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了?!”混黑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枭孰,“你特么告诉我你干了三个月就退休了?!”
枭孰有点苦恼地挠挠头:“我这不是没办法么,所以就只能回来找个游戏好好工作啊。”
恩,他们两兄弟在游戏里面碰面了。
“这位是.?”两兄弟同时指出了彼此的女伴。
枭孰轻飘飘地抱着锐雯,偷偷摸摸地在角落探出头。
或许这是一个很偏僻的角落吧。
所以枭孰很放心地把锐雯报到了另外一个角落,发现是真的没有人了,才把锐雯放下,然后飘到这个角落的唯一出入口。
唯恐又有什么情况发生。
他看的很认真,他知道,接下来的人生,无论他愿意不愿意,都联系在了锐雯的身上。
那么按照他在网络上搜查回来,二十年前的背影资料里面,接下来不知道要过多久,锐雯就会遇上自己的恩人。
然后就开始了逆袭。不过在此之前,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那我现在算不算是变成了保姆。”枭孰苦笑。
枭孰的耳朵动了动,因为背后的锐雯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她醒了。
锐雯的双眼微微颤开,她害怕自己一睁眼就看到陌生的场景、害怕看见那些熟悉的脸孔,出乎意料的是,她看到了熟悉的建筑。
她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自己真的自由了。
自己并没有被那家恶霸带走,发现了这个事实的锐雯眼睛明亮了那么一瞬间,接下来却继续黯淡,口中忍不住自言自语。
为什么.。。脆生生却又嘶哑得让人心疼的声音在小巷里面传出,清晰地落到枭孰的耳朵里。
原来已经会说话了啊。枭孰打趣,他不担心自己说话会被发现,他早已经发现,所有人对于他的存在就像是六觉剩下触觉的人,这种触觉还是要有一定的前提条件才能出现。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闻不到他的气味、听不到他的声音、品尝不了他的味道、看不到他的身影..哎,好像缺了一个?
剩下的那个是什么来着?枭孰又跑神了。
“为什么还没死。”锐雯的情绪非常低落。
枭孰怔住了,他挺直了腰,终于转身回头看着锐雯,什么意思?求死?
“最起码也让我真的被绑架,被当成妓女女奴,那样我也有能自杀的理由了..”锐雯的目光看着地面,她似乎在埋怨为什么枭孰救了她---当然,她也不知道是有人救了她。
在这座城市里面,怎么可能有人去救陌生人呢?如果有那样的人..也早已经死了。
而且死无葬身之地。
枭孰嘴巴一张一合,最后抿住了。
其实在之前的三个月里面,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英雄,更没有放弃继续寻找关于英雄的资料,看着英雄们那些有趣而又威武的事迹,看着在他们的立场下描写的瓦洛兰。
他曾经很向往这边的社会,没有任何的拘束,所有人都只是为了生存而奋斗。这一切都不再别人的控制下而生存,活生生如同家畜一样..
现在,他沉默了。他的想法真的是对的么?之所以曾经懵懂这样的生活,是因为他不了解,在最初的生存法则面前,所有人都何等的脆弱。
有时候单调枯燥的生活,总比精彩缤纷的生存更令人向往。
锐雯可不知道枭孰的想法,更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在埋怨、在颓废了不到一分钟之后,她就用自己的双手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因为身上的伤势,行走都有点踉跄。
甚至有那么一个在大腿的伤口似乎是因为碰到了利器,露出了点滴血肉。锐雯这么大的动作,顿时撕裂了那么一点点自我恢复的皮。
一道幼细的血痕顺着大腿滑到小腿,滑下地面。似乎是因为这道小小的身躯太过弱小,所以就连那么大的伤口,都只能流出那么幼细的血痕。
锐雯轻轻地捂住那个伤口,只是轻轻一个抚摸的动作,她也喷出那么一口气。
似乎释放了什么魔法。
但是却没有什么发生。
锐雯当然不认识魔法。
她只是希望能够不疼了,然而怎么可能就不疼了呢?但是她还是前行了,无视了疼痛,用手扶着墙边前行。
她爬得很慢、很轻,枭孰没有发现。
枭孰在思考,所以就连锐雯从眼前爬过都没有发现,甚至呆滞地看着锐雯离开。
到底哪边是错的?哪边才是对的?
枭孰头疼,他捂住脑袋。
然后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很痛,自己的身体很痛,然后他张口无声地喊叫,他看到锐雯渐渐地离开到自己身前20米开外。
这就是所谓的撕裂的疼痛!?
枭孰惊慌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部件丢失,但是刚才那种身体被直接分割成很多块很多块痛到根本没有感觉的痛..
