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地观察这个叫做瓦洛兰的平面世界,能够发现一些很有趣的现象。
例如说明明拥有更为方便的魔法,为什么还会存在那些复杂的科学呢?虽然谁方便复杂与否这个观点因人而异,可不得不承认。
其实当其中一方存在的时候,另外一方就不应该存在,因为彼此对人们的需要都有相同的地方,那么晚出现的那一位简直就是可笑的‘复制品’、‘伪造品’、‘不需要的东西’。
抱着这个念头,我泡在图书馆很久很久,就是为了找到真相!到底是谁先出现。。
“可答案就是没有答案!”沃里克仰天大笑,“没有任何史书记载超过一千年以上的历史,可无论魔法还是科学,都自称存在于一千年以外!”
“至于老家伙。。斯维恩,我曾经问过我的老板,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么!”
“不知道!这个存在超过一千年的家伙告诉我,一千年以外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他说他忘记了,忘记了?”沃里克有点癫狂,“开什么玩笑!这种会连几百年前在哪里摔过一跤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忘记一千年前发生过的任何一件大事!?”
斯维恩默默地看着、听着,没有发出感言。
泰隆握紧了匕首,眼神在沃里克等人身上扫过,发现除了斯维恩之外,就连毒营和均衡教派的人也没有一点情绪。
他可不认为这些家伙都有斯维恩那种心动脸不动的心机。。毒营还可以用被控制去解释,均衡教派也被控制?那之前沃里克就不会被他们揍得鼻青脸肿地落荒而逃了。
其实泰隆不难想象,一群把所谓的瓦洛兰的平衡视之为其己任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会对这些事情所迷惑呢?或许他们本身就是这种探究世界本源的一员吧。
“所以我认为,他们这些老家伙在隐藏着一个事实!隐藏着一个真实的世界。”
“就连获得力量的方式也是假的,信仰之力?什么是信仰,为什么会有信仰之力这种规则,是谁先提出的?是谁让他呈现于世?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就像有一个真正的神的手在拨弄着这一切,他在玩弄世上所有人。。我不甘心,凭什么我的命运要被别人操纵,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只不过那个家伙隐藏得比较深而已。”
“所以我要知道世界的本源,我要看穿信仰之力,从而揭穿那个所谓的幕后boss的真实身份!”沃里克终于停了下来,喘了口气。他的神情忽然又变得很安静,甚至很认真地开始观察四周。。谁也不知道他突如其来的安静是为了什么,可他一旦不开口,这场面便变得冷清了下来。
良久之后,沃里克再次笑出声,甚至笑出了眼泪,笑道:“泰隆阁下啊,你看!”
“看什么?”泰隆冰冷冷得回答。
“没有,什么都没有!”沃里克指着满天星空,今夜星空特别璀璨,悬崖之下无法看到人质的面容是因为悬崖的陡峭,其实这个凌晨的可见度真的不低,“什么都没有,这边是艾欧尼亚的无人区对吧!按照传说。。”
“那个大发龙威赶走你的老师的神秘神龙敖兴呢?ta在哪里?我在这里大发逆言,却根本没有什么像是神灵一样的家伙来惩罚!”沃里克还在笑,“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所谓的神灵只不过是人们为了造成虚拟的形象而早出来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灵。”
沃里克指着脚下的悬崖:“如果你想要凭借这个东西来说服我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一万人的军团!真的要借助工具。。不,只需要人力那么简单!也可以弄成这样!要知道这个悬崖峭壁并非是真的把艾欧尼亚整片大陆抬高整整25米!而是只是以一个平面,渐渐地抬起了艾欧尼亚的一角,从而形成了这么一个悬崖。”
“所谓的敖兴,只不过是杜卡奥为了掩饰自己在艾欧尼亚的大败而虚拟出来的角色,呵,毁天灭地的神灵?无敌的神龙?”
“泰隆,在你们还在畏惧所谓的龙、所谓的异端异形的时候,却永远忘记了,人类是无限大的!”
泰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驳了,其实沃里克的说法也没有错。。可他无法接受,而且他无法分辨出哪个才是真相。
即使知道这个想法是亵渎,可泰隆还是忍不住看着脚下的泥土,产生了’这些泥土。。都是人类自己一手一脚搬过来的’的想法?
