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卓绝高手?

  “嘿!哈!”野火满头大汗在沙丘上挥动着寒光吞吐的长剑,日复一日,他这样练习快一个月了。

  姒夫人也早令谷雀传话,如果野火不能在欢迎圣城来使的“胡乐”大会上进入忽尔图之列,她就要扒了乐晨的皮。

  姒夫人好似对乐晨极为看不顺眼,但野火又一直说乐晨的好话,显然她也不相信乐晨真的能令野火脱胎换骨,只是姑且一试,而下了这样的军令状,自也是为了将来收拾乐晨有充足的借口。

  那传说中的圣城来使者宣扬“德化”,按照传统,瑟斯部必然会举办胡乐大会,实际上,就是勇士较技大会,所谓忽尔图,就是能进入胡乐大会前十六名的勇士,瑟斯部每年都会举办胡乐大会,通常是在新年伊始之际,但如果有重要事项,胡乐大会也会提前举办,如数年前吉尔城曾经来过一位贵族大人,胡乐大会成了为那位贵族大人接风的大会,而现今竟然有圣城使者不远数万里来到这毗邻永暗之地的边陲,用胡乐大会欢迎来使也是必然的。

  在各种远方尊贵客人面前举办胡乐大会,自也有蛮族骨子里耀武扬威之意。

  瑟斯部每年的忽尔图,也就是进入决赛圈的十六名勇士,新晋者都会成为部族里的新贵,倍受族里人尊敬,而族里的供养也变得极为丰厚,和各部族统领相同,而每一年,也会有老迈之途丢掉忽尔图的称号,失去了荣耀和尊重,而尊重老迈的已经变成弱者的前辈,从来不是瑟斯部的传统,瑟斯部忽尔图,一直变维系十六人的数目,而遇到出征,十六名忽尔图便不会有部族之分,必然是集结一起冲锋最前的前锋,他们会组成一个最精锐悍不可敌的箭头,但冲击的,也往往是敌人防御最重的结阵之地,和忽尔图荣耀相伴的,有时候便是凶险,当然,对这些从娘胎就接受血雨腥风洗礼的蛮子来说,这种冲锋最前的凶险,同样是荣耀的一种。

  现在距离年底实则还有数个月,上一次胡乐大会刚过,但如果有被替换的忽尔图,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这个大陆没有黑夜白日之分,但时间却也是很重要的计量,因为就算是蛮族,前去永暗之地寻水狩猎也好,在部落四周游牧沙漠牲畜也罢,都需要时间的计量,蛮族采用的是城邦所用的沙漏法,用的城邦标准沙漏,漏净便是一个计量单位,三十天为中等计量单位,十个月为最大的计量单位,而各蛮荒部族的时间计量官,都是部族中地位及其崇高的长老担任,显然,不管处于什么环境,时间的计量对人类来说,精准与否,是生死攸关之事。

  乐晨在这里,默认为三个计量单位为年月日,宇宙语翻译系统,也很智能的将他们称呼时间的三种不同计量单位翻译为年月日。

  其实这个没有日月星辰,一半在光明中一半在黑暗中的大陆完全没必要三十天为中等单位这种时间计量,想来他们的先祖虽然被洗去了记忆,但懵懵懂懂的,还是将潜意识里时间划分的习惯保留了下来。

  正胡思乱想之际,从远方突然传来角马的嘶吼,乐晨微微一怔,走上几步到了沙丘顶端,却见远方黄沙滚滚,几匹角马正快速驶来,通常来说,这种性情暴戾的坐骑却是天生适合在沙漠中生存,其蹄大且平,正适合在沙漠中轻跑,这种踢得黄沙滚滚的情形除了野生公马争夺配偶权的角斗外,也就只有骑手故意令其坐骑进入愤怒状态。

  手一伸,握住了腰间的骨剑,乐晨凝目看着马上来客,离得虽远,但光脑医学模块里的透镜功能也勉强可以用来观察远方,是以乐晨清楚看到,骑乘角马的几名蛮子,领头的却是库里花,有段时间没见,其脸上肉瘤好似越发红肿的可怕。

  “先生。”野火站在了乐晨身后,他紧紧握着手里的长剑,脸上有些紧张。

  乐晨摆摆手,说:“不妨事。”

  见乐晨如此镇定,野火稍稍心安,但眼里仍有些惶惶,毕竟,库里花,是族里的第一勇士,地位极高,便是瑟斯王也对他有几分礼遇,而看样子,库里花来者不善,很明显是来找茬的。

  黄沙滚滚,很快扑到了乐晨和野火面前,管了野火满嘴满鼻,令他大声咳嗽起来。

  冲到乐晨面前的一瞬间,被库里花猛地拉住鬃毛,角马打着响鼻,在乐晨面前高高抬起前蹄,这种生物实则极为庞大,仅仅腿的高度便有一人之高,它那宛如生着麟角的青色前腿孔武有力,看起来落下几乎能把人生生踩死。