枭孰愣住了,他没有继续思考下去,他抬起头,发现原来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间了。
他赶紧往下看,他找不到,那个瘦小的孩子在拥挤的人群里面根本看不到,四处都是喧闹喧哗的声音,远处甚至可以看到有人拔出菜刀威胁那些试图捣乱的人。
混乱之城。
锐雯似乎进入了一片菜市场,但是按照她幼小的身躯根本挤不进人群,她只是在人群之外徘徊,如果枭孰此时此刻回头的话,肯定能够看到那个双眼无神的身影。
枭孰找不到锐雯,他回头了。发现锐雯在后面之后,他赶紧飘了过去。
看来,在超过那个20米的距离之后,枭孰会承受那种伤痛之后,会出现在对面。和玛尔扎哈所说的没有区别。
枭孰想要帮锐雯挤开这些人,但是又害怕玛尔扎哈所说的话,他踌躇地站在锐雯身前。
锐雯开始前进了,枭孰飘到空中,静静地俯视。
这条交易街不短,没有任何人管理这边的纪律,所有人之间的交易都是混乱的,坐地起价甚至拔刀抢走都时时发生。
锐雯在险些被踩死的情况之下,终于随着人流偷偷摸摸地来到了一间..草药店,应该是草药店吧。
坐镇在这里的是一个看起来有点瘦弱的盲人,背后还站着一个穿着兽皮戴着念珠的年轻人,硬生生地坐在这里,甚至没有人敢去靠近。
一个小小的用铁皮造成的档摊就横在这里,人流绕过而行。
这是对实力的尊重,也是敬畏。
锐雯的眼睛突发明亮,小手很是娴熟地横了过去,顺手牵羊地拿走了两朵白色的曼陀罗花。
麻药的成分之一就是曼陀罗花。
后面那个年轻人顿时踏出一步,盲人却伸出手拦住了他。
“算了,让她去吧。两朵曼陀罗花也不值几个铜板。大家生存得这么累,就不要勉强了。”盲人这么说,年轻人就往回蹲了回去。
但是有人却不是这样理解的。
有三个外来的胆大的家伙看年轻人和盲人连这点事都不敢管,再看那个摊位下那些名贵的草药,顿时就起了邪心。
但是就当他们准备过去动手的时候,盲人却突然指着他们三个,怒斥一声:“动手!”
背后的年轻人就仿佛突然发挥出了虎的速度,猛扑过去,直接在三人的胸膛划出三道血痕,又突然仿佛变成了熊一样,一拳砸飞一个,连续三拳就把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全部砸到消失在视野的边际。
这个小插曲根本没有影响人流。
锐雯顺着人流继续前进。
锐雯不认识这两个人,人流不认识这两个人,或者说..现在这两个人根本都还没有出名。没关系,我们有枭孰。
盲僧,李青;兽灵行者,乌迪尔。
枭孰不是什么佛教信仰者,但是他也双手合拢对李青一拜。
这拜的自然不是他的实力,只是乐意给好人一份尊重而已。
于是他记住了,李青是个好人。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又突然一阵刺痛,枭孰痛得身体一个冷颤,赶紧往锐雯的方向飘去。
李青似乎有所察觉地抬头望去,笑着摇头。
“人间好累好冷,胜在有人。”
乌迪尔认同地点点头,看着盲僧坐立不动的身影,心怀感激。
锐雯‘带’着枭孰来到了一个很肮脏的地方。
估计是这个城市里面的垃圾摆放的地方吧,没有任何人处理这些垃圾,所以就堆积成山。
锐雯似乎地扫了那片垃圾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用的东西,就失望地低下头。
继续前行了不知道多久,似乎来到了风势的上头,枭孰已经闻不到任何臭味了。
这里是一片荒废的屋群,虽然说是荒废,但是枭孰还是能够感觉到在这里破瓦破门破窗里面传出了一阵阵让人发寒的绿光。
就仿佛是饿疯了的狼一样。
锐雯却熟悉地在这里走动,根本没有害怕屋子里面的人会突然跑出来,会仿佛丧尸一样以自己的血肉为食。
枭孰随机跑进了三个房子里面看看,发现这些绿光却都是由人---一群不是残疾就是老废的人所发出来的光芒。
估计健壮的乞丐也不会来到这种地方。
这些家伙之所以不碰锐雯,或许只是因为锐雯实在太小,除了血就是骨头,身上还有长年累月在垃圾堆里面堆积下来的臭味吧。
枭孰没有嫌弃锐雯身上的味道。
他在心痛,他很难想象,锐雯有着这样的童年阴影,到底是怎样变成他原本世界里面,那个温柔贤淑的女子。
他在想,他想不懂,所以不想了。
锐雯终于在一个特别残旧---已经连遮风挡雨都做不到的屋子里面停了下来。
因为这个房子只有两栋墙,其他的地方都是裸露出来的,格外凄凉。
房子里面也残存着两个破旧的小木箱。
锐雯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个木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漆黑的杯子,里面还有一半并不怎么清晰的水。
她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那些家伙,又来偷东西了..我明明出发前还是满的。”
不要把世界想的那么黑暗啊,很有可能是蒸发的对不对..枭孰也只能心疼。
