁上睡困觉,银色的鱼尾在水波中来来回回的荡漾着,看的祝东风有些眼馋,“啧啧啧……这要是做成红烧鱼,得够吃多少天啊……”祝东风留着口水开始意淫。
莫祁感受到祝东风的气息,睁开眼来,翻身换了个侧卧的姿势道,“哟,小风啊。你今日怎得有空来冥刹海了?”
“哈?”祝东风擦了擦口水道:“嘿嘿,莫祁可是怪我些日子都未来看你?你终日被禁在这冥刹海中,可是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可遭了大劫呢。”
莫祁瘪瘪嘴,忽觉有些痒,低头一看,几片鱼鳞似要褪下,顺手便拨动着鱼尾上松动的鳞片挑眉缓缓道,“大劫?能有多大?我看你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看你这满嘴的哈喇子,心里必定谋划着将我给红烧了、清蒸了还是醋溜了吧。”
“呵呵,你怎么知道?”祝东风捉起莫祁的袖子又擦了擦嘴,又道,“我被个疯女人弄到上古神器九黎壶中,差点就化成一滩血水了呢……”
“九黎壶?!”莫祁一下子坐了起来,倾身凑近祝东风道:“你是说……你是说你从九黎壶中逃了出来?”愣了愣,又向后一仰,笑道:哈哈,你莫不是在诓我吧,那九黎壶是集世间戾气所造,能炼世间万物,就算你贵为上仙,也是不可能从那等神物中逃出生天的。除非……”
“除非什么?”祝东风偏着头看着莫祁沉重的脸色道。
“除非……不,不可能,姑姑已经灰飞烟灭,再无一丝生机了。”莫祁低下头自言自语道。
“你姑姑是谁啊?难道你父王还有个妹妹不成?”祝东风疑惑,鲛人一族向来都是雄性,很少有雌性存活。莫祁是鲛人王族的王子,那么他姑姑也必是个王族的公主,但祝东风确不知鲛族还有个公主。
“唔……是一个……一个远亲。”默了半晌,莫祁又抬头笑道:“呵呵,小风你今日可是给我带了荻花醉来?我都闻到酒香了。”
“你鼻子挺灵的嘛。”
与莫祁坐到礁石上畅谈畅饮,确是一桩乐事。喝多了些,不觉便睡了过去,再一睁眼,已是寅时,满天繁星。这个时候确是灵气正盛,陆上很冷,但冥刹海水中蓄着些热,故而依旧温和。祝东风躺在礁石上看着满天的星斗,眼前又不觉现出离舸的脸来,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天一大亮,祝东风便辞过莫祁,折返回青羽峰前殿去。不知怎么,祝东风有些心急。似乎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到正殿后,却发现叮当、冬虫夏草、小九,还有其他的几个平时不常见的各个侧峰的长老都聚在了一起,面色严肃暗沉。祝东风右眼皮子一跳,果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见她从门里进来,叮当立刻上前几步,攥着一封信急道:“小风,不好了。重羽上神与季年出事了!”
“什么?”祝东风惊的心跳了两跳,“出了何事?”
“这是于飞的信,还有上神随身带着的扇子。那疯女人不知使了什么邪术,竟将上神给制住了。她点名要叫你送去归魂。”叮当白着一张脸,颤声道。
“归魂?原来她还贼心不死,重羽身为上神,又怎会着了她一介小仙的道呢……”祝东风两眼发红,嘴也被怒气冲的有些青紫,皱着眉头道,“况且,我日前已将那归魂给了重羽,那归魂应该是在他身上的。”
一旁的小九哼哼唧唧伸出手道:“那归魂,可是这个东西?我见它会发光,一时觉得好玩,便从上神袖子中顺了出来,预备玩两天再放回去的。”
那毛茸茸的手中一个盒子,汨汨流光,正是归魂。
重羽离去不过五六日,端地就生出这等幺蛾子。“很好。”祝东风拿过归魂,深吸了口气,缓缓道:“于飞……很好。上一次就将我伤的快没命了,本上仙不与你计较,反倒叫你觉得我好惹么。我未曾去找你的麻烦,你却蹬鼻子上脸了。”
半空中乌云低沉密布,雷声轰隆,从虚鼎取出梵音哨来抛向空中,一把闪电劈下来,那箫变成一把剑,银白的剑刃上映出祝东风一双赤红的眼。
祝东风拿起剑来,冷笑道:“梵音哨啊梵音哨,我必不让你白白化一回剑,也该让你尝一尝血气的味道。”
小九已被剑气惊的呆住,叮当在身后哑着嗓子唤道:“小风,我与你同去。”
祝东风转过脸去,淡淡道:“打架不是人多才好使,于飞是墨钰的妻子,意图谋害上神可是重罪,你且悄悄上三十三重天去求见天帝,向他禀明缘由,让他派个得力的人来助我。”说完,又转头对各侧峰长老道:“各位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将重羽和季年救回。”
未等他们回答,祝东风便转过身去,正要迈步,衣角却被扯住,转眼一看,小九它一双惊慌的眼睁的恁大。祝东风不禁心里一软道:“我不过去打一场架,将重羽和季年一同带回来,小九不必惊慌,乖乖在家里呆着。唔,得空闲了去后山摘几个果子、挖几坛子酒放着,我们回来好喝几杯。”
说完,祝东风便捏了个诀,招来一朵黑腾腾的云彩,直向西荒崇吾山洗寒宫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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