“人为什么生而畏惧?或许是因为本来他们的出生就是一件物竞天择的事情,这种来自本能的对于生存的渴望和恐惧,导致了他们对这个世界上能够毁灭他们的东西产生了敬畏!”沃里克使劲地摇头,“不,可我们不需要这种可笑的东西!我们只需要忍耐,然后在拥有反过来毁灭对方之后,就真正地暴露自己对对方的厌恶,这才是人类。”
沃里克似乎说累了,他终归是完完全全地安静了下来,看着脸色只是轻微变化却没有震撼脸色的泰隆,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口气:“对于你们这些家伙,看来是顽固不化的了。哎,虽然主要目的是引出那个叫做敖兴的家伙。。虚拟的存在,可我也有劝动你们然后为我效力的念头.只需要那么一刻的惊世骇俗,就足够了。”
“毕竟拥有信仰之力的家伙,总归是少数,能够拿到活的实验材料,再苦再累也是一件好事。”沃里克失望地最后看了泰隆一眼,“可你让我很失望,动手吧。”
动手吧三个字自然是对均衡教派四人所说,泰隆和锐雯神经顿时一绷紧,可就在他们在预防别人的袭击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虚渺的叹息,均衡教派四人随着这声叹息毫无所动。
这时候有一股风吹动,全场除了这微微的风声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然后能够听到清晰的、逐步而至而响亮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就连处在生死一瞬的泰隆和锐雯也忍不住往那个地方看去,这个人是谁?脚步声听起来如此踉跄和狼狈,似乎快要连站稳这件事情都做不到。。依稀还能够听到木头落地的声音,估计是那个人拿了一根不粗的木头来充当拐杖吧?
可这个人为什么要来这边?明明听起来已经那些疲惫,却非常坚定地往这边走来,难道不知道这边是悬崖峭壁么?即使ta是一个何等坚强的人,在这种状态之下也不可能安全地落到悬崖峭壁之下吧?
除非,她有自己不得不这么做的信念。
她究竟在坚持些什么?
这个来人走了很久很久,才迈出那么点距离,可即使是这样,她还在坚持,所以这边的人们终于能够看到了她的面容。
那是一张很符合她现在的情况的脸,脸上因为灰尘而漆黑的一片,依稀能够看到原本清秀的五官,身上应该是华丽布料的衣服此时此刻变成了勉强遮丑的肮脏乞丐装,手上拿着一根。。根本不是什么木头,只不过是一支刚刚在树上不知什么原因脱落,甚至觉得只要一用力就会断掉的细小树枝。。她的腿上似乎有伤,她行动的动作一拐一拐,所以脚步声才会显得那么狼狈。
捆扎着麻花辫的花圈不知道丢失到了哪里,所以应该是精致打扮的一头长发,此时却杂乱地摆在头上,一摇一摇的让这个原本浓重端庄的女人,变成了一个贞子。
可这些的这些,都并非是最吸引人的地方,最喜欢的人是她的脸,那张明明都是一片漆黑的脸,唯独露出了两只眼睛,清澈明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一边.
或者说,盯着这里的人。
沃里克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
他认识这个女人,她曾经是他的目标,或许现在也是,可一旦面对面。。或者说面对现在的她,沃里克第一次感觉到了寒冷。
这个女人就是众星之子,索拉卡。
随着树枝落地的声音响起,索拉卡终于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来到了一个穿着白色紧身衣的、突如其来,就连泰隆都没有察觉过他存在的存在面前。
索拉卡想要无视掉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却不识趣地拦在了索拉卡的面前,似乎不敢去和索拉卡对视,所以他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对于这只手,索拉卡停在了原地很久,到了最后,她终于开口了:“你真的要这么做?”
“均衡教派的教主。连名号都没有留下的,最神秘的家伙?”
