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屋之内,除了始终弥漫着的那股子药味令他感到熟悉之外。不管是覆盖着茅草的屋顶,还是缺角的木桌又或是布满裂纹的土墙,自他二十三岁后就不曾居住过。而二十三岁之前,他在玉溪村的住所也没有如此的寒酸落魄。对了,他曾经在清溪村的老家倒是和这相似至极,不,这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可是自己不是。。。。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世人都说人在轮回之际是能够从望乡台中看到自己最想见到的,或是执念最深的人与事。难道自己心中最后想的竟然是这里么?不,不对,就是真的是在望乡台上,那也不该是这么的真实吧。嘶~~我居然会痛?
难道我竟然还没有死,可就这么一具破败的身子又能支撑多久呢?会不会下一次醒来时就真的魂归九泉了?这~~这不可能,我至今已是四十有五的人了,又怎么会有如此细滑有弹性的肤质?还有这手掌根本就是一个十几岁小伙的手嘛。”
安子墨躺在床上惊讶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除了轮回重生这一说法,他却是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明这一切。也许——这是上天觉得他心有遗憾,所以才特意眷顾自己吧。
是的,虽然自从他安子墨娶了王氏(王乔玉)之后,家中的日子确实是蒸蒸日上,对此他也是心存感激的。可以说若是没有王氏,也就没有他安子墨之后的锦衣玉食。但,他是个男人,他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王氏是个聪明且有能力的女人,这点他从不否认,可他更想要的是一个愿意相夫教子的贤妻。而非与一众男子纠缠不清的女子。
时间真的可以磨灭一切,不管他对王乔玉曾经有多麽的痴狂与情深,但一经岁月的蹉跎,剩下的也只是麻木的煎熬罢了。以至于他是如何对王乔玉的称呼一改再改的,竟早已不记得了。哦,似乎他曾经一开始是叫她乔玉来着,之后呢?是玉儿——玉娘——乔玉——王乔玉——王氏。
他安子墨并非是忘恩负义之人,曾经也想过与王氏执手相依,为此他努力过,结果也确实是实现了。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是与那个韩承宗的接触之后?又或是与大楚第一豪商穆云溪的合作之时?还是被逍遥王慕容轩的柔情蜜意所打动?
呵,不管是真也好假也罢,既然上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绝不要再重蹈覆辙。既然自己把握着这么多“未来”的事情,他就不信如今自己还要去依靠一个女人。至于王乔玉,若是她肯改改自己的性子,愿意安安分分的当一位贤妻良母的话,他安子墨自不会做出抛弃糟糠之妻的事情。毕竟无论如何她王氏都不曾真的对不起自己过。反而是他安子墨为了一个表里不一的毒妇,竟然做出那些个丑事来。
“你这扫把星还来我们家干什么?难道把我儿子害得还不够惨吗?怎么,你这才刚一守寡不久,就想着找男人了是吧。哼,难怪人家陈家死活都要把你赶出来,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不过,我可警告你,想进我安家的门那是门都没有。我就是死也不会同意的。你最好快给老娘滚,滚啊,你耳朵聋了,听到没有我叫你滚啊。还赖在这里干什么?”门外原本安静的院子里,突然响起了安母尖酸刻薄的喊叫声。
“不,不是这样的,姨母你误会了,我~~我只是想看看表哥怎么样了。毕竟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落水的。所以,您让我见见就好表哥吧,对了,我听说人参是很补的东西,我这还有一些人参须是以前留下来的,我。。。。”姚倩倩带着哭声柔弱的回答道。
“我呸,谁稀罕你这点东西不成?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好好享受吧,我们家子墨还年轻得很,可不想就这么被你克了。还有以后别再叫我姨母,你这样的‘好’外甥女我认不起。怎么,还不快走?是要我‘请’你出去不成?那好,小柔把咱们家新做的那把扫帚拿来。我就不信了,这人的脸皮还能这么厚不成。居然赶都赶不走。”不等对方说完,安母便急不可耐的吼了回去,这可不像是一向爱占便宜的安母会做出的事,看来安子墨在她心中这重量还是很大的,同时也能看出她是有多么不待见姚倩倩了。
而此时姚倩倩也有些急切了,按理来说,这动静闹得这般大,他安子墨就是睡的再沉也该醒了。怎么都这会儿了还不出来,现在就自己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了。
安子墨当然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若是按着曾经的自己,当然会不顾一切的就是挣扎着也要出去,而以前他也确实做过。但是如今他是再也不打算这么做了。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般体弱多病了,这一切还真的“多亏了”这女人的折腾啊。
不过,他安子墨想就此置身事外,可人家又怎么会肯呢。只见,姚倩倩一听安母这般的恐吓自己,而原本该出来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不由得也急了,于是她干脆就趁着安母转身拿扫帚之际,赶紧就不管不顾的往安子墨的卧房里闯进出,这一边跑还一边哭泣道:“表哥,你怎么样了?倩倩知道这次是自己连累了你,你要是生气那就打我吧,也好过这般把事情都憋在心里的好。”
“你给我站住,臭不要脸的,谁让你进去了。”一旁安母见这小蹄子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跑进自家儿子的卧房,不禁扔下扫帚也跑了进去,打算把她拉出来。
“姚表妹,还请自重。”安子墨赶紧一把推开扑向自己的姚倩倩,板着脸一字一句的正式道:“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去讨论到底是谁对谁错了。更何况这本身也是小柔的错,若非她当时行事鲁莽,我自然也就不会因救你而掉到河水之中。所以还请姚表妹回去吧,我如今还有病在身就不送了。”说罢,还虚咳了几声,示意自己正病着,希望她不要再打扰自己了。
“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姚倩倩是想说为什么这才两日不见,安子墨竟然对自己就这般冷漠而生疏,明明当初他还一副对自己情根深种的样子。但这一时半会的她也不好这么说出来。
“你什么你,咋的?听不懂人话是吧,我们家子墨都叫你走了,你还要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做什么,小柔,去把你嫂子叫来,赶紧去,不然人家还以为你哥连个照料的人都没有,居然还需要请动一个新丧寡的外人来操心。”安母见自家儿子这次居然这么给自己长脸,不由挺了挺胸膛阴阳怪气道。
安子墨自然明白姚倩倩这未尽的话是什么,但他也不想去费那口舌解释,反正自己如今不打算与这人有任何牵扯,那一些引人误会的话就不该说出来。更何况她姚倩倩要是真的爱他,不,应该是有半点喜欢或是在乎自己,就不会再自己还缠绵病榻之时,故意来打扰自己,搅得自己不得安生了。
说来说去,他安子墨在姚倩倩的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可以随意糊弄的傻瓜罢了,谁叫自己当初那么好骗呢,那么当时的她到底是为何要这么做呢?在他的印象里这女人可不是这般的毫无头脑之人。一定还有什么缘由是他自己忘记了的,到底这是什么事情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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