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恕瑞玛(20)

  金字塔太大,崩溃解决之后,竟又过了好一大段时间,待阿兹尔都差点累晕过去之后,这天摇地动终于结束,才好散开身边的黄沙,降落到一块还算平稳的地方。

  可未等他们站稳,就听到不远处的一阵哽咽哭声,一听就明白来自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楚楚可怜,也不知她身边是否有个照顾的大人,竟任由小女孩儿这样哭,竟把嗓子都哭得沙哑了,却依旧在哭着。

  哭得撕心裂肺。

  娑娜心疼地走了过去,看见伊泽、看见提伯斯、看见安妮,看见他们的神情,于是乎呵斥伊泽的话语还没开口,就已经消散不见。她毕竟不是直言直取的艾瑞,身为一个聋哑人,察颜观色的本事自然比旁人高出几分,看不见阿木木的身影还有安妮身上可以忽略不计的擦痕,她顿时能把事实猜出个七七八八。

  阿兹尔没有走在她的后边,更只是扫了自己祸害的那群人们儿一眼,虽然连他的眼神里也只是有些许忧伤,却不是和他们一般死了伙伴的哀伤,甚至略略还带着些许自豪和信任?

  刚才借助那三分之一,留在半空中时他已经看清楚了一切,这个作为垃圾场的废墟,这个拥有防御塔和魔法阵的地方,他。不知道。

  身为恕瑞玛最后一任帝皇都不知道的地方,自然就是后来新建的地方了。。可是阿兹尔不明白,在恕瑞玛上早已经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把原先设立在塔顶的魔法阵搬了下来。。不,这不是原来的魔法阵。

  如果原来的魔法阵有着现在这般的自我防御力,就不会产生数百年前的悲剧了。

  为什么呢?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把这一现象归根到底于最初泽拉斯的谨慎,毕竟他走的时候,黄沙已经把金字塔几乎覆盖,最顶层已经变成了第一层,要真是有什么像伊泽这种不怕死的家伙,恰好在他不在的时候进入,并顺手破坏了魔法阵,估计泽拉斯也不知道从哪里吐血去。

  而且,魔法阵里的东西足够让他警惕的了,因为他看见一只熟悉的蝎子,还有刚刚见面过的泽拉斯,泽拉斯已经恢复了本来模样,而被破坏得七七八八的魔法阵也在他的到来之后,竟开始自我修复了起来,现在看起来,竟然和没有被锐雯破坏过一样,虽然已经不如一开始般精神,至少那塔上核心已经重新开始光亮起来。

  阿兹尔和泽拉斯,隔着遥远的废墟,静静相望,似乎在赌‘谁先说话就输’的孩子气一般。这两个百年仇人再次碰面,似乎情形和之前在楼顶时并没有多大改变,实际变化已经更大,因为现在的场面更大了许多许多。

  渐渐有人推开覆盖在上面的碎金废墟,率先的便是在阿兹尔旁边的锐雯,因为有老白的伞的原因,除了鼻子上蹭了点灰之外,身子骨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大碍,甚至得益于刚才那阵停战的时间,身体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下来。虽然不认识娑娜,可她曾经见过伊泽和安妮,更是认识那位站在最前头的老爷子,于是乎未等德莱文等人出现,便带着老白和符文大剑,来到阿兹尔的身边,如阿兹尔般静静望着那蝎子。

  斯卡纳也不知道死活,更不知道照顾一下四周的气氛,没有泽拉斯的控制,他的表现甚至可以用活宝来形容,在锐雯杀人的眼神里,他仍然自由自在,甚至乎很是嚣张地对着自己的前任老板和现在的仇敌裂嘴摇臂打招呼。

  锐雯自然不会理会,只不过带着杀人的眼神,调息着身体的状况。

  更远处,泽拉斯的身后竟然也有废墟松动了起来,首先出现的,是安妮无比熟悉的斧刃,熟悉到这斧刃刚刚破土,哽咽的声音猛然停止,被揉得如兔子般赤红的双眼在斧刃还没作为支点把那鳄鱼人撑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落到那斧刃上,然后久久不再移动。

