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过一片密林,一步步向村子逼近,空气被郁结在浓密的树荫与腐植层之间发酵,浑浊湿腻,终年不得流通,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黄景瑜最后一次明确任务分配,狙击手先行出发寻找狙击点,剩下的队员们开始整理装备,分散进食,等待天黑。
凌晨时分,黄景瑜下达任务后和陈宏无声无息地穿过灌木丛,所有的脚步声都隐没在午夜的虫鸣与树枝的风动中,显示出良好的训练成果。
经过他村子时发现三具尸体,是村口守路的哨兵,根据脊椎的弯曲程度可以看出来是他们队员的杰作。
进入村口后,他和陈宏两面包抄,相互掩护,向村子北面前进。整个村子都是黑漆漆的,只有一座吊脚楼亮着微弱的灯光,透过夜视镜,让他俩看清了里面的情况,一个已经睡着了的守夜人。
黄景瑜从草丛中轻盈的飞跃而过,陈宏留下观察,在夜色的掩护下,让他轻易的爬上了吊脚楼,锋利的刀尖刺入守夜人的心脏,大量的鲜血迅速充满胸腔,让他还来不及呼救就已死去。在他俩的帮助下,特战队队员也迅速进入了村子里,找准目标,执行自己的任务。
解决完守夜人后,黄景瑜和陈宏继续向村子北面逼近,整个村子静悄悄的,让他不得不提高警惕,在步枪上装上消音器后,一切进行得更加顺利,不少毒贩还在睡梦中就已经被他们击毙。
加了消声器的阻击枪射击时只有撞针敲击在底火上的轻响,“扑”的一声,就像手指戳破一张纸。随行的还有一名队员是刚加入不久,第一次参加这种任务,细节处理上还是有些欠缺,不小心踢响了丢弃在路旁的易拉罐,惊动了在草丛中蹲守的雇佣兵。
好在蹲守在外的雇佣兵只有三个人,他们在进入村子前也切断了整个村子的信号,阻断了他们的通信,在他们还没来得及通知毒贩前,剩下的队员利落的解决了其中一个,继续前进完成自己的任务。
而黄景瑜就没这么幸运了,他刚开枪处理掉靠近窗口的一名毒贩,准备调转枪口瞄准下一个目标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细碎的碾压声,他刚转过身体,尖锐之极的劲风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的往后退,发现是一名刀手,应该是克钦人,本与中国的景颇、傈僳源属同族,克钦人自幼习刀,刀是男人力量与光耀的象征!也是极锐利刚猛的凶器,无坚不摧!
刀手逼得太近,他只能拿枪去挡,此时的他等同于没有武器,局面对他来说太不利,而陈宏也被另一个刀手拖住了,面对刀手他只能闪避,太过被动,果断弃枪砸去,刀手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黄景瑜只退到了半步,刀手挑过一个刀花又卷了过来,眼看刀就要砍上他,陈宏的心都悬了起来。
空气在这一刻凝结了,远处的阻击手也顾不得会惊动村子北面的毒贩,瞄准射击,子弹穿过刀手胸膛的刹那,刀手的攻势忽然顿住,胸口炸开一团血花。刀手已是亡命之徒,顺势又朝他砍来,黄景瑜刚才趁他失神的瞬间已经抽出了军刀,反手格挡,军刀的刀刃豁出一个小口,大刀的锋利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一脚踢中他的手腕,踢飞他的大刀,在他的脖子上又砍了一刀,用力过猛,包括不远处的陈宏都能听到脊椎断裂的声音。
黄景瑜喘着粗气跨过尸体去帮助一旁的陈宏,好在阻击枪已经装了消音器,刚才的响动被夜晚的风声完美的掩藏了下去。
另一个刀手见识过他的狠厉后动作也慢了下来,黄景瑜和陈宏左右围攻他让他处在了下风,黄景瑜根本不给他半分喘息的时间,一个弓步踏近,刀刃披着星光砍过去,像是要将自己方才经历过的还给他一般,刀手瞬间没了气势,弃刀投降。陈宏从他身后将他制住,黄景瑜用随身带着的绳子将他捆了起来,撕下衣角塞入他的嘴里,完了还不忘打晕他。
处理完三个刀手后,他们轻易的到达了村子北部,找到了少年所说的关押他们的竹楼,小队里的九个人从竹楼四面八方将竹楼包围,黄景瑜率先攀上了竹楼,发现少年说的毒贩都集中在二楼后,压低身形,向身后的队友打了一个手势,远处的阻击手也瞄准目标准备射击,在大家的配合下,悄无声息的解决了所有毒贩。
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应该偷偷潜入,救了人之后马上离开,但是人质们被囚禁多时备受虐待,心理十分脆弱,三更半夜陡然看到陌生人一个个吓得尖声惨叫,抖得像摊泥一样,拖都拖不走。再加上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他们是中国军方的信物,孩子们吓得惊慌失措。
黄景瑜只好将他们带到一间‘干净’的屋子里,让陈宏用克钦土话向他们解释,让他们渐渐放松了下来。剩下的队员迅速清理战场,在天亮以前磨灭了一切痕迹。
他们一行人带着孩子们出了村庄,黄景瑜花钱在黑市上买了两辆车,一群人竭尽全力带着人质到了中国边境,到达了南陇城,联系了云南当地警方后,正式将人质移交给云南警方后,人质中不乏有些妇女,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有不少人对黄景瑜心生爱慕,一个大胆的女孩子还拉着他问他的名字,问他是警察还是军人,黄景瑜没有回答就让警方带走了他们。
交接完毕,他们一行人坐车前往附近的军用机场,直升机直接把他们接回了部队,队员们靠在一起疲惫地打着哈欠,嘀咕着回去要好好睡一觉,妈的,睡两天都不起来,谁叫都不起来,累死了,身心疲惫。
没想到刚下飞机后,通知他们赶紧去洗澡,一个小时候集合。黄景瑜迅速洗了个澡集合后,小队里的所有人都被单独带走,接受隔离审查,一贯进行各种心理测试和心理辅导,给他们一周的冷静期怕他们杀红了眼。
