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灵气充裕之地修行,却是终于有了疲累之感,乐晨晃悠悠走出洞府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满天繁星。
黑夜中的云水剑派隐隐有一些房舍透射出微弱的豆烛之光,乐晨身处的悬崖处,是五品洞府禁地所在,原来只有云水剑派七大核心弟子才可以入住,现今,更是空无人烟。
乐晨一路往主建筑群方向走,却是没遇到任何阻拦,想来便是有警戒力量,也驻守在山门附近了。
乐晨晃悠悠转着,眼见有一处大殿灯火通明,更有孩童整齐划一的哼哈声,他便信步走去。
七八名孩童,一手掐剑诀,一手持木剑,动作整齐的操练。
湘云走在其中,不时纠正一些孩童的错误动作,回身间,见到乐晨,露出吃惊之色,迈步过来,问道;“尊客没有走?”明明记得他和那峨眉小主一起离开了啊。
乐晨不置可否的笑笑,看着那认真演练的孩子们,问:“这都是云水剑派弟子?”
湘云轻轻叹口气:“是啊,我云水剑派虽然今不如昔,但本国子民,还是将本派视为圣地,若是族中子弟能被本派收录,那就是光宗耀祖的盛事,比中状元还隆重百倍。所以上个月,我还是按照惯例选了几名弟子,因为今年是本派十年一次的选天童之年,若不然,师傅九泉之下也会责怪我。”
“天童?”乐晨笑了笑。
湘云神态更是落寞,“这是民间对我云水剑派的推崇之言而已,以前每隔十年的九月当九,本派都会派出使者前往齐国都城挑选门徒,那也是齐国全国的欢腾之日,京师之内,满目皆是稚童,甚至来自千里万里外,由他们眼里的仙师选出可造之材。”
说着湘云叹口气,“眼看九月九也快到了,我却不敢离开山门,只能从附近山村挑选几名孩童聊以自慰,我真是个没用的人,愧对先师……”
乐晨微微颔首:“但是我看你,却在用心教他们,没有敷衍了事,是个称职的大师姐。”
确实,这些孩童只是从附近山村随便选来的,又哪里有资质出众的?若以前,这种资质的孩童只怕云水剑派看都不会看一眼,湘云收下他们也不过是因为到了十年开山门收徒之日,若说起来也不过是应个景,何况云水剑派已经朝不保夕,收几个孩童谁还有闲心管教他们?
扪心自问,乐晨觉得如果易地而处,自己是没心情搭理这几个孩子的。
但湘云却不厌其烦一丝不苟的教导他们,倒也真令乐晨从心里升起佩服之意,更隐隐对这云水剑派升起了认同感。
噔噔噔,外面跑进来一个布衣黑脸汉子,神态豪迈,见到乐晨一怔,但也无暇理会,满脸义愤的说:“反了反了,气死我了!这黑蛟帮也趁火打劫,刚刚打伤了咱们下山买米面的云婶,真是气死我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云婶没事吧?”湘云脸上露出急切之情。
豪迈汉子恨恨道:“性命倒是无碍,但那黑蛟帮实在欺人太甚!”
“你帮我看着孩子们!”湘云迈步就向外走,乐晨也跟了出去。
豪迈汉子看着殿内这些小不点错漏百出的动作,无奈的晃晃大脑袋,更有些烦躁,但大师姐的话,他自然要服从。
……
在距离山门不远的房舍外,四五名义愤填膺的持剑男女都在摩拳擦掌的要下山去教训黑蛟帮。
屋内,脸如白纸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妇女就是云婶,湘云摸着她的脉门,俏脸神色凝重。
门帘一挑,从外面走进来一名脸上有黑痣的中年男子,他脸色阴沉,三角眼目光闪烁,“大师姐,老六一定要带人下山去教训黑蛟帮,我看,就叫他去吧。”
湘云放下云婶手腕,轻轻叹口气,“林雄师兄,按年纪按资历你都比我年长,本来,你该是我派大师兄。”
黑痣中年男子脸色微微一变:“大师姐这是何意?我比剑输了就是输了,门中规矩如此,你便是大师姐,如何能称呼我师兄?”
湘云却不理他话茬,只是叹口气说下去:“师妹本来不敢和师兄较短长,只是师傅临终嘱托历历在目,丹阳大师兄拼着一口气逃回山门示警之情形犹在眼前,师兄却想率队下山和铁掌门决一死战,师妹不敢苟同,这才挑战大师兄的地位……”
黑痣中年男子脸色更变:“你现在说这个作甚?还有,万万不可再称我师兄了!”
湘云轻轻点头:“不错,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林雄师兄,我只是希望师兄能想一想,师妹为什么这么做。”
黑痣中年男子目光闪了闪,“大师姐的良苦用心我已明了,但现在在山下挑衅的是那黑蛟帮,难道我云水剑派便是黑蛟帮都能欺压在头上吗?”
“黑蛟帮是什么来头?”听了半天,乐晨终于忍不住了。
黑痣中年男子马上道:“尊客,那黑蛟帮不过是凡俗一帮派,平素好勇斗狠欺压良善而已,那帮主沙大海粗通凡俗武技,曾经辗转用重礼请了我一位故人说情想拜我为师,被我一口回绝,我虽未见过他,但有这个典故,所以我也知道他,这等粗疏狂徒现今竟然也耀武扬威起来,尊客,我等若再是退让,云水剑派这招牌岂不是坏了?!”他好像知道乐晨有大宗门背景,所以对乐晨态度倒极为客气。
湘云听他话,却是轻轻叹口气:“云水剑派的招牌,本来就塌了一半。”
“大师姐!你这话可欺师灭祖!”黑痣中年汉子突然便疾言厉色起来。
湘云摇摇头:“百忍成金,现在,我们只有忍耐,,莫非你真以为黑蛟帮有这么大的狗胆来撩拨我云水剑派吗?再不济,我云水剑派凝气期弟子尚有十几人,随便哪一个,都可以灭他黑蛟帮百次了!”
黑痣中年汉子却冷笑起来,“忍,忍,忍,大师姐,恕我说句不敬的话,这女人性格软弱,实在难以扛起一个宗门的担子吧?现今我云水剑派风雨飘摇,若不当机立断下山立威,只怕以后我等再无法在云水山立足了!”
湘云皱眉不语。
乐晨咳嗽一声,“这样也不知道耗到几时,我也无法静下心修炼,若不然,便下山去看看吧?我也一同去,这里风土人情我早想见识一番。”
黑痣中年汉子立刻面露喜色:“大师姐,尊客这话再公道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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