  小小年纪,谁识得仇恨滋味?安妮识得,便格外不同。

  可哭泣了这么久、伤心欲绝了这么久,纵使是个小孩儿,还剩下多少力气?身形刚刚摇晃挣扎地站起来,就已经软绵绵地躺倒在伊泽的怀里,只剩下兔子眼望向那破土而出的雷克顿。

  待雷克顿看穿局势,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完四周,还没表达出发自内心的愉悦的时候,就忽然被泽拉斯一眼望穿,刚刚在眼珠里恢复点儿的理智竟燃烧殆尽,最后就如刚传送下来的内瑟斯一样,沉默不语,只是又学锐雯般,走到泽拉斯的身边,形成一条沉默无声的战线。

  越来越多人破土而出,内瑟斯、德莱文、小耗子、恕瑞玛沙兵、诺克萨斯沙兵,最后,竟真让双方凑出一支军队来:粗略一看,泽拉斯方的人数要比另外那方要多出许多来。

  而他们脚下的废墟,也随着黄沙的升腾,沙平面的下降,而不停地开始降低,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这些沙兵是否真的还具备自我意识与否,竟也把那杂乱无章的碎金硬生生通过黄沙的沦陷,变成了一块没多少瑕疵的金地板。

  一眼望去一望无际的军队啊。锐雯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渺小了,之前即使面对诺克萨斯的骑兵营、面对整个诺克萨斯本部,都不曾拥有过这种感觉,现在在恕瑞玛的士兵们面前,她的脸色却不由得变得苍白了一些。

  或许她能以一敌百,面对数以千计的士兵也能够杀杀回马枪,可一旦面前是数以万计、十万计的人海,她终于意识到英雄,也并非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这也幸亏瓦洛兰很小,纵然是大陆第一强国的诺克萨斯,真正用来战争的死战军团,也不过是两三万人罢了。

  而现在面前的恕瑞玛,粗略计算,泽拉斯和阿兹尔竟然拉出了上百万军队出来,这是否就等于,曾经一个人工培养的帝国,竟然可以以一国之力来抵抗瓦洛兰呢?

  到底是恕瑞玛太强,还是瓦洛兰退步了呢?

  又是一个大概没有人得知的答案。

  。

  当内瑟斯排开那些废墟的时候,眼睛却和刚破土而出的雷克顿无恙,明显已经脱离泽拉斯的控制,看见排在最前面的阿兹尔,刚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却很快就收敛了过去,露出了些许悲哀的神色,竟无声无息地扬起权杖,德莱文脸色大变,却没有像内瑟斯一样举起飞斧,只是双眼直直地盯着那狗头人。

  因为这狗头人,居然想要自尽。一时间,在如此大局之下,德莱文在个人情绪和大局观之间痛苦挣扎。

  只可惜,内瑟斯还没来得及松手,眼神骤然一变迷离,然后如行尸走肉般远离了德莱文,也没有借着身在曹营以便乱曹的优势大发疯癫,只是走了过去。

  (最终还是和自己的弟弟站在了统一战线上。)阿兹尔微微叹息,看着除了身高之外其他地方完全骤然不同的内瑟斯和雷克顿两兄弟,看局势已经暂时对立了起来,似乎没必要再保持着沉默。

  牌已经坦好,原以为纵然自己竟还留有三分之一,也不会是泽拉斯的对手。结果诺克萨斯荣耀军团的乱入和来自艾欧尼亚老友人的帮助,却硬生生把这个局势扳成五五开。

  然而这一切都建立在泽拉斯还没有吸收刚刚飞升仪式剩下的信仰为前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身周那些已经成为了飞升祭品的诺克萨斯士兵,凭什么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出现并帮助德莱文他们,可一旦泽拉斯能够安稳地吸收完,那么现在身边的这些强大战力就会变成敌人,到时候岂敢妄言五五开?估计面对那些熟悉的服装,德莱文和锐雯还有那些活着的士兵根本就下不了手,泽拉斯只需要聪明点,针对着来发配人手,那时候这诺克萨斯的乱入反倒成了自己这方的麻烦。

