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样子货

  火箭飞she中,清骑仍在汹涌奔腾,他们分得开开的,数队一群,数百人一波,顺着各个坡地丘陵,如chao水般涌动

  由于分散得开,火箭车不足以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看他们冲杀得越近,甲光兵器耀花人眼,神机营一阵sao动,先前欢快失去,恐惧涌上各人心头。

  神机营兵将都是出名的少爷兵,平时也谈不上训练,换作以前,他们早早就开炮了。之所以强忍到现在,一是林进思派亲兵强力镇压,最重要的是,有两总的靖边军在阵中,让各人隐隐的感到安心与依靠。

  不说他们,其实很多大明边军何尝不是如此?明军各车营虽然装备火器程度高,但也让很多官兵过于倚重火器,导致失去了肉搏近战的胆气。加上训练的缺失,很多火器合格率低,临敌时乱打一通,清兵一逼近,略略一冲击,就全线溃败了,白广恩的几个车营便是前车之鉴。

  他们能坚持到现在,己经是超额表现了。

  林进思也觉得嘴巴发干发苦,只有他身旁的雷仙宾,还是神情平静,这种场面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从军到现在,不知经历多少。

  看清骑冲得越近,终于,雷仙宾沉声道:“佛郎机!”

  林进思急忙吼道:“佛郎机开炮。

  “开铳!”

  中军天鹅声大作,各军官咆哮声中,爆豆般的铳声响起,早己忍无可忍的神机营铳手,立时蜂窝似的,在炮车挡板上,冲外面尖叫着开铳。

  “砰砰砰!”

  大股的白烟腾起,浓郁的火药硫磺味道弥漫,又有一些清骑人马扑倒,痛苦地摔倒在地,来回翻滚尖叫,不过后续的大股清骑,己经冲近车阵前数十步。

  弓弦响动,一**的箭矢,从他们的骑弓上she出,还有人借着马力,不断投掷来标枪,飞斧,旋刀,阔刀等兵器。

  “啊……”

  一些神机营铳手炮手中箭,或被标枪等投中。

  那些清兵的骑弓,虽然不如步弓有力,箭矢的速度不算快,she得也不远,但一个个准头奇好,还似乎不受马背颠簸的影响。特别他们的箭头个个大而沉,开有血槽,有若三棱,破甲与放血能力极强,若是中箭,很快就会流血过多而死。

  对上清军的弓箭,若是有jing良的甲胄也罢了,若是无甲,或盔甲不好……

  这也是靖边军便是铳炮犀利,还是全体披甲的缘故,就算以后全军使用燧发枪加刺刀,若东虏没有纯火器化,王斗也不会放弃盔甲。

  遗憾的是,眼前的神机营盔甲看起来光鲜,竟大多只是样子货。

  清军she来箭矢时,正面车阵密集的铳手炮手慌乱闪避,然还是有一些人中箭。特别那些炮手,各炮车中空,虽然两边有挡板,但要开炮,就要处于清骑弓箭的威胁下。

  各人或是引药与发she药弄错了,或是忘记下铅子了,或是铅子装得多了,或是火药装得少了,种种故障层出不穷。特别鞑子箭矢不断she来,身旁人等惨叫倒下,更让他们心烦意乱。

  他们使用的是三层铳兵进退攻击战术,火铳传递战术,需要前后列的紧密配合,那种战术,在英宗时达到高峰。不过神机营荒废这么久,使用前后列传递战术,现在各人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林进思也明白这点,只让铳兵们三层进退she击。

  然而清兵骑she没多久,在箭雨的威胁下,各人就慌了手脚,很多人各行其是,早没了前后层之分,一片混乱。

  很多军官连嗓子都喊叫哑了,也无济于事。

  “啊!”

