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兵马司乃永乐年间所间,相当于后世的警察部队,掌管京城治安。∈♀,
勾栏胡同隶属中城兵马司管辖范围,不过,适才打斗说来凶险,其实用时并不长,大半夜的,不知怎么就把他们给惊动了,到的还挺快。
陈默心里打了个点儿,还未说话,那杀手头领眼睛咕噜噜一转,居然二话没说,冲炕上三位同伙一挥手,当先蹿出了窗外。
“哪里走?”见此情形,杏儿一声娇斥,身如游龙一般飞扑而上,手中不知抢的谁的长剑挽出三朵剑花,径往杀手头领背后大穴印去。
杀手头领身体刚刚冒出窗户三尺多远,半空中无从借力,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却不慌不忙,右手长刀反手一撩,貌似十分随意,偏偏正砍在杏儿手中长剑之上,火花四溅,呛啷龙吟声中,本来半蜷的身子也舒展开来,脚尖正点在杏儿的肩头,借力一弹,杏儿凌空摔落的同时,人已远远落到院子当中,又是纵身几个起落,翻上墙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没事吧?”杏儿被杀手头领踹个正着,摔趴在窗户上,吓了陈默一跳,急忙抢上前搬着她的肩膀打量。
杏儿脸色涨红,眉毛上挑,惊疑不定说道:“好厉害的身手,奴婢半边身子都动不了了……”
那边另外三名杀手也逃了出去,铁牛呐喊着要去追,被陈默喝了回来:“穷寇莫追,铁牛,看好于鹏飞!”说着将杏儿抱到怀里。说道:“先别说话了,赶紧疗伤!”
杏儿跟李九妹学的都是内家功夫。虽无武侠当中形容的那般厉害,体内却也当真有气脉运行。闻言并不逞强,就靠在陈默怀中,闭目运气疗伤。
李九妹将于鹏飞推给铁牛看管,铁牛恨极了杀手,劈手先给了于鹏飞一个大嘴巴,板着脑袋提膝盖在他肚子上又用力撞了一下,直把他撞的肝肠寸断,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滚呼痛,这才喘着粗气略略解恨。
“今晚这刺杀有点儿奇怪!”李九妹皱着眉头。
陈默也有这种感觉。却来不及仔细琢磨,大门已被人从外边轰的撞开,众多手握火把的兵丁一拥而入,火光熊熊,呼呼作响,将整个院子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人群分开,一个身穿盔甲的中年人疾步进院儿,见陈默出门,顿时大喜过望:“陈公公无恙真是太好了。卑职救援来迟,还请公公恕罪!”他看出来了,贼人已跑,提着的心顿时落下了一半儿。
陈默经常出入此地。瞒不过有心人,听对方叫破自己身份并不奇怪,吩咐对方起身。也不寒暄,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位大人。深更半夜的,你每来的可够巧的!”
来人听出了陈默语气中的怀疑。生恐误会,急忙解释:“不瞒公公说,卑职确实是有人示警,说公公有难,这才匆忙赶过来,不成想还是晚了一步……”
“会是谁示警呢?那杀手头领功夫那么高,真要杀老子,恐怕根本就等不到九妹救援,老子就得身首异处。还有于鹏飞,躲了这么久,刚冒头就让九妹擒住了,倒像是故意送上门儿来似的……这一切也忒特么巧了吧?”陈默凝神沉思,根本就无心听那头目解释。
“这位大人,谢谢你带着弟兄每过来相助。我家老爷受了点惊吓,需要休息,带弟兄们出去吧,那些贼人不知到还会不会再来,咱每人手少,麻烦大人帮忙看着点儿……嗯,一点儿小意思,请弟兄每喝茶!”李九妹也从里屋出来,眼见陈默沉思不语,上前掏出两张百两银票将中城兵马司的人打发了出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陈默位高权重,那位大人怀揣银票,一出门就大声吆喝手下护住四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熊熊火光之下,果真不虞那些杀手去而复返。
“今晚的刺杀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默十分讨厌目前这种不在掌控的感觉,赞许的望李九妹一眼,转身进屋,先抡起巴掌给了于鹏飞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于鹏飞本就已经肿起来的脸颊愈发的高了起来。
不过,他倒也挺有种,呸的一声冷笑:“什么怎么回事?你他娘的傻啊?当然是杀你。这回算你走运,不过你小子也别得意,厂公已经下决心要除掉你,躲的了这次,下回可未必还有人来救你了。”
“杀咱家?”陈默冷冷一笑,眯着眼睛,寒光闪闪:“你是张鲸的心腹,有你在手,怕是他再无机会了吧?”
“有咱也没用,录口供的时候,咱家是不会招出厂公的!”于鹏飞哈哈大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陈默心知于鹏飞对张鲸忠心耿耿,不禁有些挠头——凭张鲸的圣眷,就算于鹏飞招认出他来,也未见得能置他于死地,要是于鹏飞打死不招,恐怕就更奈何不得他了。
难道又要吃一次哑巴亏?陈默心有不甘,偏一时间也无好办法,愈加心烦,挥手让铁牛将于鹏飞带下去。
“哈哈哈哈,陈默小儿,你就等着乖乖受死吧!”于鹏飞得意洋洋的出门,不忘奚落陈默,一点儿都没阶下囚的觉悟,反倒像打了胜仗一般。
“铁牛,只要不出人命,剩下的,随你招呼!”陈默眯眼,叫住铁牛吩咐。
“陈默小儿,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有什么手段尽管来,姓于的眨眨眼就是你儿子……哈哈,哈哈……”
于鹏飞大笑而去,陈默强自忍住亲自动手的冲动,突然感觉今日的于鹏飞有些不太一样,只是偏偏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同。
很快,西边厢房内传来于鹏飞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夹杂着他的怒骂,以及噼里啪啦的声音,也不知道铁牛在怎么收拾他。
陈默无心再听,惦记着杏儿,回身打量,见其盘膝端坐,额头见汗,李九妹不知合适坐到了她后边,同样闭着眼睛,双手按在她的后背上,正在助其运功疗伤。
他有力无处使,只能在旁边急的团团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见二人收功睁眼,正要询问,铁牛突然冲了进来,面色张惶,结结巴巴说道:“督,督主,不,不,不好了,那,那厮自杀,自杀了……”
“什么?”陈默本来坐在炕沿儿,闻言面色大变,蹭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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