  于是,必须阻拦泽拉斯吸收那信仰之力。也幸好那魔法阵的护罩只是针对天降之物,不然结局早已注定了。

  那么,依靠谁来突围?锐雯?看着这个小姑娘身上看不到的伤口,阿兹尔眯着眼睛摇头,和泽拉斯只是麻痹一下、烧灼一下的伤势不一样,锐雯这次内伤非常严重,别说突破千军万马之后,估计要破开一个小口子都够呛。

  不到最后时刻,小姑娘只能当一枚暗棋藏着啊。阿兹尔微叹,顿时想起了另外一个小姑娘来,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周围,发现居然没有看到另外一位小姑娘。

  更没有看到自家的小姑娘,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有点闹得心慌,于是他有点烦躁地甩了甩脑袋。

  于是,他看见了自家的小姑娘。

  。。

  希维尔只感觉意识非常模糊,也不知道那个蓝色怪物准备把自己怎么样,意识模糊间忽然被人提着头发提起,她只能吃疼地咬牙切齿,却无法大吼大叫起来。

  无法睁开双眼,自然就无法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老爷子,现在整沉默地站在自己的正前远方,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孔,却依旧能够让人感觉到他现在的苦涩。

  泽拉斯没有和阿兹尔一样对之后的局势想那么多,他只是从身旁的废墟里面,抽出那个下楼的时候,偶然获得的宝贝---似乎用这种名词来形容一个不亲不熟不心疼的人类有点过分,可对于泽拉斯来说,不存在生命这个概念,只要能够让他从中、直接间接获得力量的东西,都是他努力想要得到的宝贝。

  一如他追杀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崔斯特。

  抽出那宝贝之后,他忍不住发笑,先是仰天大笑,然后对着阿兹尔大笑:“我想,我手上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你的宝贝儿吧?”

  阿兹尔沉默,泽拉斯也不气馁继续说道:“数百年不见的时候,对你的气息有点模糊,才会在一开始放了这女人一条性命,结果和你相见之后,又听你说了那么多,顿时就明白了。”

  “一开始原以为不过是因为好奇才会导致你如此白痴地渴求所谓的家庭、所谓的正常人类,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看来也挺洋洋得意于出卖自己的帝国获取的人生啊?”

  “这样一看,这帝皇家和普通人类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用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安慰自己所谓心灵创伤的可笑之物罢了。”

  泽拉斯喋喋不休的模样,像极了之前斯维恩跟锐雯说话的模样,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还是同出一门都是一人呢。

  “抱歉抱歉,我差点忘记,你还真的不能算是个帝皇呢。”泽拉斯看阿兹尔渐渐露出怒融,竟真的停了停嘴,最后却微微摇头,“你不觉得,现在很像当年?”

  怒气被这句话骤然一冲,阿兹尔的脸色一怔,似乎是回忆起之前自己在顶层所说的话语。

  现在和那个时候,真的很是想象呢。

  那么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这次这个结局,又要和之前一样么?

  “你所谓的把自己埋葬在恕瑞玛和平民陪葬,不过是你这个懦弱的东西,害怕所谓因果报应所留下的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阿兹尔的沉默滋长了泽拉斯自说自道的兴奋,似乎再过分的话语都无法让阿兹尔产生怒气了一样,似乎刚才展露出现的那一丝怒气,就已经是他数百年来的全部。

  泽拉斯的再次取笑嘎然而止,狂笑的腔调猛然平静,却更加显得这段话的冷漠:“那么,亲爱的皇帝陛下,你现在怎么选择呢?”

  “你,还是你的国家?”

  沙兵们依旧伫立在阿兹尔的旁边,没有人看向他,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自我意识,而他们脸上浅浅的微笑也表明了这并非是因为对阿兹尔的畏惧。

  娑娜开始觉得,阿兹尔说的故事,除了故事情节和对泽拉斯的评价,一切都是虚假的。

  所谓的‘暴君’阿兹尔,真的是暴君么?

  所谓的全民反抗,全民公敌阿兹尔,

  真的是如此么?

  可为什么从泽拉斯的语气里面。。

  “来吧,我给你一次机会,重复数百年钱的一次抉择!”

  “人,还是,帝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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