  田大阳同样慌乱无比,看靖边军打得轻松,轮到自己,才知道,想立军功,是何等的艰难。

  他的方位是车阵的前翼,远远看去,漫山遍野都是吼叫的鞑子兵,他们一se的黑盔红缨,盔顶尖柱高高竖起,穿着对襟棉甲,外面布满泡钉,只有盔甲颜se不同,或蓝se,或黄se,或蓝se外镶红边。

  还有一些鞑子兵甲胄更轻便,似乎只有泡钉,内中没有镶嵌铁叶,他们大多只有短而软的骑弓,没有巨大的步弓。

  他们有些人手中还拿着苏鲁锭,上面挂着狼皮,那是一种类似镗钯的兵器。这些人穿着黄se盔甲,红se盔甲,或是只着皮袍狐帽,应该是蒙古鞑子兵。

  与满洲兵相同的是,他们一样粗鲁野蛮,眼中满是暴戾凶残,他们吼叫前来时,田大阳都不敢看向他们的眼睛。

  他们骑术更jing湛,可以在马上作出种种匪夷所思动作,他们一队一队驰来,紧贴着战车前的拒枪奔过,密集的箭矢如瓢泼大雨,不断落在炮车,战车后的铳兵炮兵们身上,不时有人闷哼倒下。陈晟心中有种淡淡的释然,利器在手,取敌虏xing命,如同探囊取物。

  鞠易武脸上露出笑容,他给那个瞄上的分得拨什库,来了个爆头。

  田大阳扣动板机,发出欢快的叫声:“打中了!”

  陈晟道:“对,就这样,很简单不是吗?田兄,我们京师再相见。”

  说着与鞠易武离开了,二人身上,至少都有五、六根的箭矢,却毫不在乎,靖边军jing良的甲胄,有力地保护了他们的安全。

  田大阳看着陈晟的背影:“陈大哥,我们京师再相会!”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火门!”

  ……

  攻打左翼的数千清骑,他们以队为单位,如chao水般的一**向神机营正面车阵冲击,他们不断抛she,近she,箭如雨下。该阵的车营,防线在骑兵冲击下似乎摇摇yu坠。

  大股的骑兵,还冲向了神机营第二个车阵,他们遭到神机营第一个车阵左翼,与第二个车阵正面的夹击。

  随后这些骑兵,又攻打第二个车阵的左翼,还有一股股骑兵,从左面丘陵绕过,意图逼迫二阵的后翼,威胁右面的中军大阵。

  郭英贤领王徵与李云曙出击驱赶:“哈哈,总算轮到老子了!”

  箭矢纷飞,似乎看出神机营车阵的动摇,他们的铳炮,完全被己方的箭矢压制,清军的轻骑,一**冲到近前步she,他们的重骑,则在后方蠢蠢yu动。

  绷绷声音不断,惨叫声连成一片,炮车后的神机营铳手,炮手连连中箭。

  那些清兵的步弓,把把大而厚重,she出的箭势大力沉,准头更足。

  神机营的样子货盔甲,连骑弓都抵挡不了,哪挡得住凶狠凌厉的清军步弓?

  不但各炮车的挡板如刺猬般落满箭矢,还有众多反应不及的军士中箭,很多人身上还中了好几箭。

  如骑弓一样,清军的步弓箭头一样大而沉,开有血槽,样式三棱,而且箭身更长,箭头更大。中了箭,就会快速的流血而死,或是失去战斗力。

  闷哼声中,许多神机营战士纷纷被箭矢she中,被she中眼睛,咽喉,面门等要害部位不少,便是被she中胳膊或大腿,由于she入极深,血流不止,那些人也纷纷瘫倒。

  而且这些人的创口难缝,稍稍抢救不及时,就是失去xing命。

  清军箭雨如飞蝗而下,一轮紧接一轮,又快又狠,中箭之人,不断惨叫,血流满身满地的,看得身旁各人脸se苍白。

  很多人见势不妙,己经准备后退,只是这车阵之内,退往何处?若不坚守战车,又是一个白广恩的下场。

  “不得后退,违令者斩!”

  林进思的亲卫家丁,拼命挥舞利刃,吼叫着阻止军士们向后退却。

  只是面对前方凶神恶煞的鞑子兵,如雨般过来要命的箭矢,那些后退的神机营铳手炮手,哪里理会?

  而且大家都是勋贵之后,你狐假虎威的,谁又怕谁?

  一时间,双方扭打拥挤在一起,混乱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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