把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自己受伤特别严重见血的那个伤口上,没有敢去浪费那么一点一滴的水,她倒出了大概有杯子的1/5,确认伤口上的鲜血已经全部被冲洗掉。
才把一直藏在自己的胸口里面的那两朵被挤压成了片的曼陀罗花拿了出来,用力地把花按在自己的伤口上。
试图让那残存不多的花粉来麻痹自己的伤口。
非常愚蠢的办法,但是至少减轻了她的伤痛,让她一直紧凑的眉毛松了开来。
残存的那一片一直捂在大腿上。
剩下的那一片,她看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没有舍得去用,放到柜子里面,躺在地上也没有多久,却又突然爬了起来。
把那片曼陀罗花藏进自己的胸口。
然后蜷缩成了一团,双手抱膝,把自己的后背依靠在唯一的墙角上,静静地睡着了。
枭孰一直沉默了很久,他就看着锐雯屡次梦中惊醒,直至深夜,确认锐雯真正地睡死了过去。
他知道锐雯这样处理伤口迟早有一天会有瘟疫爆发的,但是他有点无能为力。
就在这个时候,锐雯从睡梦中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却没有醒来。
麻醉只能麻醉,别说是本了,连根都治不好。锐雯被洗净的伤口现在又因为她的睡姿而再次流血了。
似乎曼陀罗花那片区域的花粉已经用光了。
枭孰有点急了。
虽然是连根本都治不了..枭孰还是飘到了锐雯身边,小心翼翼地在锐雯手上撕开那片曼陀罗花,因为他害怕惊醒锐雯。
被撕出来大部分的曼陀罗花还有一点部分沾染了锐雯的鲜血,枭孰却毫不在意,直接含在自己的嘴里开始咀嚼。
电视剧里面都是这样演的,大概这样咀嚼了草药之后,药效会更好吧。
但是始终不消毒的话,也不是个办法。
枭孰刚皱眉,嘴巴就开始发麻了,这个时候,外面却传来了人走过的声音。
枭孰顿时竖起耳朵,却听到了酒鬼的呻吟。
天赐良机。
默默地把已经全身赤裸裸的酒鬼尽量地抛出外面,捡起地上的还算是完好的布片和还有一半的酒瓶,枭孰笑着摇头。
这算是三个月来的第一次随心所愿?
他尝试地喝了一口,是粗酒,甚至感觉还有一点点酒渣在里面,作为一个老酒鬼他甚至能够感觉度数并没有高过40度,这样的度数是怎么把这个人喝得这么死的?
枭孰鄙视地看了一眼被揍都不知道什么情况的酒鬼。
不过标准的医用酒精是75度,算了,这个时候也不能挑剔了。
枭孰回到房子,先从木箱里面拿出水杯,再小心翼翼地抱起锐雯,确定锐雯没有一丁点醒来的痕迹,才把锐雯平坦在地上,慢慢地移开她僵硬的双手。
然而此时此刻枭孰的嘴已经非常麻了。
也不嫌脏,亲手在嘴巴里面扣出一坨已经成泥的曼陀罗花,轻轻地抚摸在锐雯的膝盖上,锐雯紧皱的眉头也慢慢地松开了。
枭孰打开酒瓶,试图用点滴的量去清晰锐雯的膝盖,然而却一个手抖,大量的酒精流过了锐雯的膝盖,睡梦中的锐雯顿时身体绷直,却偏偏咬住自己的牙齿,没有发出响声。
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女孩一直这么小心翼翼。
只有闭嘴,才能活下来么?枭孰不懂。
他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用少量的水洗净自己的手,然后慢慢地用手抹掉调控酒精,最后用水洗掉酒精。
再把口中剩下的那一大坨泥放在锐雯的膝盖上,从那些脱下来的衣服里面撕下一片,给锐雯的膝盖和草药绑好。
一切结束之后,枭孰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嘴巴已经彻底麻掉了。
把掠夺过来的布片,盖在锐雯的身上。
准备一个人渡过漫漫长夜。
这时候一阵寒风吹过,恰好从没有墙壁的那一面吹到锐雯身上,小锐雯一阵打颤。
“冷。”她忍不住开口。
似乎枭孰的行为,让她的梦里面,出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乐意照顾她的人。
而枭孰,也非常乐意照顾她。
起码在不影响很多东西的情况下。
该怎么办?枭孰有点头疼,说实话,他透明的身体勉强能够看到自己的那身石头公司的衣服,但是却根本碰不到。
能碰触到的只有这个世界的东西和自己透明的肉体。
最后他轻轻地抱起锐雯,面对着墙壁,尽量用自己庞大的身躯遮风,给怀里的锐雯带来一丝温暖。
这一切非常温柔,温柔到连枭孰也忍不住闭上自己的眼睛,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锐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抹笑容。
为什么,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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