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彭城之外最高山,约有上百丈,山上密林紧促,却有山道直通山巅。山道很平直,并无崎岖,与这云山一样,并不陡峭。
这日,鸡方鸣,云山之下就已经聚集了大量百姓,同时,左右两侧的沛军以及项家军的士卒沿着山道肃然站立。这些守卫都很庄重,神情一丝不苟,百姓虽多,却也安静,未有大声吵闹喧哗者,祭天,是一场极其严肃的事情,乃是对天神的敬畏。
不远处,几辆马车在士卒的护卫下,缓缓的行进过来。到了山脚,魏豹率先出了马车,今日,他也是一身丝绸华服,心中激动异常,却故作镇定。
而随后出来的田荣、张良等人,也都对魏豹拱手行礼。项梁看了看天色,说道:“时辰快到了,豹公子还请登祭坛吧。”
魏豹点了点头,一步一顿,稳重大方的向山巅攀登,百姓们没有见到楚王,心中无比失落,同样有些私语议论。而刘元和项梁等人则是在魏豹之后,相继登山。一路向上,众人越来越肃穆,魏豹也略有紧张了。
终于,到了祭坛下,魏豹取过竹简祭文,他看向众人,随后一人沿着阶梯,踏上了祭坛。这时,日出东方,绚丽的光彩迎着朝霞,宛若天祥。祭坛上,风飞扬,吹着魏豹的华衣铮铮作响,魏豹走到祭天的案台旁,其上有全羊、全牛,又有美酒果实,祭品丰富。
而那巨大的铜鼎置于高台,厚重朴实,鼎有四足,鼎口向天,如容纳气运,镇压四方。
“祭天!”
魏豹举酒敬天,沉声说道。当即,山巅奏起洪钟大吕。刘元等人也都肃然起敬,凝望祭坛。
魏豹敬天之后,打开竹简,声若玄雷,铿锵而道:“秦无道,起兵伐五国,天下苍生皆愤于秦。今,我五国结盟,协力抗秦,于云山祈求苍天,佑我联军,大破秦兵,还五国平定。”
祭文简洁大气,却又澎湃激昂,斗志高亢。魏豹将祭文扔入铜鼎,以示祭于天神。
随后,魏豹环视众人,高举双手,大喝而道:“五国伐秦!”
“嗡--”
巨大的铜角声从山巅向四面八方传去,铜角之后,轰隆隆的擂鼓声,振人心肺。
“五国伐秦!”
“五国伐秦!”
沿山的守卫肃然起声,从山巅,向着山下一路传播,五国伐秦的声势也越来越大,愈发高亢。直到山下,百姓也内心振奋,随着鼓角之声而欢呼起来。
五国伐秦已祭天,气势已成,令众将士心潮澎拜,马嘶鸣、人北望。熊熊战意犹如巨大的利剑,直指赵地秦军。结盟祭天,民齐心,兵锋至,出兵在即。
下了云山,刘元面色也凝重了起来,张良、项梁等人也同样深沉,五国伐秦终于到了出兵的时刻。众人都很平静的回到了彭城,驿馆内,魏豹扫过众人,沉声说道:“众位,可出兵也。”
“我项家军有兵两万五千余。”
“沛军可出兵一万,另有五千需守彭城。”刘元慎重的说道。
田荣则冷眼看了一眼刘元,孤傲的说道:“我齐军出兵两万。”
“魏军也有一万。”魏豹见到众人的兵力,心中大定,遂开口说道。
“赵军五千。”陈馀苦笑了一声,解释道:“邯郸之战,我赵军损失惨重。”
项梁等人也都微微颔首,赵国与秦国可是世代死敌,秦赵两国每次交战都会死伤甚多。所以,面对只有五千士卒的赵军,众人也都理解。最后,田荣等人则戏虐的看向了张良。
张良并没有回避,依然镇定的说道:“韩军一千。”
田荣笑了,项梁也是抿了抿嘴,陈馀则微微摇了摇头,只有刘元和魏豹依旧不变,刘元双手环于胸前,道:“七万一千余联军,足也。”这句“足也”可见其信心十足。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诸位,出兵在即,各军粮草还需准备充足。”项梁淡淡的开口讲道,他这话更多的是在说于刘元,毕竟楚国的粮草全部掌握在后者的手中。
刘元嘴角微扬,回答道:“大将军就请放心,粮草不用汝担心。”
“粮草各国自给,项梁公、沛公,馀需立刻返回赵国。诸位,十日后,聚兵于肥城,可有异议?”陈馀立刻将自己的建议说了出来,他凝视过众人。
“我齐国无异。”
“魏国无异。”
“…………”
刘元和项梁也没有任何的异议,聚兵肥城可是与邯郸相望,五国联军将是直面苏角的秦军,大战不可避免。
陈馀离去后,魏豹也在周三的护卫下匆匆而走,他也要返回魏国回禀魏王咎,同时做好各项准备。而张良便方便多了,一千韩军则并入到了沛军中,也算是韩沛联军,张良也入住到了刘府,以方便韩沛联军指挥。
而田荣在和项梁密谋后,也领着亲卫离去了,齐国这次发兵两万,也算是举全国之兵了,田荣也不敢大意。
项家军大营中,项羽这几日皆在营寨中训练士卒,并未参与到这勾心斗角拉拢结盟之中。龙且的伤势很重,他也在是多次前往探望,所幸龙且已醒,项羽才松了一口气。
听到大军准备拔营,项羽急忙找到了自己的叔父,而这个时候项梁也正在与范增讨论联军之事。项羽上前,拱手而道:“叔父,这次出兵赵地,侄儿愿领兵先行,试探一番那苏角。”
“军师以为呢?”知道自己的侄儿好战,项梁捋胡询问道。
范增则婉拒道:“项将军不必心急,待联军聚于肥城,这大战少不了将军。”
项羽面色一沉,他心有芥蒂,范增屡次三番的拒绝于他,项羽都一直压抑着,他当即再道:“军师可否回避,吾与叔父尚有私言。”
范增摇头苦笑,便道:“大将军,增先告辞。”
“籍儿!”项梁声音提高了许多,喝斥了一句,然后他又看向范增,也是摊手笑道:“军师莫要再意。”
待范增离去后,项梁才阴沉着脸,喝问道:“有何事如此无礼?”
“叔父,这范增处处与侄儿作对,项家军侄儿的提议皆被反驳,这范增究竟居心何在。且那日入城,范增又与刘元相谈甚欢,此人八面玲珑,不可深信!”项羽将一肚子的怒火说了出来,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猜疑。
感谢不灭邪日王、我的帝国我的时代、宛丘灵儿、迷糊懒洋洋和第六感n的打赏!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