  “是你打伤了尖牙?”库里花冷冷瞥着乐晨,他的眼神便如野兽一般,盯着人择人而噬的感觉,实际上,他并不是专程来找乐晨的,尖牙的事他也听说几天了,并没有当回事,今日不过是前往一个小部落索取款待圣城来使的供奉,却突然想起听尖牙碎碎念那天被他抓的奴隶和野火最近都在这一带练剑,是以才绕了过来。

  乐晨微微颔首:“他先动的手,我不想做他的马骨头,只能还手了,而且,我也没要他做马骨头,不然,你也看不到他了。”

  “你这条野狗!”库里花身后一名蛮子的长鞭猛的挥了下来,乐晨的话看似解释,但却毫不客气,在蛮子们听来,更像是挑衅。

  也不见乐晨怎么挪动身子,只是脚下动了动,长鞭就从他身边飞过,抽在地上,带起了一溜黄沙。

  “好,现在起,你也是我的马骨头!”库里花冷酷的话语响起的瞬间,他手里骨矛已经猛地到了乐晨胸膛,竟然有胆敢这样对他说话的奴隶,他都觉得很好笑,而这种奴隶连猎物都谈不上,勾不起他折磨的欲望,直接处死就是。

  甚至骨矛刺进这条野狗的胸膛时这条野狗痛苦的表情他都没兴趣多看上几眼,是以只是惯性的一挑同时向后一甩的力道,这条野狗的尸体也就配喂那些秃毛沙鹫了。

  但长矛刺出的瞬间,库里花突然觉得胸口剧痛,就如被一根大铁锤狠狠锤中,令他眼前黑了黑,而那霸横的力量更他从猛地从马上飞出,嘭一声,摔在了丈余外的黄沙中,眼前金星乱冒,好半天,哼也哼不出一声。

  而在旁人看来更是莫名其妙,只见库里花杀气腾腾的话音未落,便突然手中长矛飞出,他庞大的身躯也从马上摔飞了出去,栽在黄沙里动也不动,好似死了一般。

  几个蛮子愣了下,才大呼小叫的下马跑过去拥到库里花身旁,眼见库里花还睁着眼睛喘息,这才大呼小叫的扶他起身。

  野火则呆呆的看着乐晨将手里那根黑木棍又插回腰间藤绳腰带上,一时不敢相信自己想的是不是事实,是这位越发神秘的“先生”将库里花击落下马的?可是,怎么可能?库里花可是族里第一勇士,虽然他以前觉得“先生”或许能和库里花一较高低,可这么轻易的就令库里花完全失去战斗力?这种差距,简直就是壮年对孩童,这怎么可能?

  “喂,你们带他走吧,他这根马骨头,我同样没兴趣,但是你们传话出去,再有人来做我的马骨头,也许我真要熬成汤尝尝滋味了!”乐晨笑呵呵的,好似没事人一样。

  几个蛮子开始还没明白乐晨话里的意思,本来七嘴八舌是讨论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诅咒恶物,要请族里巫师来看一看,乐晨说完好一会儿,他们突然都回头震惊的看着乐晨,显然,这个皮肤好似城邦人一样白皙的野狗奴隶的意思是,库里花是被他击落下马的?

  “你这条野狗!”一名蛮子猛地站起来就想冲过来教训乐晨。

  乐晨无奈,这些蛮子,脑子好像真的都不太好用。

  “我们走,我们走……”库里花的声音响起,接着他就剧烈咳嗽起来。

  便是这些蛮子的脑袋再一根筋,这时候也明白了,看着库里花虚弱无比的面孔,好似一瞬间就生了重病,剧烈咳嗽着,看起来好似肺都要咳出来。

  众蛮子又惊又疑,但此刻,却也无人敢来挑衅乐晨了,搀扶着库里花,牵着那几头角马,慢慢离开,不时有蛮子,转头向乐晨这边看过来,就好像怕乐晨追上去,又好似是不相信这瘦弱的奴隶会巫术,能制伏库里花的巫术,因为如果库里花真是被这个奴隶击飞的,也只有他会巫术这一个解释了。

  “看什么呢?继续练剑。”乐晨回头,看到野火正呆呆看着自己。

  “先生,您,您好厉害!”野火这才回神,他黝黑刚毅的面庞上,已经全是崇慕。

  乐晨这种表情看多了,自是波澜不惊,帝国亿亿万子民,在大皇帝面前谁又不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继续练剑吧,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你也可以这样轻松击败库里花。”乐晨笑着说,这话当然就是勉励了,也是给野火信心,竞技场上,信心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知道了!”野火响亮的回答着,眼神也越来越亮,就好像,看到了那可以期待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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