黄景瑜顺利通过各种测试后,又要忙着汇报情况,写各种调查报告,等他忙完这些拿到手机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王鹏看到他安全归来也忍不住红了眼。“好小子,还算争气,没给我丢脸!”。
黄景瑜紧绷了一个月的神经终于可以放下来了,拒绝了大家给他办的庆功宴,向张跃拿了钥匙就开车出了部队,大家都心照不宣,知道他要去哪儿也没阻拦。
周五晚上陈默忙完本月最后一单后,兴冲冲的来找她吃饭,陈默发现一月不见,她瘦了一大圈,有些不解。
“该不会是知道我今天要请你吃饭,故意饿了一个月吧?”边说还边耍宝的捂住了钱包。
这一个月因为担心和焦虑变得愁眉不展的她也被陈默逗笑了。
“去你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
陈默看着她明显小了一圈的脸就知道肯定有情况,怎会轻易让她跳过这个话题。
“老实交代,到底怎么了!”
在她的追问下这才告诉了她,自己和黄景瑜在一起的事,说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她估计都要以为黄景瑜已经忘了她了。
陈默看她疲惫不堪的样子,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就这个样子,这事要是万一成了,到时候黄景瑜一年回不了几次家,你得成什么样子!”。
李木子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推脱着饿了避开了这个话题。两人就打了个车直奔海底捞去吃火锅了。
菜很快上齐,桌面上山河一片飘红,味道很正宗,吃起来很过瘾,她俩辣得舌头都麻了。两人聊着聊着,李木子的手机就响了。
“木子,我回来了!”
她没看手机就接了,听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声音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被一口辣油呛住了,立刻咳个不停,她眼前一片雾气,喉间像有火一样烧的难受,她痛苦的掐着自己脖子,眼泪哗哗的直流。
电话那头的黄景瑜听着这边的动静急得不行,好在陈默立马递了杯清水给她,听着她没咳了,开口问道“你在哪儿?”。
“我和陈默在外面吃饭。”
“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去。”
等李木子挂断电话后,陈默才反应过来,“你家兵哥哥要过来!!!”
“对啊,怎么了?”
“兵哥哥都那么能吃,还不得吃穷我啊!!!”
李木子看着她一脸悲痛欲绝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放心,他吃不穷你,再说了,你不才接了一大单生意吗?还在乎这点钱?”。
陈默虽然这样说着,还是乖乖的让服务员加了一副碗筷又加了些菜,像小学生一样的等待首长大人的到来。
黄景瑜本想回家给李木子个惊喜,没想到扑了个空。好在海底捞离他们小区不远,他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黄景瑜刚走进店里,李木子就看到他了,他好像又黑了,却难掩他的帅气,眸里沉淀着细碎的灯光,在看到李木子后,笑意染透了原本犀利的眉目,阔步朝她们走来。
黄景瑜到了后毫不客气的霸占了李木子身旁的空位,一本正经的向陈默介绍自己。
“你好,我是黄景瑜,李木子的男朋友,我们见过的。”
陈默被他的严肃唬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在李木子出声提醒后才勉强和他打了招呼。
因为黄景瑜的到来,陈默感觉气氛都严肃了不少,也不敢轻易说话,默默的观察着他俩。黄景瑜胳膊搭在李木子身后的椅背上,把人牢牢圈进自己的势力范围,别人谁也甭想沾身。
整个过程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就静静的看着身旁的人,他眼皮子一眨不眨,眼光像是让人定住了,长在李木子身上,眼神很软,偶尔抬手帮她抹抹嘴角溅到的油。有一个鱼丸,李木子咬了一块,吃不下了,剩下半个搁碗里不吃了,黄景瑜若无其事顺手夹过来,默默地替她吃干净了……
陈默看着他俩毫不顾忌自己在旁边就开始秀恩爱,吃过饭后也识趣跟他俩道别,想了想,忽然又谄笑道:“报告,首长大人,那个……今天借了你家的木木一会儿,我就把木木还给您了,我、我还有点事情,我就先走啦!”
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完,陈默忽然转身就撒腿大跑,好像真的非常害怕黄景瑜似的。
李木子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哈哈大笑。
待他俩回到车里后,周围仿佛静了下来,李木子这才仔细看看他,两人就这样对望着。黄景瑜回过神来伸手去抱她,她扭着脸不肯,他伸手一摸,沾了一手的眼泪,强势的将她揽近怀里,低声哄着:“别哭,别哭,我这儿不是回来了吗?”
李木子看着他,挣扎着不让他抱“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突然就走了…突然…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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