索拉卡的声音也和她一贯的形象不同,现在嘶哑得仿佛巫女一样刺耳难听。
教主的手显得平稳,没有因为点头这个动作而有任何影响。
“是么?”索拉卡抬头,似乎因为教主的这个念头打消掉了让她如此狼狈、大失形象都要来到这里做某些事情的念头。
其实,她什么念头都没有打消,她只是在衡量着一件事情,现在她知道了,所以她直接越过了那只手,然后给这个教主留下这么一句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愚蠢到会为了一些不明确的未来让牺牲掉那么多的人。。如果不牵扯到我的族人身上,按照我与世无争的性格,最多也只不过是默默地发出一声抗议,然后一点实质的事情也不会做,毕竟这么多年来,我也是凭借这一点来庇佑我的族人们。”
“我不会理会你们这些帮凶,因为我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来覆灭你们均衡教派。。可你也不要阻碍我来复仇,不然。。”
索拉卡就像是刚才的沃里克,指着那片璀璨的星空,指着那片因为索拉卡需要、因为索拉卡的愤怒而异常刺眼的星空。
“今夜,你不是我的对手。”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教主的千言万语。
因为这句话即使难听,可也是事实。
现在的星空,可璀璨到连月亮都看不到啊。
-五天前-
完成了每日一度的星光洗浴之类的祈祷模式之后,索拉卡开始起身往自己的部落回归。
一路上心情没有波幅,因为这数百年来都是这么过去的,从她还是一个只不过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人马开始,就开始做的这些事情。
数百年如一日。
可今天有点不同,索拉卡察觉到了,所以她心情波动了起来,数百年来在她的庇佑下,从未在晚上显得格外明亮的部落此时此刻仿佛烈日一样燃烧了起来。
部落被点燃了,而且这疯狂的火势不可能是意外。。有人,袭击了部落。
已经来不及去寻找以往的伙伴均衡教派来救火,索拉卡提起烦人的裙角,拼命地往部落冲去。
可她还是来迟了,勉强越过食人的火墙,索拉卡来到了火场之中,映入眼帘除了躺着的人,就是依偎着某些物件的人。
这些人除了都是人马族的共同特征之外,还有一个地方此时此刻是相同的。
他们都死了。没有一个活着。
人马族的生命力是人类的两倍,也因为常年的养息人口大增,单纯是索拉卡的部落早已经到达了一万人马次。
可即使是这么庞大的数字,索拉卡却依然记得每一个人马的名字和历史,这恐怖的记忆力自然是她所信仰的星空所赐。
却因为这星空所赐,她此时此刻显得特别痛苦,她记得,她什么都记得。。在路旁躺着的那个小孩只不过是十年前某一户人家所生,就连他的名字也是索拉卡建议的名字。。
例如说那个痛苦地依偎在火场里面渐渐被燃烧的人马族壮汉,这是一个好战派人马,也因此没有少受索拉卡的呵斥。
例如说街道上唯一一个是身上有着伤口,被枪矛所捅穿的少年,他是人马族第一勇士的儿子,所以身体也格外强壮,如果不是因为其父亲常年打猎的经验,或许他早已经成为了真正的第一勇士。。
索拉卡猛然惊醒,对了,她终于察觉了这些人马最后一个相同的地方,除了那个被捅死的少年,所有人都没有任何伤口。
凶手是谁的问题迎面解决。
而且,既然这个少年是被捅死的!那么和他差不多强壮的父亲只要没有抛头露脸,就应该还在毒素的纠缠下残存。
可现在要去哪里找到他的父亲!?
下意识地,她使出了自己的绝杀技:祈愿,只听到她一声‘众星’响起。。却没有任何成效。
这是一个大面积的治疗技能,只要她认为是友方的对象都会得到治疗,就连索拉卡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技能的范围到底有多大。
或许心有多大,就有多大。
所以现在索拉卡的心很大,起码要比艾欧尼亚大,即使是如此,她都绝望地发现根本没有一根绿柱出现。。那是活人得到众星的治疗力量的表现。。那么现在这样,不就是代表已经没有活人了么?至少在索拉卡的视野之内,没有了她认为是友军的活人。
是自己害死了他们。索拉卡使用完这种逆天的大招之后显得疲累,她俯身温和地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禁止他们参与艾欧尼亚的争斗,没有得到过任何军事化的锻炼,也不会显得那么无奈地死去。。至少,肯定能够支撑到自己发现部落的异象,然后支撑到自己归来,然后再把来人消灭!
索拉卡感觉到了愤怒,对于心中的这股情绪有点怪异,她站了起来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往部落外行走。
我要报仇。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索拉卡一步一步地离开了部落,在临走时,她没有发现,在部落被大开的大门上,一个格外老成且与少年同样强壮的人马猛汉,被死死地用数根大铁钉定死在门上,从伤口流出来的鲜血凝成了血浆,甚至把铁钉给淹没掉。
身上更是伤痕累累,数不清的刀痕似乎在诉说着他主人的誓死奋战,他的表情因为愤怒而扭曲,他的独角完整地被别人从脑中切割了出来。。
他的脚下,是十多个毒营士兵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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