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与蒙恬一路疾驰,不出半月就已经返回到了上郡境内。这个时候蒙毅已经集结了上万秦军在上郡边境,如此动作也令周边各郡以及一些六国遗族感到压力。子婴二人刚刚入了大营,蒙毅就已经急步走了出来,见到蒙恬,他老泪纵横,关切的说道:“兄长,您终于回来了!”
蒙恬点了点头,他拍了拍蒙毅的肩膀,有些感叹和寂落,“走吧,进帐再说。”
三人到了大帐,蒙恬躬身对子婴说道:“公子,您请上座。”如此一个细节,足以说明蒙恬已经任子婴为主公了。
子婴微微颔首,蒙恬以及这上郡,可以说是他的父亲扶苏留给他的家底了。子婴坐在中帐,蒙恬两兄弟分坐两侧,他看向蒙毅,沉声说道:“婴路上已将赵高和李斯的奸计告知了大将军,具体详情还请蒙上卿细说吧。”
蒙毅当即细细说来,最后他又悲痛的说道:“毅听闻我蒙家已被赵高那阉人覆灭,还有王瑕夫人也被逼迫致死。”
“什么?我娘她……”子婴猛然起身,惊痛的说道:“娘!”
“砰!”蒙恬一圈砸在桌榻上,“赵高这阉人,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随即,他看向子婴,起身拱手说道:“子婴公子,赵高和李斯奸佞险恶,以矫诏谋害扶苏公子,又隐瞒陛下驾崩的消息,转而扶持胡亥那无德无才之人登基。还请子婴公子起兵咸阳,为扶苏公子复仇,为我大秦除奸去恶。”
“我等誓死追随公子。”蒙毅也是起身附和。
子婴看向二人,他眼中闪烁,双亲痛失,他悲愤不已,这一切皆是赵高二人所为,子婴难掩痛恨神情。他面色一凝,沉重却又坚定的说道:“为了大秦,我,子婴即日起起兵咸阳!蒙恬听令!”
“请公子吩咐!”蒙恬出列,拱手行礼,沉声说道。
“命汝为讨伐军大将军,即刻召集各路大军,接虎符!”子婴从怀中取出青铜虎符,此乃他父亲遗留之物,乃是上郡的兵符。
蒙恬恭敬的双手接过虎符,入手即沉,他再次禀声说道:“蒙恬领命!”
“蒙毅,命汝即刻纂写檄文通告天下。”子婴再道。
“诺!”蒙毅也是出列领命。
整个上郡都因子婴的决断而震惊!
谯县深山之中,泗水亭的壮丁们正在布置陷阱狩猎,前两日下了一场雪,整座大山已被封路,手中的余粮越来越少,刘元心下难掩焦急。
看着白茫茫的雪景,刘元低沉的叹了一口气,王老这时走了过来,他淡淡一笑,说道:“刘亭长不用担心,这山封不了几天。”
刘元微微摇头,依然凝重的蹙眉说道:“今日若再无收获,咱们可就真的要以雪充饥了。”
“呵呵。”王老也是一抹苦笑,米粮确实是现在最大的困境。为了节省米粮,如今已从每日三餐减少至两餐,这种办法也不过是暂缓之策,根本无法解决实际的困难。
正说话间,一阵吵杂声渐渐传来,只见大牛兴奋的跑了过来。山路陡滑,他摔了一跤,爬起身子后,大牛大大咧咧的低骂了一句,他顾不得打去身上的雪迹,口中高呼道:“元哥,捕到了,俺们抓到一只野猪。哈哈,今天有肉吃了。”
闻言后,刘元终于露出了笑容,看来今天的运气不错,老天还尚未把他逼到绝路。又见大牛那番兴奋劲儿,刘元轻声训斥道:“好了,赶快去帮大家伙儿把野猪抬上来。”
“俺这就去。”大牛又匆匆返回,帮着众人一同抬架野猪。
入了山洞,刘元立刻吩咐几人搭上石锅烧水,而后又命人拨皮、切肉、清洗。最后,刘方带人烧起篝火,将分裂的野猪肉架在木架上烧烤。至于骨头,刘元也让人烧制了一锅大骨汤。忙碌甚久,肉香飘逸,洞中已经是热气腾腾,壮丁们也是咽着口水,难掩嘴馋。
刘元会心一笑,看这众人的模样,他自己不觉见也有些咕咕作饿。他翻了翻木架,看那肉色已经烤制的差不多,于是他笑道:“都别愣着了,赶快吃吧。”
众壮丁嘿嘿一笑,立刻分食起来。刘元接过夏侯婴递过来的一块小腿肉,他咬了一口,虽然没有盐巴,却也难掩野猪的肉香。
喝了一碗大骨汤,身子已经暖和,刘元起身,在众人欢笑畅谈的氛围下,他走了出去。夜色正浓,北方的冬天总是这样少云,月光洒落,将雪地映衬的朦胧微亮。向东看去,山影叠峦,不知沛县可曾安好。
“元弟,想家了?”夏侯婴也走了出来,他淡淡一笑。
刘元也是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不知家中老娘如何了。”
“元弟倒是性情感慨。”夏侯婴赞叹的说道。
“如今山中米粮甚少,我欲明日出山潜回沛县,寻求吕府的帮助。”刘元突然说道。
夏侯婴心中惊讶,他劝说道:“元弟已经决定了?”
“嗯!”刘元沉重的颔首说道:“这大雪封山进出不便,明日还需夏侯大哥带路。”
“好吧,既然如此,婴也不阻拦你。不过,此去沛县颇有危机,稍有不慎怕是要起冲突,婴便随行,也可相互帮衬。”夏侯婴听出了刘元的决断,他沉思说道。
刘元挥了挥手,“不用,夏侯大家便留在山中,这里少不了你,元会带上刘方与周勃。”其实,刘元执意出山,除了想解决山中米粮的困境外,也是想从吕府打探一番外界的形势消息,毕竟吕府如今商队众多,各地消息都会或多或少知晓一些。他已进山有些时日,秦末这般乱局的机会稍纵即逝,他万不可封锁了自己的耳目。
夏侯婴想了想,也赞同道:“也罢,就依元弟所言。”
二人回到山东后,众人今夜难得的愉悦,吃了一顿肉,这些时日的苦涩似乎都烟消云散,这些淳朴的农户就是这样的单纯以及容易满足。
次日早上,听闻刘元欲要出山寻粮,众人都是凝重与担忧。王老上前,深沉的说道:“刘亭长,您是有主见与胆识之人,小老儿自知相劝无用,还望您路上注意安全,我等可都在山中等你回来。”
“元哥,你就让俺大牛一同相去,俺这一膀子力气,也可护你周全。”大牛焦急的恳求道。
刘元先是向王老微微拱了拱手,而后他又对大牛说道:“我意已定,你便留在山中带领大家狩猎。还有,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一切要听从王老和夏侯大哥的安排。”
大牛低沉失落的应了一声,刘元再道:“王老,就劳烦你了。夏侯大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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